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的這個喜好還是他顧平平特地托人打聽來的。

香膏也是她幫著碧螺買的，所有的事她通通知曉。

此時見林森質問碧螺。

顧平平終于開口了，“這香膏是我幫碧螺買的，林大夫有何問題。”

“這香膏的味道好奇特?！?

顧平平冷淡淡的答道，“這是西域一種叫萬蕊芳的花提煉出來的香膏，因為都城比較少見，所以林大夫會覺得陌生吧?！?

林森皺了皺眉頭，說道：“不，我覺得這香味里有古怪。可否借碧螺姑娘點的香膏一看?！?

碧螺見林森著急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蛋糕，立馬回了寢室找出那香膏放在了林森手里。

“林大夫你看就是這個。”

林森先是聞了聞，又用手指沾了少許香膏嘗了嘗。

“果然如我所料，這香膏里加了東西?！?

柳媚兒睜大一雙狐貍眼，“你說這話的意思是確認這香膏有毒?！?

“正是。”

柳媚兒驚訝的捂住了嘴。

“我聞著這香膏里有一股淡淡的果香，雖然平常人聞不出，但對于我等行醫之人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顧平平有些著急，厲聲喝道：你快說，是什么，真的是有人害我嗎?！?

“這淡淡的果味來自于一種婦科用藥，避果。藥如其名，此果有避孕之功效，一般用作婦人避孕。如若孕婦長期聞此氣味，便會導致胎兒呼吸不暢，最終在婦人肚中斷氣而亡。”

顧平平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只聽身旁的柳媚兒罵道：“這是哪個小王巴羔子做出的缺德事，要是讓我柳媚兒知道，定要他不得好死?！?

柳媚兒一邊罵著一邊看向身旁的顧平平。她示意碧螺趕緊退下。然后走近顧平平繼續安慰。

“一會兒等少爺回來，定讓他去衛將軍那告上一狀，徹底調查此香膏的出處，把害你的那個王八羔子揪出來?！?

顧平平心里清楚，顧將軍還是有這個能力調查出兇手的。

只是顧平平實在是不明白此人出于什么動機要殺死她的孩子。

難道是阿瀾的仇家。又或者如阿瀾所說，他們都是替顧將軍擋了災。

而又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衛將軍呢。

衛瀾回府聽到林森的解釋和推斷，一拳砸在桌子上，差點沒把桌子錘散架了。

衛瀾平日里總是為人溫文爾雅，此時捶桌子的表達已經算是他氣憤的極限。

他說著拿起碧螺的香膏朝衛將軍的住處疾步走去。

衛將軍見來者是衛瀾，先是溫和的邀他坐下，隨后問道：“阿瀾你今這么著急找我，定是有什么大事。先喝口茶再慢慢說。”

如今雖已開春，但天氣乍暖還寒。

衛瀾雖體寒確已經急得額頭滲出了涔涔汗珠。

旁邊的侍女替衛瀾擦了擦額頭的密汗，又遞給他杯熱茶。

衛瀾咳了兩下，緩和下自己的心情，對衛將軍說道：“臣弟有事求兄長。”

衛將軍眼睛盯著茶杯里的液體沒有直視他，“阿瀾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說便是?！?

衛瀾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字字堅韌的說道：“有人害我妻兒，還望兄長幫我主持公道。”

“有人害弟妹，你是說弟妹小產之事是有人陷害?！?

“正是。”衛瀾訴說完今日林大夫的所說并把那香膏交與衛將軍。

衛將軍左手舉著那香膏，右手緊緊的攥緊椅扶手，“阿瀾你放心，此事我定給你個答復?！?

衛瀾謝別兄長，見柳媚兒等人已經回了自己房里，碧螺也不在。屋里只剩下顧平平又呆呆的杵在那里。

衛瀾心里一陣酸楚又涌上心頭。

他把顧平平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平平，兄長會幫我們查清楚，我們也定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顧平平哽咽了一下，想著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自己真的可以再重新迎接一個小生命嗎。

衛瀾本想讓碧螺好好陪著顧平平，可碧螺自從下午出了院子就再沒見到人。

顧平平晚上開始尋她，確依舊了無音訊。

待到天邊際白，眾人才在河邊發現了碧螺。人早已經斷氣了，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傍晚。

顧平平昨日的事還未緩過勁，一早便又遭到如此打擊。

身體本就沒好利索，這一急，人一下就急得昏了過去。

待到衛瀾趕來，見到的是躺在榻上的顧平平以及在碧螺身旁找到的一小瓶毒藥。

衛將軍的侍從對衛瀾說，經仵作檢查，碧螺是中毒而亡，而所中之毒正是在她身邊發現的這瓶毒藥。

這毒藥就是尋常的砒霜，大街上隨意可以買到。

經過推斷，碧螺應是自殺。而這迫害顧平平和小公子的人應就是她了。

一早被林森發現，隨后畏罪自殺。

這推斷衛瀾當然不信，但現在人已經死了。所有的不明也都指向了她，怕是要因此蓋棺定論了。

見身旁的顧平平還未醒來，衛瀾的眉頭又深了幾許。

下午的時候林森趕來了，他給顧平平施了針，灌了藥，總算把人弄醒了。

顧平平醒來的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碧螺。

“碧螺她人呢?！?

“死了。”衛瀾平靜的說著此事?！胺咀詺?，仵作已經驗過了。”

“怎么可能她為何要自殺?！鳖櫰狡斤@然不信這說辭。吵著要去看碧螺的尸首。

林森近日見多了顧平平撕心裂肺的樣子，心已經被扭成了麻花，全身的血液感覺都已經空置了。

他恨不得自己可以上前緊緊的抱住顧平平。但他不能，他只是衛府的大夫罷了，而她是衛夫人。

衛瀾此時抱住顧平平，安撫的說道，“我馬上去找兄長，問問他案子的情況。”

顧平平心里知道再難翻案，但心里還是期待衛征能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她放開緊握衛瀾的雙手，讓他去了衛將軍那。

林森見衛瀾走遠，說道：“衛夫人，節哀。我定不信是碧螺姑娘做的。你倆的主仆之情，我一直有目共睹。”

顧平平苦笑著，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林森，“我顧平平發誓，定要找出真兇?！?

林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平平，說話的時候仿佛要把人吞到肚子里。

但他是可以理解的，碧螺對她不僅僅是一個丫鬟，更像是姐妹和親人。

怕是真兇把碧螺偽裝成自殺，想要掩埋真相。他的一時揭發還真是害了碧螺。

如今這香膏到了衛將軍那，他們想循著東西找人，怕是都沒有東西。

此事還需另找突破點。他對著身旁的顧平平說道：“衛夫人若不方便出門，有事吩咐我即可。我定幫你找到真兇?！?

顧平平看著衛瀾的目光突然溫柔了起來，果然他還是那個她認識的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