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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龍鳳呈祥

未央宮外的道兩旁種了許多柳樹,柳樹枝隨風擺動,在這晚春綠的肆無忌憚。

還未走過柳樹,阿昭就被一位侍衛攔了下來。阿昭心有旁騖,只是低頭看路,剛剛抬眼皮一看。

“吟風!白吟風!”

“你怎么穿著侍衛的衣服?”阿昭說道。

白吟風漫不經心的答道:“當然是把他干掉嘍!”

阿昭心下一沉,之前聽說他殺人如麻只是不信,如今看來他眼里的人命原來如同草芥一般,原來這那干干凈凈的一襲白衣染了無數的血。

白吟風拉住阿昭的手,挑了挑眉,言:“公主,舞劍舞的不錯。”

阿昭甩開白吟風的手,說道:“你這賊子,還我的荷包。不然我打不過你,也要喊人拿你!”

白吟風貼近阿昭,眼角的淚痣十分明顯。這美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嗜殺的江湖中人,在阿昭耳邊輕聲說道:“他們哪有那個本事?公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算著什么,那西山的甘露道長和風林武士已經去了北州了。”

阿昭分不清是敵是友,只是故作鎮定的答道:“你常在河邊走,總有一天要濕鞋。這皇宮也是隨便進的?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你死無葬身之地。”

“公主的荷包在身邊,自然平安。”

“你!”阿昭又羞又怒。

白吟風輕功極好,左腳一踏飛上了房檐。脫去了侍衛的盔甲,一個白衣男子蒙面赫然立于屋頂之上,對著房下的陳阿昭一笑,一點點消失在黑夜中。

白吟風對阿昭說了一聲:“再會。”

阿昭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道:“小心……”

白吟風未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阿昭不知道,自己怎么會三番兩次發放過一個刺客,還是個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魔。遠處一個小太監喊道:“金鑾殿走水了!”

皇帝與鐘離朔、鐘離辰踏步出了未央宮。

“有刺客!有刺客!”

成陽驚喊:“護駕!護駕!”

皇帝壓了壓手,示意他不要驚慌。鐘離明拉過阿昭,問道:“嚇到了?”

阿昭搖了搖頭。

鐘離朔言:“皇上……”

皇帝轉身對鐘離朔言:“不必可兒出馬。”

撲滅了金鑾殿的火,鐘離明撓了撓頭,言:“如今不僅昭兒住不了,朕可怎么辦……金鑾殿修繕好之前,我只能麻煩陳美人了,在摘星樓給我騰個地方。”

阿昭一臉的不愿意還沒說出口,鐘離辰笑道:“我看這刺客就是皇上找來的。”

鐘離明掐了掐鐘離辰的臉。

摘星樓。

阿昭纏不過,只好讓皇帝住主殿,自己搬去了偏殿。

晚間鐘離明抱著枕頭,擠進阿昭的被窩。不害臊的說:“我要和美人睡。”

阿昭推了推鐘離明:“皇上可是明君,就算發乎情也得止乎禮。”

鐘離明魅魅的一笑,臥蠶若隱若現,低聲言:“昭兒不必挑撥我與朔將軍的關系,況將軍已有夫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算你鐘意將軍,將軍也萬萬不肯。”

鐘離明一下就看穿了阿昭的心思,阿昭只是不緊不慢的說:“久經沙場如此英氣逼人的將軍,哪個女子能不愛呢?”

鐘離明走到門邊把門閂掛上,忽然吹滅了燭火。躺在塌上翻身壓過去,邊解衣衫邊說:“朕也久經沙場,沒留下一處傷疤,如今手臂之傷還是一大膽的小獸刺的。”

陳阿昭支起身軀,鐘離明按下她,趴在她耳邊說:“以后你只能給朕一個人彈奏,也只能給朕一個人舞劍。”

兩個人緊貼著,阿昭的心跳越來越快,胯下頂著,屋外站著成陽,屋里傳出鐘離明的低聲嘶吼。

成陽低頭一笑。

蓉兒從正殿走過來,朗聲道:“我家小主呢?該……”

成陽上前捂住蓉兒的嘴,對蓉兒說:“今天是咱倆主子的好日子,你回去吧!”

“哎?”蓉兒被成陽推搡進了自己屋。

成陽一直守在門外,阿昭喘著粗氣也聽的一清二楚。眼看著要到了丑時,屋里傳來聲音。

“成陽,上酒,我與昭兒喝上兩杯。”

成陽言道:“皇上,太晚了,明……”

鐘離明提高了音量:“快些。”

成陽無奈的嘆了口氣,送進去一壺酒,又關上殿門。

陳阿昭整理好衣衫,臉上兩團緋紅,先開口了:“是臣妾有罪,傷了龍體。”

鐘離明挑了挑眉,捏了捏阿昭的下巴,說道:“昭兒是有罪,但不是已經罰過了嘛!剛才表現的不錯。”

陳阿昭咬著嘴唇,對鐘離明的眼光不自覺的躲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陳阿昭微紅的臉比往常更覺可愛。鐘離明把阿昭打橫抱起,第二天一早……

宣政殿。

“今日怎么不上朝了?”

