“那你對我，到底是喜歡還是習慣？”裴榮以為自己不會問出這么無聊的問題，但是一頓飯下來他都忍住在琢磨。

其實無論是哪個選擇在祝懷余那里都沒有區別，她的習慣就是喜歡，喜歡就是習慣，他明明知道，卻依然偏要問出來給自己添堵。

“是喜歡。”懷余沒有猶豫堅定地說。

裴榮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上去跟杜老板打聲招呼，你等我。”裴榮起身說。

“不用我一起么？”懷余問。

“反正你也不愛去，就坐著吧。”

懷余一笑，點點頭。

裴榮的情緒變化她能察覺到，或許她不該說那番話，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沒有辦法再收回來。

在她這里，感情的事，就是先來后到的事，就是跟時間有關系，她想過，如果先陪她走過那幾年時光的人不是裴榮，是別人，她一樣也會接受。

可是如果的事，是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所以沒有必要去糾結如果怎樣。

裴榮沒有特別挑看電影的地方，反正進去了烏漆麻黑的誰也不會注意誰。

裴榮也沒有特意選最后一排，懷余有點近視，坐最后一排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別的情侶看電影是為了談戀愛，但是他們看電影就是看電影。

電影氛圍挺輕松的，不過懷余和裴榮都有點兒揣著事兒，懷余越想越后悔自己不該說那些話，裴榮越想越后悔自己不該問那個問題。

最后散場了等人都走完了他們倆才走。裴榮握著她的手揣在自己衣兜里，尋思著該怎么開口解釋一下，自己問那個問題沒有不相信她的感情，但是一直找不到說話的時機。

他們好不容易可以見一面，實在不應該是這樣的氛圍。

裴榮的指尖一直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余的指節。上了車，懷余抽出手來，問他：“你想說什么？”

“嗯？”裴榮愣了愣。

懷余看著他的眼睛，“你一直心不在焉，我也是，如果接下來我們都是這樣的狀態，那不如回家去看你的跨年晚會吧，我不想待在外面了。”

裴榮嘆息一聲，勾著她的后腦勺和她額頭相抵，“懷余你知道么，孟佳姐說沒有誰在二十出頭的年紀說出想要跟人過一輩子的話是可信的，因為人是善變的，經歷越多，得到的越多，放棄的也越多。

“我會變，很多方面，包括性格，包括為人處事，十年以后的我，肯定不會像現在的我這樣簡單天真，這些是我能設想的；但是我無法設想以后我不跟你在一起了會是什么樣。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你所有的優點缺點我都看得到，我都接受，我不明白我有什么理由放棄，沒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能堅持，為什么在一起反而要放手了。

“我想畢業就跟你結婚，想跟你在一起。”

懷余親了親他的鼻梁，“好啊。”

雖然誰也沒有說我很后悔剛才說了那樣的話，但是他們彼此都明白，剛才的事過去了。

電視里在歡呼倒數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裴榮親吻著祝懷余，滾燙的坦誠的身體緊緊相擁。

“新年快樂，祝懷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