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你家人現在住在哪,要不要過去看看?”黃龍海側頭問道。
而后者顯然還沒做好準備,模樣猶豫不決。最后也還是搖頭說道:“算了,我現在這副樣子,去了他們也接受不了。”
“等有機會吧...要不,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過去看看。”本來不大想現在前往,可說著話鋒一轉,又問起家人如今住址。
“嘿,我就知道你這個老損貨不可能放得下。他們現在住在羅陽老家,去年年初回去的。”黃龍海咧嘴一笑,樣子要有多難堪就有多難看。
同時一個勁朝秦釗懟,秦釗也只能一個勁躲開。
“滾滾滾!”秦釗一把將對方推開,隨手詫異問道:“怎么會回羅陽老家去了?現在羅陽,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我們倆回去也會覺得陌生。”
“這還不是拜你那個好學生所賜。”
“你說星陽?”
“自然。”
......
從黃龍海口中大致了解了他不在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后,秦釗心底頓時一股怒火不斷上竄。
本來他是不打算再和楊星陽又任何聯系,可如今知道了楊星陽干的種種惡事,心底再難忍耐,甚至恨不得現在就飛回音山去找那個混蛋小子算總賬。
見秦釗有些著急,坐立難安,黃龍海寬慰道:“別著急,我看,我還是先陪你走一趟羅陽吧。”
......
兩天后,前往羅陽的火車上,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小孩兒坐在最后一節客車廂的角落里。火車行駛四個小時后,望著窗外的驚醒,兩人眼中均是露出惆悵。
“咱們倆,多少年沒有回過羅陽了?我是在羅陽沒有親戚了,但我記得,你在羅陽還有一個表弟。”
“也不曉得是活著還是死了。”進入羅陽市境內,黃龍海就一個勁嘴上沒歇息過。而提到秦釗一房很多年沒打過交道的親戚時,秦釗頓時兩眼一瞪。
“嘴給你擰下來,他現在頂多六十出頭,你就這樣咒別人?”
“嘿,口誤口誤。”見秦釗兇神惡煞的模樣,黃龍海急忙捂住嘴,訕訕笑道,之后一言不發盯著窗外。
“話說,這兩天沒見你老婆孩子?怎么回事?”秦釗反問,但此話一出卻讓對方顯得有些尷尬,一時間無從開口。
“離..?”秦釗下意識問道,不過話沒說完,對方急忙打住。“還沒有的事啊,別瞎說,只是...分居了。”
“你也知道,當初我要來檳大任職她是極力反對的,后來過來了,她和我吵了幾次。再后來,直到半年前,她一個人去了滬海,在那兒的一所大學研究所里工作。”
“那你那兩個孩子呢?”
“他們現在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要繼續走我們這樣的老路,所以現在兩個孩子,一個在國外,一個在燕平。”
二人閑聊著家長里短,很快,半個小時不到,列車開進了終點站。
兩人從車上下來,看著和記憶里完全不一樣的羅陽火車站,心中不禁感慨。
“老先生,去哪兒,咱們外面有大巴,剛好缺兩人,全市及市外郊區都走,三十一位。”二人沒走出幾步,剛剛從車站進車站大樓就被一個身穿黑色皮夾克的中年男子給攔住。
“那,五溪走不走?”
“五溪?老先生去五溪做什么?”聽見五溪二字,男子臉上立馬露出猶豫,眼神中更是閃過一絲畏懼。
而這些都被秦釗捕捉在眼里。
秦釗眉頭微微皺起,但始終沒有說話。而黃龍海雖然不是練氣士,看不出來這些,但他也是通過對方的驚訝看出些不大對勁。
二人對視一眼,黃龍海笑道:“老家在五溪縣,很多年沒回來了,今天不是節假日嗎,抽個空檔時間回來看看。”
“五溪縣的話,那就得加價才行。”
“加價?加多少。”兩人一愣,看來確實出了些什么事,但還不至于到完全不能去的地步。
最后價錢定在了一百五一人,而同時,秦釗心里也生出一絲擔憂,自己老婆孩子都在五溪,要是五溪出事,會不會波及到他們?
大巴上路,一路上,司機先是將路途最近的一匹挨個兒送完,留下幾個目的地稍遠些的,最后來順道一路送完。
秦釗和黃龍海是最后一批,也是車上除了司機之外最后兩人。
車里沒有其他人了,兩個老家伙一前一后走到司機背后的位置座下,而他們倆腳步都挺輕,到背后座下時司機都完全沒發現。
直到黃龍海那老頭突然開口,嚇得司機猛踩剎車!
“要命啊!”好半會兒司機緩過勁兒來,他猛地回頭,怒視著二人。黃老頭這才賠笑一聲,試探性問道:“小伙子,這五溪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剛才我見你上這條公路時,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大爺沒看新聞?那件事可是轟動全國啊。”黃龍海問話,反倒讓對方心生詫異,反問起他來。
中年男子把二人問的一滯。
秦釗就不用說了,兩年時間被困在天坑里,抱得跟大粽子似的。直到兩個多月前才得以逃脫出來,可出來也麻煩不斷,接連碰上兩次有人要殺他。
這樣的環境,他哪有功夫去關注新聞。
“你沒看新聞?”秦釗低聲詢問黃龍海,黃龍海也是兩手一攤,說道:“你不是不知道我那工作,一天十多個小時都在實驗室,那抽得出時間關注內些東西。”
兩老頭聲音很低,司機沒大聽清楚,但看兩人為難的表情,也猜到兩人是確實不知道。“是這么一回事,五月底的時候,五溪出了一件驚動全國的大案。”
“大案?什么大案?”
“大爺聽了可別害怕,其實一起藏尸案,但所藏尸體高達二十具,當時就連首都的專案組都驚動了,據說那專案組的組長都親自來了一趟五溪。”提及藏尸二十具,司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兇手呢?抓到了嗎?該不會沒抓到吧?”黃龍海也變得臉色也些難看,他說著還扭頭看向秦釗,可秦釗面無表情,似乎完全不怕。
......
兩人站在街邊,此刻正是中午,按理說街上人應該不少,什么下班吃中午飯的,買菜回家的。
可是,這會兒兩人見到的真實情況卻是,整條街道顯得十分冷清,冷清到二三十米距離才能夠看到三兩人,而且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一副行色匆匆不大愿意在街上多停留的樣子。
“我說老秦,咱們還是回吧,要不回頭我給胡穎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搬到檳州去,反正我在檳州還有一套房。”
“怕什么,不是還有我嗎,我連你們基因組的人都能解決,還怕他一個兇徒。”秦釗冷笑一聲,表現極為自信,不過心底還是有幾分擔憂。
倒不是怕那個歹徒突然從哪里蹦出來傷到他,而是擔心秦綏豐和胡穎兩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