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姐！華姐！死哪去啦！”吳玲玲沖著門口大聲喊叫。

“來啦，來啦！嚷嚷什么，嚷嚷什么！”華姐一邊跑過來，一邊不耐煩地吼道。

“不是叫你隨叫隨到的嗎？這么長時間才過來，態度還這么差，我要扣你獎金，再有下次就開除你。”吳玲玲毫不顧及情面，責罵道。

華姐怎么說也是老江湖了，在娛樂圈混了這么久，第一次受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的氣，立刻火冒三丈，劈頭蓋臉地罵道：“好你個吳玲玲，翅膀長硬了是吧，你也不照照你自己，有什么能耐，敢在我面前撒野。”

“我華姐是什么人，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要不是看在齊芳的面子上，才懶得搭理你。不要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開除我？你還沒這個本事，沒這個資格。”

“請你搞清楚一點，不是我們巴結你，我們是你的救命稻草，你要緊緊抓住。你不過是個可以利用，供大家挑選的商品，你要是沒有半點利用價值，就是最先被拋棄的那一個。”

華姐無情地指出了這個圈子最殘酷，最冷漠的事實，沒有利用價值，就是一件廢品，誰也看不上。

“你！”吳玲玲氣急敗壞，說不出話來。

“你，你什么你，我好歹是你的長輩，大呼小叫，直呼其名，不懂禮貌的野丫頭，也不知道齊芳看上你哪一點，收你做徒弟，把自己的本事都傳授給你，怎么就沒教會你做人。她也是看走了眼，要是還在世上，肯定也要被你氣死。”

華姐是什么段位，豈是吳玲玲能比的，不發威則已，一發威就氣得吳玲玲夠嗆。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丫頭沖了進來，慌亂地大喊道，“玲玲姐，你快去外面看看，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吳玲玲緊張地問道。

“門口聚集了好多人，好像是為你來的，我也說不清楚，你還是去外面看看吧！”小丫頭上氣不接下氣，喘息道。

有種不好的預感撲面而來，吳玲玲緊張無措地跑了出去。

“什么事，大驚小怪的，出去瞧瞧！”華姐嫌棄小丫頭的慌慌張張，失了分寸的樣子，淡定地跟了上去。

外面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聚集了好多人，大部分都是齊芳的鐵桿粉絲，他們得知齊芳死后還沒幾天，國劇院就又要開張演出，并換了女主，紛紛表示抗議。

這是對齊芳的不尊重，在他們心里，只有齊芳是這場戲永遠的女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替代她。

“堅決反對演出，堅決抵制吳玲玲。”人群在吶喊，在抗議。

粉絲們舉著反對、抗議的牌子，拉著反對吳玲玲代替齊芳的橫幅，一個個面色凝重，十分嚴肅。

團長最先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場面，一把年紀的他差點暈了過去。

“我是團長，大家冷靜，聽我說。”團長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對廣場上的人群喊道。他試圖勸說大家安靜，但大家絲毫沒有動容，仍在吶喊，鐵了心地要反對到底。

人群太過壯大，保安們也束手無策。

團長不斷地擦拭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對旁邊的工作人員說道：“報警了嗎？”

“已經報警了。”

“我們要見吳玲玲，讓她出來，齊芳尸骨未寒，她就上臺唱戲，這是對先人的不敬，讓她當面道歉，并且保證不再唱齊芳的戲。”人群中有人高喊。

“我們要見吳玲玲，快出來！”隨即，人群即開始應和。

“吳玲玲呢，喊她出來了沒有？”團長焦急地跟旁邊的工作人員確認。

“已經叫人去叫了。”

團長心里那是一個悔恨啊，當初為了一點小利，聽信了吳玲玲的話，沒有顧全大局。現在倒好，鬧成這般地步，這叫他以后怎么交代。劇團還怎么經營下去？

吳玲玲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的吶喊聲。

“堅決反對演出，堅決抵制吳玲玲。”

“我們要見吳玲玲，快出來！”

聲聲吶喊穿透了她的耳膜，直擊她的心臟，字字都像利箭，一根根刺在她的心上。

她全身都在發抖，她害怕了，眼前漸漸昏暗，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壓得她五臟六腑快要爆炸，喘不過氣來。

她一步一步，拖著沉重的步子，手扶著墻壁，支撐著她向前走去。她走到了玻璃大門，透過玻璃，看到了外面聚集的人群。

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舉著抗議的牌子，在抵制她，在罵她。她竟然已經是眾叛親離。

她曾經幻想過閃耀舞臺，被萬千瘋狂的粉絲簇擁著，包圍著，那是多么幸福。而如今，是這般被人唾棄的光景。

“喲，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啊，是我耳朵不好使了，聽錯了還是怎么著，我怎么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反對吳玲玲。”

華姐跟了上來，站在吳玲玲身旁，一邊事不關己地看熱鬧，一邊諷刺道。

吳玲玲不理她，她看著吳玲玲一臉慘白，可憐兮兮的樣子就來勁，不依不饒道：“某人剛才不是還很囂張嗎，怎么現在就跟個喪家犬一般。所以啊，這做人那，千萬要小心低調，不能太張狂，保不準什么時候老天爺就看不下去了，遭報應了！”

“你說夠了沒有。”吳玲玲壓著嗓子，吼道，“說完了就給我滾開。”

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吳玲玲也沒有什么顧慮不顧慮的了，不如鬧僵的好。

“你。。”華姐正準備教訓吳玲玲。

一旁的小丫頭怕事，急忙勸阻華姐，說道：“華姐，算了吧，玲玲姐已經夠慘的了，你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我才懶得跟她計較呢，自己闖下的禍自己去收拾吧！”華姐甩了甩袖子，趾高氣昂地掉頭走開了。

“那不是吳玲玲嗎？快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人群中有認識吳玲玲的人眼尖，透過玻璃門看到了倚靠在門上的吳玲玲，指著她大喊道。

大家紛紛看過去，叫囂得更激烈了。“吳玲玲，快出來！”“吳玲玲，滾出來！”

吳玲玲畏畏縮縮，她艱難地推開了門，走了出來。一眼望去，滿是抗議她的人，她雙手握緊了拳頭，呼吸困難，眼睛不敢看向前方，小步小步地向前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