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鴻意繼續兵分三路，共尋一個目標。擔心庭耀的傷勢，雪幽即使著急也不得不壓下速度，他們花了好久才走回剛才的位置。

“別急，”庭耀看見她蹙起的眉頭：“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我不急。”雪幽急促地說道。

庭耀不由笑了出來。

“這就是躍金鵟嗎？”他們站在了那片白色的面前。

庭耀的金眸暗淡了幾分：“嗯。”

好美的鳥啊，潔白中泛著尊貴的金色。雪幽情不自禁地贊嘆，蹲下身輕撫那巨大的羽毛，柔軟而溫暖。

庭耀走到她身側：“別看了，這回找的不是它。”

“畢竟是搭檔的本體，”雪幽抬頭沖他一笑：“值得認真觀察一番。”

“好吧，由你。”庭耀眼中也情緒難明，當自己與眼前的巨獸有了共享的血脈，就好像......也有了難言的羈絆。

看著它躺在自己面前，知道這就是自己要變成的樣子，那種感覺著實很異樣。

這只躍金鵟像是從高空跌落的，翅膀凌亂地散開著，長長的尾羽互相交纏，甚至數不清究竟有幾根。白色羽毛上還有著團團金色，雪幽走近細瞧，團簇的金色竟是由千萬絲金縷紋路組成，結構之細致精巧叫人不敢置信。

“我可以拿一下嗎？”手伸到半空，她才想起此舉不太合適，抬頭問庭耀。

雖然問他也不是很正確......

“？？？”庭耀果然被問懵了，雪幽也被自己逗笑，輕輕抓住了一根尾羽。

軟軟的，像家鄉小床上蓬松的棉被，給人依戀和安心的感覺。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將羽毛再抬高些，用雙手細細摩挲。

尾羽應該很輕，奈何體積實在太過龐大，雪幽還是感受到了不小的重量。

也是這一抬，讓她敏銳地察覺到尾羽之間的黑色，好像并不只是陰影的黑。

“庭耀。”她低聲喚了一聲，庭耀也看到了，緩緩伸出手去，拾起——

另一根尾羽。漆黑的，只在邊緣處露出極深的藍青色。

這不是躍金鵟的羽毛。

“你知道嗎，”他說：“我來了三次，從未發現它旁邊還躺著一個它。”

是躍金鵟太耀眼了。雪幽想，果然越明亮的地方，越是黑暗棲身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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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看來還真不能全靠瞪眼瞅啊，”莫凌嘖嘖稱奇：“青冥鳶與躍金鵟的尸體居然是纏在一起的，死了這么多年還能把自己隱藏的這么完美。”

“老實點，這兒的東西別亂碰。”杜云把他伸出來的手瞪了回去。

“嗯，我確實得向它學習，完美地隱藏在黑暗里。”雪幽說。

同屬猛禽，精血的位置應該也大同小異，可惜庭耀受著傷跑不動，只好口頭傳授，由寒燁代為跑腿，不久便把精血取了來，而其他人還在尾羽這兒盤桓。

杜云用念力俯瞰尸體全貌，有點迷惑：“這是青冥……鳶嗎？咋感覺形狀有點像喜鵲？”

“我去，喜鵲還不算猛禽啊？多猛啊！”莫凌正對著光澤油亮的羽毛探頭探腦，插嘴道。

從他們站立的地方能模糊看到青冥鳶翅膀的邊緣，漆黑的羽毛到了邊緣才漸變為青藍色，越靠近邊緣藍色越淺、越亮，遠看如兩道藍色閃電。

雪幽想，這就是我要成為的樣子啊，還挺威風。

當時的她沒把這當成件多大的事情，對于以后會釀成什么結果，也認識得懵懵懂懂。

大概時光重來，她也還是會作出同樣的選擇。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后悔。

莫凌蹲了下來，打斷雪幽的思緒：“喂，雪幽，我一直想給儲物器換個“殼”，這鳥毛挺不錯的，能不能拔一根？”

雪幽雙手合十拜了拜尸體：“是它的又不是我的，你隨意唄。”

杜云不屑撇嘴：“你個鳥人，還戴根鳥毛……”

“切，我就不奢求你這種糙漢來理解我高雅的審美了。”

玄月“嘔”了一聲。

說完莫凌就伸手拔了下來，滿意地捋了捋，四處炫耀一番：“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可好看了？”

不得不承認，那細羽的確是精挑細選過，濃墨的黑到了羽稍，漸顯出幾分孔雀藍來。

任務完成，接下來就是坐等自己被趕出去，幾人稍微與“諸神黃昏”拉開些距離，便坐下來聚了個小圈。

天地間一絲流動的元氣都沒有，這么詭異也不敢動用靈玄丹，不適宜修煉。

“哎，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來探討一個問題吧，”玄月很興奮，又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打開了話題：“這么多厲害的上古異種，在各自領地里應該都是頂級的掠食者，怎么會同時出現在這里，還被殺得一個都不剩啊？”

“而且是被同一種東西殺的，”庭耀接下話茬子：“戰斗相當激烈，尸體上的傷口很嚇人，一擊致命。”

難道是它們在搞什么決戰，最后同歸于盡了？雪幽想想，又暗自搖頭，不對，這架勢更像是直接被團滅，可誰還能有這種碾壓的實力。

“落神原疑點重重，哪是咱在這兒瞎猜就能猜明白的。”杜云說：“你們不覺得整座落神原的空間波動也十分古怪嗎？作為一個空間碎片，竟然能在主世界縫隙中穿梭了億萬年之久。......等會兒，這么說還有個最嚇人的問題。”他突然停下，凝視過每一個人的眼睛：“誰能告訴我落神原的時代到底在哪兒？”

“草。”莫凌回了他一個字。

眾人好像也只能用這種植物勉強表達一下內心的震撼或者說無力了，干嘛要打破井底之蛙平靜的生活。

從已知的歷史自然找不到這樣一個時代，但大千訣的存在就意味著，先人確實曾與這些變態的存在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而且他們，以超前的洞察力和智慧，創出一套逆天的功法，讓圖騰之上的龍鳳降臨。

“這種問題又不是今天才說不清，”庭耀嘆了口氣：“那華夏城地底下的遠古遺跡，時不時冒出來一個的進階源器，不都是到現在也說不出淵源的嘛。”

“那我們比起老祖宗可真是太差勁了。”莫凌說。

雪幽摸了摸九冥，它也是那個時代的產物？

也曾有能與莽荒巨獸競逐比肩的人類嗎？

“落神原怎么還不趕人啊，”見同伴都沉浸進無限的想象中，杜云不禁撇嘴：“回去多吃點沙子你們就全清醒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