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午后,天氣變化,飛魚的竹林里細(xì)雨紛紛,被刷落了一地的枯葉!
何璨站在偌大的竹林里,四處尋望,已經(jīng)看不見那三間小屋和那條并不寬闊的竹林唯一小路。
他身上的血水流了一地,一直沒來得及清洗的傷口倒是借天水清洗了一番。
隨便扯下幾片布條粗略的包扎了下隱隱結(jié)痂的傷口,他將戴著手銬的雙手垂在腹前,緩緩的繼續(xù)行走在竹林里,尋找消失的劉凡暉的足跡。
竹林里動物的腳印很多,很難想象在這個時代,竹林里還能有這么多野生動物。
何璨一路搜尋,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兩道有明顯區(qū)別的足跡,腳印一窄一寬,有些殘缺的分布在遍布枯黃竹葉的泥地上。
梆!梆!梆!
有敲擊金屬的聲音響起,很急促,很緊密,像是有人在擊劍。
何璨心中一動,立馬尋著聲源,追了過去。
轟隆隆!
天色越發(fā)陰沉了,同時遠(yuǎn)處有黑云覆蓋了過來,天邊也有電光在閃爍,將竹林里的氣氛渲染的越發(fā)壓抑而深沉。
噗嗤!
黑暗處有紅光一閃,何璨站在遠(yuǎn)處看的不真切,不能確定那是不是血光。
在逐漸黯淡的天光下有人影在閃爍,還未等他追近,那兩道人影轉(zhuǎn)眼又不見了身影。
何璨皺眉,意識到這恐怕不是一場簡單的追殺,而是一場有所布局的引誘。
“昂~昂!”
有獵人在竹林里布置了陷阱,一架邊緣有著鋒利鋸齒的金屬夾,上邊沾滿了血液,一頭渾身棕色鬃毛的小豬整個脖頸被鐵齒扣進(jìn)了血肉,正在發(fā)出痛苦的嚎叫。
梆!
何璨一腳勾在鐵夾上,用蠻勁直接將其分成了兩半,那頭小豬因此得救,拖著傷軀轉(zhuǎn)頭就跑,消失在竹林深處,不見了蹤影。
“斷!”
何璨腳一抬,又將鐵夾勾起,連續(xù)兩腳,直接將兩截鐵夾踢的老遠(yuǎn),擊斷了十幾根竹桿,他上前懷抱一捆竹竿,頭也不回的出了竹林。
……
飛魚杏亭前,細(xì)雨綿綿,打落了大世里不分時節(jié)的杏花,一個劍客左手持劍,依靠在亭臺的石柱上,正在不斷喘息和咳血!
“玄一國的銀境使,竟然也會成為夏國一落魄學(xué)府的學(xué)員?”
說話的胖子長著一頭灰白發(fā),正是何璨尋找追蹤許久的劉凡暉,此時他身周有大片的杏樹倒塌,壓倒它們的是三臺高大的機(jī)甲。
不過這三臺機(jī)甲卻不是人形的,老遠(yuǎn)看去,它們與三只巨大的野獸無異,外形分別是猿、虎、狼!
此時三臺機(jī)甲將渾身染血的劉凡暉擋在后面,圍著同樣在不斷咳血的左手劍客,發(fā)出獸吼,緩緩的接近。
“落魄學(xué)府?咳……你們花園不是也會派人來落魄學(xué)府?”左手劍客提劍緩緩站了起來。
劉凡暉見狀,卻將手一揮,讓自己身前的三個野獸機(jī)甲暫時停止了前進(jìn),說道:“我想我們的目的可能不一樣!”
“不一樣?難道你們不是為了殺生劍嗎?”左手劍客譏笑道。
“你知道?!”劉凡暉眼睛一瞇,目露兇光。
左手劍客卻搖頭一笑,沒有回應(yīng)對方的話語,而是直接提劍,身周有元?dú)庠跊坝颗炫龋庨_雨水,殺了上去。
劉凡暉臉色陰沉,手一揮,站在他身前的三個野獸機(jī)甲一個仰頭,獸身四周也有光暈繚繞,伴隨著陣陣嘶吼向左手劍客撲了上去。
……
而在另外一邊,何璨來到了煌明湖,看著那因?yàn)楹装盗鞫粩噥y的湖面,他將懷中的竹竿一根根全都投擲到了湖面上。
很快,竹竿遭受到巨力,隨著湖水旋轉(zhuǎn),不一會就隱隱約約圍成了三個漩渦,何璨在湖邊站立了一會,直接咕咚一聲,跳進(jìn)了最大的那個漩渦中心。
剛開始還好,因?yàn)樵阡鰷u中心的緣故,他的身體并沒有收到水底暗潮的攻擊,但隨著他的身形下墜,他逐漸偏離了漩渦中心。
他感受到了好幾股力量的拉扯,隨著他的身體不斷下墜,他遭受的撕扯力道也越來越大,而在這個過程中,他還不能做抵抗,只能任由身體隨著暗流慢慢下墜,被卷至湖底。
因?yàn)轶w魄提高了近一倍,等他來到了接近湖底的地方,身體才開始有一些疼痛,到完全到了湖底,暗流洶涌,他身上剛結(jié)痂的傷口才再次裂開,血水蔓延,被卷的到處都是。
他忍著疼痛,身體在湖底不斷飄搖的同時,勉強(qiáng)睜開眼睛,艱難的在湖底搜尋著什么。
不過湖底的水草太多了,里面夾雜著許多水底生物死去不久的被刮的稀爛的尸體,即使他目力不差,在這種沒有光線的環(huán)境下,也很難發(fā)現(xiàn)什么。
無奈之下,他只有忍耐著身體的疼痛,十分緩慢的在湖底的暗流里穿梭著。
“這是……”
不久后,他潛游到了湖底坑坑洼洼的泥壁前,在這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具骨骸,四肢殘破,上面還留有少許的血肉,被暗流一攪,整具尸體都在輕輕飄搖,發(fā)出一股惡臭。
“難道是…”何璨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心里不禁嘀咕,這個尸體的骨架雖然粗大,但即使這樣,也不該在湖底幾乎紋絲不動才對,要知道就連那些水草都被暗流攪的連根拔起了,還有什么能纏住這個骨架,讓他不偏離原位?
帶著疑惑,他慢慢向那具殘破的骨架靠近了過去。
來到近處,他才看得清楚!
那應(yīng)該是一把劍,釘在了殘骨的胸口,骨架上了沒了血肉,劍身沒在對方的胸腔里,只有骨質(zhì)劍柄還遺留在對方的肋骨外。
而正是因?yàn)檫@把劍是骨質(zhì)的原因,何璨老遠(yuǎn)看見,才沒能從這具骨架上看出這把劍來。
他微微向尸體鞠了一躬,稍示尊重,這才探出手,雙手握住劍柄,將整把劍慢慢抽了出來。
如他料想一般,這是一把通體瑩白的骨劍,不清楚是什么生物的骨所制作,劍身光滑,內(nèi)里有金色的暗紋纏繞,偶然一瞥,隱約能看見里面有金光在骨質(zhì)里流轉(zhuǎn)。
嗡!
與此同時,在何璨握住劍柄的剎那,他的懷里也有光芒在閃爍。
感受著胸腔前的灼熱,他將手伸進(jìn)了懷里,一伸之下不由一愣,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
伸出手來,卻是空空如也!
同時就在他愣神的同時,那把骨劍也開始一陣輕顫,轉(zhuǎn)眼間化作了粉末,全都附著在了他的右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