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盾的非凡防御力眾人是看在眼里的,這等防御秘器要說沒有人動心那是不可能的。由此看來,如今這些圍攻飛魚紅弦的人未必真的都是與何璨他們有間隙,就算有些許間隙,也未必人人都是這般記仇,非得置人于死地不可。
說來恐怕還是寶物動人心,從何璨入莊園至今,某些人有意無意的靠近他,估計還是在想他身上的潛淵秘寶,這是劍墳都垂涎的東西,更何況現(xiàn)在又加上一枚玄元盾。
人們廝喊著,在奮力廝殺,為了利益不余遺力,所針對的卻還是與何璨有關的一伙人。
噗噗聲不絕于耳,有人喋血倒在即將破裂的能量階梯下沿上,無人去扶持,只有兄弟在一旁淚目、殺人!而更多的人卻是面無表情,手持利刃長劍,紅了眼眶見人就殺。
“宇燈明,說來你宇家也幫過我齊家,今天我放過你,也算為我齊家還了你宇家的人情吧!”
廝殺陣中,宇燈明跪地吐血,在他身前,一名嘴唇削薄的青年正拿著長刀指著他的眉心。
對方的言語讓宇燈明心底冷笑,而今看來他宇家與這齊家倒頗有東郭與狼的味道,而今對方見他落難不殺他,倒成了對方還罷人情的借口了。
就是不知是宇家的人情不值錢,還是那齊家全家老少的命太廉價,其中的干系辨不清,他卻也沒有理會的想法,面對刀鋒,他本準備沉默,但最后心底念頭輾轉不知為何還是忍不住出口。
只是說道:“什么人情?這種東西在世家里太奢侈,你我間談這些作甚!”
宇燈明笑容發(fā)冷……
對方亦不羈,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畢竟就是他親眼看著宇家的子弟一個個倒在他腳下。
齊韻不虞重傷跪地的宇燈明在紛亂的亂斗場還有活命的機會,他嘴角囁著無聲的冷笑,招呼了一聲手下僅剩的三名齊家子弟,提刀便找了人群中的縫隙,殺了進去。
人影翻滾,攔路的人都被他砍翻了,他的目標與猿柯等人一致,直奔光芒黯淡的玄元盾里的寥寥數(shù)人而去。
“呵呵,都去死吧!”
而今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壓死飛魚小隊這匹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齊韻雖在舞動長刀,心中卻在冷笑,他可不會像那白發(fā)胖子那么無能那么蠢,有實力做底蘊的他,一但奪到玄元盾,便會用其只護持自己一人,如此一來,防御力驟增的他,一力奔逃,必然可以轉瞬間沖出重圍。
這么打算著,他手中的長刀已經(jīng)砍翻了十數(shù)人,刀鋒變鈍微微卷起,上面的血珠順著刀面溝道滴流而下,卻照樣被他揮起,憑借著蠻力,砍進身旁一位比他小了少許年歲的清秀少年肩頭。
“嗬嗬~”
少年怒目圓睜,至今不明白這平日里師長口中提起的用作試煉的銀境會為何會這般殘酷。
他不甘心,因為至死還有人間的許多滋味未嘗過,比如學府內(nèi)等他的那位學員小師妹,說好了等他回去就嫁給他!
但齊韻卻顯然不知他心中的溫暖,長刀冰冷,他面現(xiàn)狠色,絲毫不因面對少年臨死前猙獰的臉色而發(fā)怵,翻卷的刀刃并不鋒利,但卻依然被他劈入了少年的肩頭,卡在對方骨隙間稍微一頓,卻又被他用蠻力壓下,血光一迸,幾乎將刀下少年砍成了兩截。
少年嘶吼,他的痛發(fā)自心扉,在吶喊,猙獰的面孔仰天發(fā)出嘯聲,陡然之際,他抱住了齊韻手中的刀,鮮血順著軀干嘩啦啦的流淌,臉上卻突兀的浮現(xiàn)出了一抹陰沉沉的笑意。
齊韻以為自己是被血糊住了眼,所以眼花了,不然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詭異的表情。
直到下一刻,他的背脊發(fā)涼,感受到了一抹微乎其微的風勁襲來,他才明白了刀下少年的意圖。
抽刀!
刀不動!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只得悍然轉身,抖手一揮,將少年已然死透的尸體扔了出去。
應對身后的突襲……
噗哧!
