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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屏幕軌跡

  • 秋水青絲
  • 秋秦
  • 2861字
  • 2019-09-16 21:54:02

空間學院,精密科技孕育的殿堂,培養人才,創造未來。旭日東升,緩緩向最高點推進,空氣逐漸變得炙熱,無形的氣流似波濤滾滾,行走其間的學子,仿佛一條條漫步水中的魚,總有一天,越過龍門,鵬程萬里。吸收了光的能量,白云下,綠色的植被容光煥發,欣欣向榮,顯得更加茂盛,給炎炎夏日披上了一件降溫羽衣,一切盡在半遮半掩中,“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大千世界,蕓蕓眾生,平添了幾分婉約之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研究所四周,草色入簾青。被翠綠包圍的臥虎藏龍處,十年磨一劍,為科學鞠躬盡瘁的鑄劍師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年年歲歲一床書,苦心孤詣,精細入微,耗盡畢生所學,不知明鏡秋霜,鍛造大國重器。

山中無甲子,斷崖依舊暗藏玄機,穩如磐石,靜如止水,等待鋒芒初露的那一刻。“到外面瞧瞧,別讓它們打擾了這兒清凈!”忽然,狼嚎悠遠綿長,不斷接近,警戒線外不絕于耳,聲音異乎尋常,十分焦躁不安,第一重防御圈內,機械警衛隊長雙目閃閃,瞭望塔上掃描草深處,躍動的黑影視線中掠過,他揮了揮手。

“刷!”收到指令,鋼鐵大門應聲而開,三名警衛步伐一致,排列有序,隊形如同北雁南飛,魚貫而出,行至門外,三人一字排開,黃色制服機器人負責探測,體內千里眼順風耳啟動,追蹤草叢目標。紅色人工智能大腦分析探測數據,擬定計劃,下達行動指令。黑色巨人邁開腳步,力大無窮的機械臂抬起,化作工具,清除前進道路障礙物。

遠處,一輛軍車一葦渡江,草上飛行,熱得快要發燙的氣流里,一騎絕塵,奔馳而來。

“這屏幕是干什么用的?”機艙內,疑云密布,真相未明,檢查無微不至,一米多寬的控制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大至雷達顯示屏,小至按鈕上的一粒塵埃,事無巨細,庖丁解牛,猶如被精密探測儀無縫連接拆卸重裝了數十遍,塵歸塵,土歸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被風雨洗刷過的擋風玻璃可吸收光波,消除視線受阻的隱患,煥然一新,纖塵不染,即使有導致駕駛員分心的圖文投射其上,也會立刻被清理,更沒有絲毫曾經藏污納垢的痕跡,幾名迷惑的警察身后,杜秋水詢問。

“這是顯示客人評價的留言板,飛行期間,乘客對航班服務有何建議,都可自行在座位的電子平臺上書寫,經信息處理器審閱后再傳送到這兒,反饋給機長。我們仔細推敲過內容,好評如潮,沒有問題。”知己難逢,警察隊長回應。

“讓我看看行嗎?或許,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可以!不過,再看也是白費功夫而已,里面的那些信息,別說他們空乘,就連我們警察看了,也為之一振,心潮澎湃,都是些可把人捧上天的字眼,比如服務一流,技術高超,快活似神仙,連個睡字也沒有,何談催眠,興奮失眠倒是大有可能!怎么回事?一個健康正常精神飽滿的人,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是嗎?”解開謎底的答案一定隱藏在機艙某處,即使海底撈針,他也要嘗試一下,向目標接近,留言板上的文字逐漸清晰,密密麻麻,層次分明,果然如警察隊長所說,充滿溢美之詞,杜秋水沉吟片刻,指尖緩緩滑下,拖動字幕,凝神閱讀。

忽然,屏幕上,仿佛萬有引力驟然增大,緩慢下滑的手指速率明顯加快,高山流水,一瀉千里,文段攀升一目十行,走馬觀花,杜秋水專注的雙目劃過了一絲驚喜,脫口而出:“翱翔藍天,你們是真的英雄;不管酷暑嚴寒,什么困難,都能安全到達;賓至如歸,感覺回到家里,太棒了!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軌跡,好隱秘的手段,我知道了…”

