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人的沖突可以說跟宗教脫離不了關系。這并非說宗教做錯了什么,僅僅世界已經神志不清,再說對錯也純屬自作多情。
拉爾賈斯聽過印度教,因為家鄉的婆羅門依然注重一切祖先的形式,雖然村里也就他們自己還認真但這并不打擾人自娛自樂的雅致。
就在今天,他親眼目睹了回教徒火燒印度教寺廟,而印度教徒也不甘示弱,一把大火回敬給了清真寺。
拉爾賈斯心里很難過,因為這兩座寺廟對他而言都很精致,而且風格各異。今天一把火燒了,要重建就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勞民傷財只因一些口角之爭。
很少人談***教的經典,因為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時也不要覺得印度教好惹,誰也不知道自己家房子什么時候就冒煙了。
拉爾賈斯也不例外,他選擇離開。
遺憾的是,印度不論東南西北,并沒有什么不同。相同的事,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反復上演,就像一個有毒癮的人,越來越難以滿足。
于是寺廟燒了,大師死了,信徒也折騰進土里了,沖突還在。
有一天,拉爾賈斯漫步在恒河旁,一位印度教徒正從河中澡浴完,行上岸來穿衣裳。拉爾賈斯走到他面前問:“尊者,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說完,他依印度的習俗,行了觸腳的禮儀。
“有什么問題,我能答上的,會告訴你。”他甩了甩身上的水滴,穿著衣裳說。
“為什么印度教徒和回教徒沖突不斷?”拉爾賈斯問。
“我是印度教徒,如何能夠回答你的問題?”他微笑著反問。
“遇著你,既是上主的安排,我想答案自然會有。”拉爾賈斯回答。
“你是基督教徒?”他問。
“我是無信仰人。”拉爾賈斯回到。
“那你為何要給我行觸腳?”他問。
“表達對上主的敬愛。”拉爾賈斯答。
“我能給你什么答案?”他問。
“上主知道。”拉爾賈斯回答。
……
一陣寂靜,水聲風聲鳥兒的鳴叫。
他沒有說話,拍了拍拉爾賈斯的肩膀,緩緩而去。
一個教徒如何能取代他的上主呢?
繼續走著,拉爾賈斯與許多回教徒和印度教徒擦肩而過,他沒有再問。
身而為人,你我他都是受害者。受害者會成為迫害者。如此說來,曾經一定有一個既無迫害者也無受害者的世界,回教徒,印度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他們都融洽,沒有沖突,沒有仇恨,沒有怨尤。
直到有一天,一個貪玩的孩子演了一個受害者的游戲,他無中生有的指定了一位不存在的迫害者。怨恨與恐懼由此而生,罪咎成了世界的主旋律,那個寧靜的心被打碎。
這個孩子成為了迫害者,要向世人討回那屬于自己的一切,他們從摯愛成了仇敵。于是一場無明亂戰開始了,既然沒有人知道緣起為何,結局自然成了遙不可及的。
死亡的游戲,就這樣假戲真做了,人們迷失了本來的面目。無人可知,出路在哪里。
只好在這五濁惡世,拼命折騰,以求多活些時日少遭些苦。
這些都被拉爾賈斯寫在了他的日記中,雖然許多年以后它跟著自己的主人入土為安,不再與這神智不清的世界爭論是非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