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我真的做不了。”
劉銘焦急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張而立沒有料到劉銘會直接過來找自己,連忙把劉銘拽進了辦公室。
“怎么了,為什么不想做了?”
張而立把辦公室的門關好,把自己的神態調整好,才轉過身問劉銘。
劉銘滿臉的不安和糾結:“校長,您為什么要針對許堂?我覺得他是好人啊。”
劉銘是一個特困生,一直都是靠學校的補助金和社會里的愛心救助上學。
張而立資助過劉銘,劉銘一直很感激他,而張而立和他見的第一面,就被對方要求針對許棠。
可還在513宿舍里的相處,讓劉銘意識到許棠這個人并不是張而立口中的那種人。
劉銘在許棠和張而立之間糾結了許久,也順勢借著張克的威脅離開了513宿舍。
可幾天前,劉銘又收到了張而立的消息。
他想不通許棠和張而立之間的關系,只能來找張而立。
張而立雖是中年,兩鬢卻已經生了白發,顯出了老態。
此時一雙渾濁的眼落在劉銘局促的臉上:“是嗎?小劉懷疑我?”
劉銘支吾了幾句,沒有說話。
張而立移開了視線,故意著重的語氣帶著幾分囑咐:“小劉,你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孩子,我既然資助了你,就也要讓你明白,任何人都有兩面性。”
劉銘仔細聽著張而立的教誨,點了點頭。
“有的人并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但我資助了你這么久,早就把你看做了我另一個孩子,不會去騙你害你。若你不愿幫這個忙,我不會逼你。你明白嗎?小劉?”
劉銘霎時臉白了白,顯得是把對方的話聽了進去,連忙慌亂的說道:“校長,我沒有懷疑您,您放心,我會做的。”
劉銘快速的說完后,才松了口氣。
其實他私心里是偏向這個德高望重,又幫助他很多年的校長。只是因為心里對于從不相識的許棠有著愧疚……
而經過張而立的教誨后,劉銘從之前的心理困境中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走了出來。
把劉銘送走后,張而立盯著窗外的夜色許久,突然嗤笑了起來。
“還真是單蠢啊。”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樣……
張而立在面上嘲笑著劉銘,心里卻是苦澀起來。
張而立雖是校長,卻從來不管招生的事情,若不是從在監控上看見許棠,張而立都不知道許棠又被招了進來。
又不能明目張膽的直接退了許棠的學,只能去找最好說服的劉銘,想辦法讓許棠在學校過不下去,好自己退學。
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會,張而立感到困意,就起身去休息。
校長的辦公室和寢室互通,張而立當上校長的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學校生活,很少有回家的時候,給外人留下了兢兢業業的美名。
在意識到劉銘就要出來之后,許棠閃身躲在了拐角。
許是張而立著急勸說劉銘,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好,而門外的許棠通過虛掩著的門縫,將里面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劉銘和校長是什么關系,許棠并不關心,卻也知道校長在針對自己。
而這針對是從她入學就開始的,這意味著他的針對并不是校長發現了自己去過檔案室的原因。
可除了這個原因,就只有一點可以解釋校長這來的莫名其妙的針對。
那就是,張而立針對的不是她許棠,而是她哥哥許堂!
許棠僅僅收集的線索在此刻連成一條線。
許堂明明不到年紀卻拿到了錄取單又在去學校的路上遭遇車禍。
而在整個赤楊里,有這個權利招收許堂的只有張而立!
無論是不是張而立所做,他都有著莫大的關系。
拐角處的許棠身上氣息愈發冷冽,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一雙黑色瞳孔里漸漸壓抑不住浮出幾許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