“軌跡?你知道什么了?”打破沉默的聲音在耳邊傳來,難道旁觀者清,只是萍水相逢的年輕人找到了線索?幾名警察雖然難以置信,滿腹狐疑,還是停止搜索,朝滿臉喜悅的大學生看去。

門衛遙測,確定來防者身份。軍車越過大門,停下,幾名男子軍容嚴整,朝早已等候在前的引領接待員點頭示意,進入研究所大樓內。

樓道明亮寬敞,條理清晰,可根據需要變換形態,既可變成蜂窩狀的防御模式,也可有容乃大,宰相肚里行船,巧妙的設計,研究所大樓,其實是一個頂天立地的鋼鐵巨人,結構精妙復雜,變幻萬千,必要時,可拔地而起,御風飛行。經過窗戶過濾,陽光明媚地飄灑其間,一剎那間,穿行而過的軍裝熠熠生輝,威武雄壯,軍靴下的腳步似透著金戈鐵馬之聲,氣勢如虹,所向披靡,肅立兩旁值守的裝甲兵軍禮致敬。

“祝賀你們,成功了!”進入時空之門實驗室,滿載星光的一扇大門前,科學家們不知疲憊,精益求精,操控斗轉星移,時光倒流,“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唐詩宋詞猶如畫卷鋪展,熟悉的文人墨客英雄豪杰浮現眼前,“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紅塵滾滾,血染征衣,披星戴月,馬不停蹄,軍人的心中只有戰爭,為和平而戰,南宋詞牌《滿江紅》的悲壯霎時填滿胸懷,壯懷激烈,只爭朝夕。

時空之門的意義在于,有了它,一切不再不可逆轉。精忠報國的無奈,壯志難酬的遺憾,曾令多少人義憤填膺的南宋詩篇,即便化作傳說,成為往事,也可偷天換日,扭轉乾坤,重新開始。如果有一天,冬雷震震,夏雨雪,世界末日真的降臨,天崩地裂,怒海狂瀾,山窮水盡,無力回天,這扇門,或許就是最后的希望,為家園的重生保留一線生機。宇宙浩瀚,生活其中的人類雖然渺小,卻從不屈服于命運的坎坷,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擁有雙手的高等動物?創造力,是上天賦予人類最寶貴的財富。

“改變歷史,逆天而行”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方法,只能在最后關頭出此下策。《三國演義》言: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曹劌論戰》言: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孫子兵法》言:兵者,詭道也。刀耕火種時代,群雄逐鹿,千軍萬馬,勝者為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策略”,四大要素變幻莫測,缺一不可。滄海桑田一瞬間,人類文明不斷向前推進,難以抵擋,到了24世紀,科技發達,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有時候反而變得十分簡單,比如說,研制出了一種新的武器。

壯懷激烈已經成為過去,此情可待成追憶。離開時空穿梭實驗室,古往今來,百戰經典的記憶暫時放下塵封,現實主義的緊迫霎時寫滿了幾名軍人的臉龐,軍靴聲消失,遠處,禁衛森嚴,關卡重重,無重力升降機大門關閉,青云直上,即將進入研究所大樓的核心區,謎一般的特種裝備實驗室,軍方的最高機密所在地。此地,即使沉入大海,風沙侵蝕,高強度合金架構也能歷經千年不變。一旦啟動最后一重防御,更是固若金湯,堅不可摧。所研究的武器,當然,極其重要,關乎戰爭的成敗。

電梯上行停止,軍靴邁出,人臉識別系統掃描,從外到內,相貌比對,檢測DNA。身份確認無誤,箭在弦上的多重防御解除,大門緩緩開啟,登堂入室,太陽能的光芒映入眼眸,眾多博大精深的實驗儀器前,科學家們聚精會神,心無旁騖,忘我的寂靜中,一切響動,置若罔聞。科學家的思考,超越藝術家鬼斧神工的雙手,需要突破《核舟記》的精微,打破《刻舟求劍》的定勢,才能堪破宇宙的奧秘。穿行在光影交織的神奇空間里,時間如同水平如鏡的河流,置身其中,一剎那間,甚至感覺不到它的流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移動,似“鼓上蚤”的輕盈;等待,有“三顧茅廬”的耐心。良久,一名兩鬢斑白的中年科學家從沉思中抬起頭來,熟悉的軍裝前,淡淡一笑:“蕭賀,你來了?雖然一步之遙,卻沒有捷徑可走,收拾舊山河,艱辛異常,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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