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爵拉過陳佳佳的手，輕聲道：“別擔心，有我。”

一個男人說情話的時候，渴望的，是崇拜或安心的眼神。陳佳佳卻甩開他的手，撇過頭去，不理他，有些煩躁。

辦公室，一下安靜了。

誰也沒有說話。

場面有點尷尬。

“啊哈，張總對女朋友真是關心備至。”王經理打破沉默。

張爵被陳佳佳甩了臉，有些生氣。他沒理會王經理，而是轉過臉看孟松，眼神冰冷：“我的司機在地下車庫等著，你去買瓶水給他，在車上等我們。”

“可以。”孟松痛快地答應了，轉臉對王經理說：“經理，先讓財務給我取錢吧。陪著張總，不能小氣，多取點。”

王經理臉皮抽了抽。

還沒有人，當著客戶的面，直接提取錢的事。這個新人，忒愣了！

他很有眼色的拉著孟松出了辦公室，給張爵和陳佳佳一些空間。

一出門，王經理，就沒那么多笑容了：“你這小子怎么回事？陪客戶不會？讓人高興還不懂？巴結，知道嗎？巴結總會吧？”

孟松摸了摸后腦勺，一臉傻氣：“這方面，我要多向您學習。”

“嘿！”王經理看著他真誠的臉，不知道他是裝傻還是真傻，想繼續訓斥他，又有些憋悶，要不是張爵點名要他陪著，他現在就讓他回行政部了。

王經理搖搖頭：“去財務領錢吧，先從我個人賬戶走賬。”

孟松去財務取錢，財務給了一萬，孟松嫌少，要再加兩萬。財務不敢做主，給王經理打電話，不知道說了什么，財務只一味地“是、嗯，是。”

然后，財務黑著一張臉，給了孟松一張卡：“所有花銷，都要有發票，記得，是發票。沒有發票的，小票的費用，不能超過五百。否則你自己承擔。”

孟松點點頭，笑著和財務道別。

他去樓下的小商店，買了兩瓶水，隨后去了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光線不好，但是孟松還是很快地找到了張爵的車。他認不出是什么車，但是他肯定，這大紅色的騷包車，是張爵的。

司機見孟松拿水給他，笑呵呵的說：“車上有一箱礦泉水，不用這么客氣。”

孟松收回礦泉水，砸么著嘴，開門上車。

沒過多久，司機接到張爵電話，開車去了辦公大樓外，接上張爵和陳佳佳。

孟松和司機在前排，張爵和陳佳佳坐后排。

“去拳擊館。”張爵道。

司機點頭，開車。

如果按照劇本來，孟松此時應該有事沒事地閑聊幾句，例如，張總您平時喜歡什么？這附近新開家店不錯，張總要不要去逛逛？

認慫、搭話，給自己討饒。本質上就是，大哥，我錯了，給我條路走行不行？啊，不行？那給我條河讓我跳也行，我會游泳。

可是孟松干不到這個份上，被人捏在手里了，他也做不到討饒。

一路上，陳佳佳沒說一句話，張爵說了幾句，她不理他，張爵也沒有再說。

快到拳擊館的時候，陳佳佳突然說話了：“拳擊館太血腥，我不喜歡，讓司機送我回去。”

張爵聽了這話，沒有安慰她，反而冷了臉：“今天這小子陪我練拳，這么好玩的事，你不看？”

他雖然是問話，但口氣不容置疑。

陳佳佳氣得瞪眼，轉過臉看著張爵：“說好了暑假好好玩，沒事來找這種人楂干什么？”

“就因為是人楂，所以才該教訓不是嗎？教訓一下，你不開心？”張爵也生氣，一臉莫名其妙。

“跟人楂扯上關系，我能開心嗎？大一一年，我怎么過來的？”陳佳佳眉毛皺著，眼圈發紅，好像很痛苦。她一個小公舉，初到學校，就知道孟松的名字，再后來，每每有人追求她，就有人聯想到孟松。她非常煩躁。

孟松在前排坐著，聽到這里，轉過頭平靜地問道：“陳佳佳，我到底怎么人楂你了？讓你這么生氣？”

你們可能不信，但事實上，孟松是真誠地發問。

大學課程松，北城對外貿易大學，雖然是個一類本科，但是學生們總是游蕩在校園里，絲毫沒有生存的壓力和學習的緊迫。

這樣的土壤，愛出謠言，謠言總有出處，但他找不到。

除了不知源頭的謠言，在他印象中，他總共和陳佳佳，也沒說上幾句話。

要說“楂”，青蟲和白菜疙瘩的比喻，算楂？這要算的話，孟松也認下“人楂”的稱呼了。

孟松這么一問，問的陳佳佳一噎，她氣得瞪著孟松，一句話說不出來，臉發紅，胸脯起伏。孟松覺得，如果她是只貓，這會兒孟松的臉上已經處處血痕了。

“你丫欠抽是吧？”張爵怒了，抓住了孟松的領口，和孟松來個臉對臉。

他雙眼瞪圓，好像要噴火，臉部肌肉繃起，如果他再胖點，就可以算是一臉橫肉了。

孟松……

難得真誠地問個問題……

正在這會，車停了，拳擊館到了。

張爵看向拳擊館的牌子，松開了孟松的領口，一臉狠厲的笑容：“你丫不是狂嗎？咱們去拳擊館轉轉。今天我就讓你明白明白，什么是惹不起。”

孟松坐在車上，琢磨了一下：“你怎么確定，我就會和你去拳擊館呢？”

張爵是修煉體質，家里有本錢培養他，雖然還沒入第一境，但是體力上，肯定比他強。孟松雖然也是修煉體質，但是目前情況看，確實和普通人無異。他大一一年，選修了散打課，憑著和老師套磁，散打學的比別人強。

但是他明白，和張爵對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是實戰，他力量上，就比張爵差。而看樣子，張爵也是這家拳擊館的老顧客了，不然司機不會不問名字，就直接開車過來。

張爵冷笑：“怎么？你怕了？”

他鄙夷地斜著眼，看著鏡子里孟松的雙眼。

孟松眨眨眼：“是啊。”

他說的，十分理所當然。

“怕了，你就承認錯誤，趕緊滾！滾！”陳佳佳前半句說的平靜，到后面，近乎嘶吼。

和女人說話，怎么這么費勁呢？莫名其妙，就要低姿態，低就低吧，可她還需要，你有受虐傾向，被虐待的時候，還要繼續將她捧上天。

張爵將陳佳佳拉近懷里，安撫她，并對孟松說道：“你不想要你的工作了？不想工作了，你現在就可以下車走人。不過我得提醒你，不止是這個暑假，以后所有的假期，甚至畢業之后，我張爵，都能讓你找不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