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心玉帶著雪雪去外婆家。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她一身的疲憊感消失的七七八八，氣色也好多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又遠(yuǎn)，是件很費(fèi)體力的事。

為了見兒子和母親，再苦再累，她都要回去。

雪雪一個(gè)那么小的人兒，一點(diǎn)都不怕累，她一路爬著，都不曾叫過走不動了。

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知道父母的不容易。

……

快到家時(shí)，心玉見到前面有一個(gè)身影像母親。

沒錯(cuò)，是母親，她身上那件衣服，心玉是那么的熟悉。

母親在干什么？

她可憐的母親，正在費(fèi)力的割豬草。

這種豬草長得很高，所以彭清并不用彎下來。也算是給年老的她省下不少事。

她的背對著心玉，所以她并未看見遠(yuǎn)處的心玉。

心玉的心一下子就痛起來，她親愛的母親，即使中風(fēng)了，卻依然努力做事，依然在發(fā)著余溫……

“媽。“心玉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為人子女，看到父母如此辛苦，自己卻無能為力，是多么的心痛和無力。

彭清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cuò)了，她怎么像聽到小女兒的聲音。

女兒已經(jīng)在遙遠(yuǎn)的云南，怎么會在這里？

她真是老了，糊涂了。

“媽，媽……“心玉一邊喊，一邊向媽媽身邊走。

“外婆。“雪雪叫到。

不，彭清確定就是她女兒，是她女兒的聲音。

她停下手中割草的動作，扭過頭，抬頭一看。

是心玉母女兩，她的女兒和外孫女。

“心玉，我的心玉……“老人的聲音顫抖，她還以為這輩子都可能見不到心玉。

她已經(jīng)是風(fēng)燭殘年，沒有多少日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兒女們都有各自的福氣，她的孫子能有一個(gè)好的前程……

母女兩抱成一團(tuán)，兩個(gè)人的眼，都被淚水占據(jù)了領(lǐng)地。

“媽，我們回去坐著說。“彭清這樣的身體不適合久站。

心玉左手提著豬草簍子，右手扶著母親，緩慢的向前走。

彭清這樣的體質(zhì)，哪里還能走快路？

雪雪跟在外婆和媽媽的后面。

回到家中，心玉扶著母親坐了下來，把豬草簍子放好，然后陪著母親坐了下來，雪雪端了條小板凳，坐在心玉的身邊。

屋子里的擺設(shè)還是同以前一樣，只是家具顯得更老舊了。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樣，也到了風(fēng)燭殘年的時(shí)候。

心玉想她媽媽這個(gè)樣子還在做事，那她爸爸呢？難道爸爸還是不知道幫母親分擔(dān)一點(diǎn)？

“媽，爸爸去哪了？“媽媽都這樣了，父親難道就不該多承擔(dān)一些嗎？

“你爸去別人家下象棋去了。“彭清無奈，這些活，老頭子不干，她毫無辦法，她拼著這把老骨頭，能做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原來母親過得還是如此的辛苦，父親依舊是那么的瀟灑。

她親愛的母親即使中風(fēng)，也依舊是操心勞累的命。

也許只有等她閉眼，她才能真正的休息。

可憐的母親嫁的人，果然只是當(dāng)相公的……

心玉不忍再繼續(xù)問父親，她怕她忍不住做出不孝順的事。

然然那孩子跟著年老的爺爺奶奶，真能教育的好嗎？真能給他們李家一個(gè)好的傳承嗎？

“然然呢？媽。“這孩子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不知道長大會教育成什么樣？

“他和小孩子一起玩去了，等下吃飯的時(shí)候就會回來。“等會然然回來，母子兩就可以好好聚聚了。

這孩子，不知道，長高沒？

“媽，你老人家，不要做這么多事情。“心玉說的自己都心虛。

她和谷生雖然賺了點(diǎn)錢，也只是夠一家四口的生活罷了。

“我沒事，這不閑的無聊，才去的嗎？倒是你心玉，你瘦了。“作為母親，永遠(yuǎn)都覺得自孩子受苦，恨自己無法給孩子庇佑。

心玉剛想說話，一個(gè)男童的哭聲傳了過來。

是然然。

心玉忙站起來，走過去，拉住她兒子的小手。

“然然，怎么了？“心玉問道。

李然甩開媽媽的手，直接跑到奶奶那里。

心玉的心跟針扎一樣，孩子居然直接就甩開了她的手……

雪雪站起來，跑到外婆身邊。

“哥哥。“雪雪叫道。

然然沒有理她，他還沒哭夠呢。

“奶奶，李刻欺負(fù)我，搶我的滾鐵環(huán)。“然然哭著跟奶奶說。

“他玩一下，等會就會還給你了，我們有東西要會分享，對不對？“彭清摸著然然的腦袋。

“我要玩，不給他玩。那是爺爺給我做的……“然然還是哭，他的東西為什么要給李刻玩？

李時(shí)翰對孫子還算不錯(cuò)，有時(shí)候也會帶然然去鎮(zhèn)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

“他會還給你的。你別哭了。“彭清安慰著孫子。

然然不依，依舊哭。

彭清只好拍著孫子的背，以示安慰。

心玉被然然哭的心浮氣躁，小孩子的哭太磨人了。她走過去，蹲在然然的身邊。

“李然，別人玩了會還給你，你不要再哭了。“這哭聲哭的人心煩。

李然不理。

“再哭，我就把你丟門外去，看你還哭不哭。“這孩子還哭的沒完沒了了。

一聽到丟門外，李然立即停止了哭聲。他盯著眼前這個(gè)女人看，既熟悉又陌生。

“這是我家，你憑什么把我丟在門外？“然然不服氣。

“憑我是你媽。“心玉說道。

彭清笑了，這心玉還是不改小孩子心性。

“然然，快叫媽媽。“她催促著然然。

李然嘴巴動都沒動。

“然然，你叫媽媽，等下媽媽給你買好多好吃的。“心玉見然然不開口，引誘他。

小孩子，有奶便是娘。

“媽媽，你說話要算話。“然然立馬大聲叫了媽媽。

心玉搖搖頭，這孩子是個(gè)小好吃鬼。

第二天，心玉就如然然所愿，帶他和雪雪去鎮(zhèn)上去買好吃的。

心玉想起，那時(shí)候初去云南，他們一家也去了次鎮(zhèn)上，那是一家四口難得的相聚時(shí)光。

那天真的很幸福，谷生那個(gè)木頭腦袋就知道走在他們后面，他不喜歡逛街，可是為了老婆孩子，他還是愿意陪著一起去……

至今回憶起來，都是幸福的味道。

可惜，他們家四個(gè)人，太難得相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