尸體被一抹耀眼的光剖開了,少年本就半裂的身軀四散紛飛,那帶著詭異笑容的頭顱卻若有靈一般,攜帶著一抹清光襲了過來。
齊韻見狀大驚失色,雙手一伸,匆忙間取出一把小劍進行抵擋。
但只聽梆當一聲,劍斷了,一根銀刺上挑著頭顱,徑直沒入了他的軀體,而那少年的頭顱緊貼他的胸口,看狀像是在噬咬他的胸膛,吞他心液!
“不……不……我不會死……我是齊韻,我怎么會死呢!”
他在吶喊,凌亂的氣息在釋放一種叫做惶恐的情緒……胸膛像是要裂開了,里面似乎有鐵銹在蔓延,不斷侵蝕他的筋肉血管,如生人皮膚下被灌了沉重的水銀,疼的鉆心!
這無疑是一種威力奇大的法門,而今有人通悟它的奧義,頃刻間施展了出來,要取他的性命。
元氣在暴動流淌,齊韻一動不敢動,沉下心神,要來抵擋體脈中的那股詭力。
結果他卻遭遇了襲殺,之前被他斬殺的人,包括至今掛在他胸膛上的頭顱的主人的兄弟都向他殺來,一刀刀,一劍劍都砍在了他的身上。
一切的發(fā)生都在頃刻間,齊韻慘遭殺身,體內(nèi)的元氣在一瞬間暴動,血液被銹蝕,精肉因此而腐鈍,元氣因在凝滯而聚集,最終從他軀體內(nèi)爆破了開來。
“宇……宇燈~”
這是他最后的吶喊,有些無力而短促,隨后他就完全化作了一堆肉屑,紛灑而落,從裂開的能量階梯縫隙里撒進了下方的湖水里。
軀體爆開的動靜嚇住了一批人,有人甚至被震傷,還沒來得及退后,便又被一穿著黑色戰(zhàn)甲,身軀踉蹌的青年掃開,從階梯上翻滾了下去。
“好手段,宇家的無垠刺果然了得!”
稱贊聲傳來,緊隨而至的一桿長槍,只見紅纓滴血,一路撥來人群,徑直向身軀搖曳的宇燈明殺來。
“三哥,快進來!”
盤坐在玄元盾中療傷的宇晶兒疾呼,親眼見著宇燈明被長槍挑翻在地,在階梯上接連滾動。
鐺鐺鐺!
宇燈明倒地后,一路上更有人拿著刀劍對著他追砍,但他肉身體魄實在超俗,一般的刀斧加身,也只能傷到他的皮毛而已,所以一番翻滾躲閃下來,還是猿柯給予他的創(chuàng)傷最重,但也是堪堪刺破他的腰桿罷了!
嘭!
有人拿腳踹他,卻被他甩手間格擋了開來,隨后他又單手撐地,一個翻身便又站了起來。
而這時,在宇晶兒的祈求下,劉凡暉動了印訣,為他打開了盾門。
宇燈明見狀也不矯情,緊貼玄元盾的后背一倒,便進了盾內(nèi),而在這期間,旁邊有機靈的人物也想跟著入護盾內(nèi),結果卻被守在一旁的程序手起刀落,徑直砍下了頭顱。
“也好,今日就讓這龜殼做你們的葬身冢!”
猿柯冷笑之際,持槍揮舞,于一瞬間靠近了過來,稍一蓄力,一槍銀蛇便被他驅動了出來,徑直撞在了玄元盾上。
“噗!”
玄元盾本就在遭受來自于四面八方的諸多攻擊,此時又遇到猿柯的沉重一擊,身處其中的程序、劉凡暉立馬忍不住了,元氣凝滯消竭間,胸口竟如同被巨錘轟擊了一般,直接仰頭吐出大口的紅血。
只有修為稍高的秦歸原還立在原地不動,但也臉色發(fā)青,把牙齦都咬出了血。
但即使這樣,他也危矣,不光是玄元盾外面的攻擊愈發(fā)猛烈了,更危險的是剛才放宇燈明進來的空缺被人鉆了進來,沒能被吐血的程序及時斬殺。
現(xiàn)在飛魚與紅弦的眾人不是臥倒就是嘴角帶血盤膝坐在地上,情況岌岌可危,已然危難到了極點,而在這種時候,劉凡暉竟然被震昏了過去,空缺的洞口沒有印訣控制,根本不能關閉。
一時間,護盾內(nèi)有部分人直接對宇晶兒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