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研究假設

一、地理鄰近與學習效應

在知識經濟和學習經濟的時代，知識是企業最重要的戰略資源，學習成為獲取知識的重要過程，產業集群發展的關鍵在于創新能力的提升，而集群的創新能力與集群內的知識傳遞和集群企業間的學習密切相關，而地理鄰近與知識傳遞、組織間學習有著密切的關系。首先，根據科斯的交易成本理論，產業集群內的企業之間彼此地理鄰近有助于節省企業搜尋市場信息的時間和成本，有利于克服信息的不對稱，減少機會主義行為，因此可以促使企業間相互學習和協同創新。其次，根據隱性知識的有關理論，集群企業間的彼此鄰近增加了集群企業間面對面交流的機會，同時企業間的員工交流和流動更加充分，大大促進了隱性知識的傳播，方便了企業間的相互學習。最后，集群企業間的地理鄰近往往使得集群企業間形成共享的語言、規范、態度、價值和預期，這種區域內共享的社會屬性能夠促進企業間的學習和知識流動從而有利于產業集群整體創新能力的提升。相關學者的研究結論也支持了本書的觀點，如CIG（Corporate Intelligence Group，1991）指出距離知識源近的企業比遠的企業有更好的創新績效。例如那些準備進行海外擴張的大型零售商往往首先選擇與母國距離較近的市場作為海外擴張的第一步；李琳（2012）指出地理鄰近有利于企業近距離觀察其他企業的技術和管理經驗以實現模仿創新，同時地理上的聚集有助于非正式關系的形成，能夠間接促進集群創新的產生。因此提出如下的假設。

H1：地理鄰近與集群企業間的學習效應正相關。

h1：集群企業間的學習效應與集群的創新績效正相關。

二、地理鄰近與擁擠效應

隨著產業集群規模的不斷擴大，集群企業密度的不斷提高，經常會出現要素市場和產出市場的過度擁擠現象，產業集群的擁擠現象往往體現在要素市場或產品市場上，如表現為勞動力、原材料和生產資料等的價格上升，或企業間產品或服務的高度雷同導致企業競相降價，甚至出現惡性競爭、競相偷工減料的“檸檬市場”。當集群出現擁擠現象時，一方面企業會將很多精力投入到獲取生產資料或提高產品市場占有率的競爭中，從而沒有積極性進行產品創新；另一方面擁擠效應導致要素價格上升，產品價格下降，使得企業在創新方面可投入的資金和資源減少，從而無力進行技術創新。郭新燕（2008）認為集群的歧異化能力在集群規模和地理鄰近性達到一定程度時，會降低產業集群的產品創新能力；李輝（2009）認為當集群規模和地理鄰近性達到一定程度時，會出現產業集群的擁擠效應，此時集群內環境質量不斷惡化，一方面可能導致研發人才和勞動者的流失，另一方面可能導致企業之間、員工之間不愿意相互交流和分享知識，從而阻礙技術創新的產生；塞奇利（2001）以美國制造業為實證對象分析了過度的地理集中導致的“要素擁擠效應”對專利產業具有顯著的消極影響；閆逢柱（2010）運用拓展的CD函數以中國制造業1999—2008年兩位數水平的制造業數據為樣本，發現中國的部分行業的聚集已經出現了擁擠效應，這種擁擠效應阻礙了產業集群的發展，因此本章提出了如下假設。

h2：地理鄰近與集群企業間的擁擠效應正相關。

h3：集群企業間的擁擠效應與集群的創新績效負相關。

結合上述四個假設，并進一步驗證相關學者提出的地理鄰近與集群創新的關系的倒U形規律，本章提出了如下假設。

H5：地理鄰近與集群創新績效呈倒U形關系。

三、集群生態位與學習效應、擁擠效應

隨著產業集群規模和集群企業密度的不斷變化，集群企業與區域環境進行能量、物質等交換，使得產業集群內企業的生態環境也不斷變化，集群企業之間的關系往往也在共生性、捕食性和競爭性之間不斷演化，進行優勝劣汰。從企業種群的角度看，集群企業間的主要聯系表現為相互的競合關系。生態位的理論告訴我們：集群企業通過產品差異化、市場細分可以實現生態位的分離和開發，避免過度競爭；通過充分利用環境資源，用相互協作代替相互競爭，可以促進產業集群的長遠發展。產業集群生態位寬度得以增加，往往是因為市場容量增加或技術進步使得產業集群所需要的市場或原材料范圍得到了擴大，這意味著更好的企業生產條件（武曉輝，2006）。陸小成（2009）從資源稀缺性的角度出發，認為集群內企業在同一區域相互爭奪有限資源，不如通過生態位資源整合來增加生態位寬度、拓寬資源空間。本書認為生態位寬度增加往往是因為集群企業的差異化加大，集群的產業鏈拉伸，此時的協作關系加大，競爭關系減弱，因而有利于增加集群企業間的學習效應，減少擁擠效應，產業集群生態位重疊度的增加，往往意味著產業集群的同質化嚴重，在資源和產品市場上的競爭更加激烈。李健（2006）認為產業集群生態位的重疊過大將為集群企業帶來擁擠效應，集群企業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和市場而發生惡性競爭，激烈的惡性競爭大大降低了企業間的學習效應。當然如果產業集群的生態位重疊度很小，則說明集群企業間的關聯度很低，企業聚而不群，因此一個具有強生態適應性的產業集群從生態模型上應該具有中心突出（生態位重疊度大）、翼展較寬（生態位寬度大）的特點（武曉輝，2006）。因此本章提出了如下假設。

H6：集群的生態位寬度正向調節了集群的學習效應。

H7：集群的生態位寬度負向調節了集群的擁擠效應。

H8：集群的生態位重疊度負向調節了集群的學習效應。

H9：集群的生態位重疊度正向調節了集群的擁擠效應。

H10：集群的生態位寬度和生態位重疊度交互作用正向調節了集群的學習效應。

H11：集群的生態位寬度和生態位重疊度交互作用負向調節了集群的擁擠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