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麒云并沒看清那柄大刀有沒有擊中張若海，不過沒過多久，垂云的軍隊便停止了他們的攻擊，撤軍回營。

燕麒云滿臉的不可置信，于是試探的問向方及岸：“打中了？”

“嗯。”方及岸點了點頭。

“死了沒有？”燕麒云繼續問道。

“還沒有，只是暈過去了，恐怕得睡上個兩三天。”將手中的弓放下，方及岸淡定的回道。

“為什么不打死他？”燕麒云又繼續問道，顯然有些不甘。

“歸陵有歸陵的規矩。我們不能隨意干預人的生死。”方及岸看了燕麒云一眼，隨即問道：“目前垂云暫時止戈，將軍可還有好的辦法？”

燕麒云又是一聲嘆息，說道：“目前，夢陽和垂云各處交戰，根本不可能援軍，眼下城中將士死傷無數，隴中已成孤城，恐怕已到了末路。”

聞此，方及岸神色一凜，似乎有些猶豫。

一只默不作聲的燕空梧看出了方及岸的猶豫，開口說道：“方大哥是不是想出了退敵之策啊，不妨說出來聽聽可好？”

“是嗎？少俠不妨說來聽聽，哪怕此計困難，也比坐以待斃要好。”燕麒云在一旁附和道。

方及岸猶豫一陣，卻是對著燕空梧說道：“空梧，你能帶我去城中看看嗎？”

“啊？”燕空梧沒想到他突然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但看他極為認真的表情，燕空梧沒有多想，便回了他一句：“好啊。”

“那這城……”燕麒云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方及岸從手中掏出一張圖，交給燕麒云道：“這張圖是我所畫，是歸結桃源陣的簡化版，雖說比不上歸陵的守山大陣，但十日之內，垂云必定破不了此結界。將軍派人在圖中所標的六十四處方位插上陣旗，讓后以煙火為信告知于我，到時我會布置此陣。”

“當真？如此謝過少俠。”燕麒云接過陣圖，一臉的欣喜之色。

下了城樓，方及岸一路向東走去。

剛才敵軍暫退的消息已經傳開，有人抬了受傷的士兵和民夫往醫館里送去。

一路走來，眾人的臉上盡是陰云密布。夢陽和垂云的仗打了許多年，每一次都是一場災難。

目光所及之處，有抱著丈夫的婦人痛苦的哀戚，有留下殘肢的傷兵的遙遙相望。

方及岸行走在其間，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空梧，你知道東市的張獵戶一家去哪了嗎？”方及岸忽然想起什么，轉過頭去，對著身后的燕空悟問道。

“張獵戶？”燕空梧想了想，覺得沒有什么印象，只得搖了搖頭。

“方大哥找他，是有什么事嗎？”

“十三年前我下山，曾受過他們的恩惠。三年前，我又下山，想去找他們。結果到了那才發現，那里早已人去樓空。”

“原來是這樣，要不我找人幫你問問？”燕空梧提議道。

“那倒不必，我想再去那里碰碰運氣，你可愿意與我一道？”

“好啊。”

倆人闖過一條狹窄的街道，默默向東市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