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還記得我嗎？”
如今思潮涌動，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閃過，申厲玔看著卓萱，盡管生理上的不適感正在加劇可他還是努力維持著從前那樣，眼底不留余地的盛滿了那些熟悉的溫柔
卓萱從未見過現在的他，臉色蒼白如雪，她握著申厲玔的手也在控制不住的顫抖，申厲玔問出這個問題后，她便不住的點頭
“記得的，記得的”
聽到回答，男人才松了口氣，身體也不再那么繃緊，嘴角的弧度緩緩揚的更起
“萱萱可真乖……”
他氣若游絲
“你告訴我你怎么了好不好？”
卓萱的聲音已帶哭腔
“我是殺人犯……”他瞪著眼突然大笑“我是殺人犯啊……”手脫開卓萱的的握著拳頭砸著胸口，看著卓萱發了狂似的笑“我是殺人犯”
這一切容不得卓萱發愣
她拼命想要控制住他的手，卻怎么也握不住，臉已經早已被淚水浸濕，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
“申老師，申老師看我，看萱萱，我是萱萱啊……申老師”
某個字眼突然抓住了他，申厲玔慢慢停住了砸在胸口的手，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呢喃道
“是萱萱啊……”
卓萱忙應“是啊，是萱萱”
申厲玔又一剎那恢復了正常，抬手抹點她眼底的淚水，他的指腹并不算粗糙“萱萱不哭，嚇到了吧……不哭，申老師只是病了，沒事”
他不斷的低聲哄到，不斷的重復“沒事”，而這些字眼卻不斷的撞擊著卓萱的心底的最柔軟的某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再也收不住
最后申厲玔還是把賀迦承喊來了
他也知道自己有點不受控制
賀迦承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又監督他喝了藥
“這種狀況是好的，你現在已經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復發情況，很不錯的，堅持吃藥”
卓萱聽了賀迦承的話后又覺得心疼，兩人在一起了這么長時間她竟從未發現過他一直在喝藥
也不能說是卓萱沒有注意到，是申厲玔故意而為之，他不想讓卓萱知道的當然會隱藏的萬無一失
卓萱大概已經知道了
“賀醫生，剛剛他渾身發冷的，確定沒什么事嗎？”
賀迦承看了眼申厲玔，點頭“渾身發冷可能是因為心理上的不適影響到了生理，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不過……雖然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病但也要注意”
卓萱點頭“好”
申厲玔在旁邊拉住卓萱的手，以示安慰，卓萱的視線也回到他身上
送走賀迦承之后，房間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太安靜了，安靜的不自然，安靜的讓人不安心……
卓萱對申厲玔道“你回床上休息會兒，應該不著急回公司吧？”
申厲玔同意“那你和我一起”
卓萱點頭，笑笑“好”
房間里的窗簾拉的緊緊的，偌大的房間里只能聽到墻上鐘表的滴滴答答的聲響，和素白色床上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卓萱的頭埋在他懷里，聽著他胸腔里有力的振動，竟覺得是那么的放松
申厲玔也睡不著，手臂穿過她的脖頸，輕輕開口
“萱萱想知道嗎？”
卓萱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悶悶的答
“你想告訴我的話我就想知道”
申厲玔輕哂了聲
“那我想告訴萱萱，這……是個不太美的故事……”
是啊，并不美，那天晚上別墅里地板上的痕跡就想是他生命里的一朵血色玫瑰，被人摧毀了，沒了形，他小心翼翼還沒來得及維護的家就這么沒了……
像一縷青煙，風一吹就飄走了，沒一點存在過的痕跡
……
聽到最后卓萱捂著嘴在他懷里嗚嗚的哭
申厲玔哭笑不得“我還沒哭呢，你怎么哭了”
卓萱抽了兩下，從他懷里仰起頭，邊打著嗝邊說
“這……這不怪你……不怪你”
申厲玔的指腹輕輕抹掉她長長睫毛上沾著的淚珠
“好寶寶，不哭了”
卓萱把他摟的更緊隱隱哭腔“以后你就有我了，我陪你，我們也可以有個家”
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小奶貓，軟軟的，在他懷里不斷地溫柔的，小心翼翼的舔舐著他的傷口
“家”多美的一個詞，如果和她的萱萱一起，那才會更完美，他心底慢慢升起一個不成型的想法
申厲玔“嗯”下巴放在卓萱毛茸茸的頭頂
他多想告訴他的萱萱，如果沒有你，你身旁的這個男人現在一定是在冰冷的地底下，所以千萬不要留他一個人好嗎？他會死的……
或許是因為早上沒有休息好又勞心勞神一番，卓萱很快就睡了，申厲玔雖然沒有太多的睡意但也是擁著他勉強讓自己閉上眼
＊＊
再醒來時，屋內已經沒有一點亮光了，窗外也灰蒙蒙的，大約是時間不早了，旁邊的卓萱還睡著，恬靜的睡顏可以看的出來女孩睡的很安穩，申厲玔輕輕勾了勾唇，摸了摸女孩細膩的耳垂，受到外來物的打擾，卓萱皺了皺眉，砸吧砸吧嘴，申厲玔被逗笑，也沒再打擾她
出了房間，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申厲玔看了眼時間，確實是不早了已經晚上六點半了，捏了捏鼻根，撥通電話
很快那頭傳來秦天的聲音“老板”
申厲玔沉聲問“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秦天回答“楊涵和白易之前私下的‘交流’一直都在我們的掌心中，昨天晚上我就找人直接把白易這幾年在金恒的事都挖了個遍，他家里人也撒手不管了，今早就已經被逮捕，也沒有律師愿意為他們辯護，金恒本就岌岌可危這次徹底是塌了，白氏也受之牽連中午他們就同意了”
申厲玔輕笑，眼里卻絲毫沒有笑意“他們也是聰明的，知道只有這樣白氏才不會徹底掉入崖底……”
又交代了幾句申厲玔留下一句“明天回去就掛斷了電話”
男人頎長的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手指骨節清晰
“噠”
是臥室門開的聲音，申厲玔看向臥室方向，米白色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不一會兒鉆出來一個腦袋，許是還沒適應屋外的亮光，卓萱皺著鼻子眨了眨眼，等適應了之后才走到申厲玔旁
剛睡醒的人和她的頭發一樣慵慵懶懶，頭頂一撮呆毛調皮的立在那，卓萱直接鉆到申厲玔懷里，頭枕在男人的胸腔上
這樣子著實是可愛，申厲玔輕笑一聲，把女孩頭頂的呆毛捋順，輕聲問“還沒睡夠？”
卓萱聲音啞啞的“嗯”
申厲玔捏著女孩的手，笑“瞌睡蟲”
卓萱只哼哼了兩聲
申厲玔“明天我們回去吧”
也不知道懷里的人是否已經清醒“好”
申厲玔又問“還想在書源實習嗎？”
一聽這話，卓萱霎時就清醒了過來，坐起來“當然想啊，怎么了？”
申厲玔沒回答，嘴角勾著美好的弧度，手指穿過女孩的頭發
“不餓嗎？”
一天都沒吃飯了
卓萱揉揉肚子，不好意思的說“早都餓了，我現在可以吃兩碗米飯”說著手上還比著兩個指頭
申厲玔輕哂揉揉她的小腦袋
“就你那小飯量兩碗米飯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