“不知道啊……”

朝臣們議論著,好在也沒什么事,都是些關于開國慶典的瑣事,尚書令王驁都一一安排妥當。

將軍府。

“皇上你怎么來了?”

“噓。”

鐘離朔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待一會兒就快些走,不然宮里不得找翻了天。”

進了正堂,房間當中放著一張大理石大案,案上放著一方寶硯,筆筒內插著幾支粗筆。西墻上當中掛著一幅先皇的賜字,寫著:“青出于藍,我門虎子。”,鐘離家是有多喜歡他啊?賜了姓氏當成自己的兒子。左邊紫檀架上放著個官窯大盤,盤內盛著幾個佛手。第一眼就能看見正前方墻上掛著的寶刀,這刀只是個裝飾品,神威將軍在戰場上拿著的是一把無人能敵的寶劍。整個府上,充斥著一股威風凜凜的氣質。

過了正堂,兩人在東堂的實木椅上坐下,桌上擺著兩盤糕點。

鐘離朔看著鐘離明眼下的黑眼圈,憋笑道:“才一夜,這是要“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鐘離明也不理會他的打趣,說道:“朕可是個勤勉的皇帝。”

轉眼看見鐘離朔身后那面墻上的一副畫,畫上的兩個人正是鐘離朔與夫人。畫中鐘離朔攬著夫人蘭卉的肩膀,蘭卉面若桃花笑的燦爛,這畫傳神的好像真人就站在面前。

鐘離朔見鐘離明出神,轉過身看了看,“奧”了一聲。說起那天晚上,將軍與夫人去逛燈市,在市邊見一畫師街邊作畫,就令他畫了一幅自己和夫人,買了下來。

鐘離明稱贊道:“畫的不錯。”

鐘離明走后,蘭卉與鐘離朔對面而坐,兩人看著彼此就是止不住的喜悅。

鐘離朔還在院中為夫人搭了一個秋千,兩人經常在月下共坐秋千之上。

蘭卉突然談起:“當日我在茅屋等你,被人敲暈,一睜眼就被人囚在了妓院里。”

“我沒有一日不在找你。”

蘭卉把頭靠在鐘離朔肩膀上:“你真的不嫌我嗎?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你八抬大轎娶我為妻,傳言那安和郡主……比我美艷的多……”

鐘離朔捏了捏蘭卉的臉,言:“夫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夫人,生同衾死同穴。不要妄自菲薄,世人對不住你,我應該殺盡對不住你的世人,而不是嫌棄你。”

蘭卉嘴咧的好大,笑的那么開心,把鐘離朔抱的緊緊的。少年時的二人住在狂風一吹就散了的茅屋里,下起雨來能擋雨的地方只有那么小,鐘離朔就會拼命護住偷來的兵書和蘭卉。

在鐘離朔心里,蘭卉也是偷來的,從老天爺手里偷來的寶貝。

摘星樓。

一個奇怪的男子進了摘星樓,這男子是鐘離明請來的畫師,這畫師正是為將軍與夫人作畫的那人,給鐘離朔留下了住址,皇帝看中了那副新婚夫婦的畫,把畫師請進宮來。

說這畫師奇怪,臨近初夏已經開始悶熱,他卻全身穿著裹得嚴嚴實實,帽子上覆著紗,臉上也帶了面紗,肩上還站著一只鴿子,那只鴿子十分聽話也不亂飛,就在畫師肩膀上靜靜站立著。那畫師自稱是隱士,不方便露面。鐘離明也沒追究,只是想讓這畫師為自己和陳阿昭畫一幅畫。

鐘離明摟著阿昭,笑嘻嘻的說:“為我們倆畫上兩身大紅喜袍。”

阿昭看著畫師身上的鴿子,楞楞的出神。聽見鐘離明的話,起身走到畫師身邊,畫師正坐著,阿昭彎下腰湊近,若不是頭紗擋著,鼻尖幾乎碰到了畫師的臉。

阿昭開口道:“這隱士一定畫的好,皇上把他留在臣妾宮中吧!”

鐘離明臉憋的微紅,站起身快步走到阿昭身邊,抓著阿昭的手腕把她拽回塌上坐著,言:“既然是隱士,人家哪里愿意陪你玩鬧!”

鐘離明轉眼看畫師,眼神中多了一分凌厲,言:“畫吧!”阿昭捂著嘴,哈哈笑個不停。

“是。”畫師答道。

阿昭側過臉看著鐘離明,言:“那臣妾要他那只鴿子,不然,臣妾就不畫了,臣妾現在很不高興。”

那畫師為難的樣子,說道:“這……”

鐘離明見近幾天陳阿昭不再對他冷言冷語,況且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心里高興的很。連忙說道:“好。那只鴿子就賞賜給朕的美人,成陽多給畫師一兩金子。”

成陽答道:“是。”

那畫師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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