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神秘藥材
- 重爐回造
- 醋溜小土豆
- 2424字
- 2024-04-03 23:51:08
沈知疏跌跌撞撞地進了邑主府的內室,里屋漆黑一片,他左踩磚右觸板,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置于案臺的燈芯。
燭火亮起,他才發覺身邊素衣飄飄的人影。
“別躲了,”
沈知疏對這人的出現習以為常,“我早就看見你了,小伍。”
“看見了又如何,你眼睛恢復不了,何曾細細致致地看清過我?”
那抹素色在他的視野正前方落定,膚色透白,和歧壽同出一脈。
“我是眼神不好,不是瞎?!?
沈知疏別過臉,“今日你哥哥設宴,方才怎么不出現?”
“那些外鄉人有什么好看的?!?
妍伍見他不肯看自己,登時不樂意了,直接上手捏住他的下巴,“把臉遮成這樣做什么?故弄玄虛。”
說著,沈知疏臉上的長巾被一把扯下,清俊的面龐微微呈紅,嘴唇微抿,怒意橫生。
“這不是沒疤沒痕嘛,遮什么遮。”
妍伍舒心了,“我還以為你真成了丑八怪,我可不愿意和一個丑八怪共居一室。”
“這個你放心,”
沈知疏絲毫不慣著她,“我們彼此彼此。”
妍伍彎眉揚起,“既然你臉上什么事也沒有,究竟為什么遮遮掩掩的?”
“躲人?!?
沈知疏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將那被酒水打濕的袖子抬起給她看,“我是來更衣的,你別待在這兒?!?
“我當然得待在這兒!”
妍伍得意一笑,變戲法一般從身后推出一鍋香氣撲鼻的烹肉,滿滿當當地盛放在手工編織的精美竹籃中,那竹籃制藝精巧,更襯托出亨肉色澤鮮明誘人,令人欲罷不能。
沈知疏恍若被定住了,方才在宴席上一口鮮都未品嘗到,已夠他錘頭頓足許久。這次美食離他僅僅咫尺之距,他怎能不為其傾倒。
可是,為什么會這么香啊!
“別硬憋著了,也不怕憋出個好歹來?!?
妍伍嗔怪一聲,體貼地將一對竹筷遞給他。
沈知疏口不嫌體也正直,接過竹筷就朝那鍋肉撲了過去。
鮮肉入口,唇齒留香,沈知疏仿佛置身于美食的仙境。他細細品味著每一口,感受著肉質的嫩滑和調料的交融,每一次咀嚼都讓他感到無比滿足,仿佛所有煩惱都被這美味所驅散。
“這是什么肉?”
沈知疏不免好奇,這種鮮嫩的肉質,究竟是….
“尋常的野狼肉而已,妙的是這佐料?!?
“什么?”狼肉?沈知疏抬臉,一縷不可置信的神情浮現在他眼中。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們柳都人就是喜歡吃狼肉,它和雞肉鴨肉有什么區別?”
沈知疏放下筷子,一絲不茍地用方巾擦拭嘴角,隨后用厚重的鍋蓋將它掩得嚴嚴實實。
“方才是我餓急了,才吃了你們的野狼肉,抱歉?!?
“好好說話!”
妍伍瞇起眼,“吃干抹凈了還賣乖,你把我當什么了?把我們邑主府對你的優待當什么了?”
沈知疏不慌不忙地擺手,“倒不至于上升到這種高度。比起這種事,我們還是詳細說說佐料的問題吧?!?
佐料,這佐料有什么問題?
柳都從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前就盛產各路珍稀的藥材,因其獨特的地形地勢,以及詭譎難辨的氣候,往往使得一些奇珍異草不偏不倚生長在了此處。
據沈知疏所知,歧壽和妍伍兄妹倆都是土生土長的柳都本地人,他們的皮膚卻偏偏與本地人完全不一樣,膚質細膩光滑,色澤潔白如玉,哪里像是從小在柳都這種沙丘之地常年歷經風吹日曬長大的樣子。
“這些菜肴內被你們加入了大量的玉容散和七白散,才會品嘗起來格外鮮美,我說的可對?”
“是又怎么樣?”
妍伍大大方方向他翻了個白眼,“這些藥材都是好東西,尋常人家卯足了勁也別想得手,哥哥可是為了招待那群來路不明的外鄉賓客,才特地讓我加入這些藥材的。”
“是,這些藥材用于尋常外服自然百利而無一害,可它們畢竟不適合當作佐料投入飲食中,直接食用恐引發毒性啊!”
沈知疏猛然想起蘇炳曾在危急時刻救治過自己,且他的父親還是當朝御醫,或許懂得分辨這類藥材。他神情一變,對妍伍正色道,“我有一位朋友出身藥醫世家,過會兒我便將這些藥材拿給他看,問問他究竟適不適合加入膳食中。”
“誰許你將此事廣而告之了?”
妍伍竟是慌了神,“我和哥哥好不容易尋來的養顏秘方,可不想透露給旁人!”
“這種秘方無人查證其適用性,本就是禁品,歧壽是我兄弟,你是他妹妹,我總不能對你們兩個不負責的行徑不管不顧。”
沈知疏說完拉上長巾就要離開,身子一頓,衣襟被妍伍拎住。
“這就要走?你不是來更衣的嗎?”
一瞬間,她眼中閃過粼粼冷意,令人心寒。
沈知疏皺眉,“借口而已。”說完又欲奪門而出。
離門框僅一步之遙,沈知疏聽見妍伍猝然拔高的聲音,“來人啊!??!有人非禮我?。?!”
裂帛驚雷乍破空庭寂,那女子聲若寒刃摧金玉,直教人肝膽俱震。
“你!”
沈知疏心頭一緊,迅速回頭望去。只見妍伍臉色蒼白地跌倒在地,雙手緊緊抓住衣領,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她緊盯著沈知疏,眼中滿是驚懼。
不過是為解這對兄妹所謂“養顏方子”的弊病,怎的惹得她驚惶至此?竟要用這種方式阻攔自己....
妍伍想堵住他嘴的方式越極端,沈知疏就越不敢細想這其中究竟藏著什么隱情。
很快,一陣騷動緊接而來,以歧壽為首的一眾人立即趕來,蕭祁緊隨其后,陸豐易拉著沈樂,兩人的嘴上滿是還未來得及擦凈的油。
眼看著沈知秋被夾在花清逸和蘇炳中間,沈知疏也顧不得眼下的窘狀了,朝著他們的方向惡狠狠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蘇炳和花清逸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站好。
沈知秋撓頭,這人怎么老瞪她?
“這是怎么回事?”
歧壽先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妍伍,繼而直直望向沈知疏,“給我一個解釋?!?
“什么事也沒有,妍伍同你們鬧著玩呢,她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知疏壓根沒想著妍伍會認真地誹謗他,他上前幾步想拍拍歧壽的肩,不料直接被避開。
“…歧壽,你信不過我?”沈知疏落了個空,分外尷尬。
“我自然更信自己的妹妹?!逼鐗鄱Y致一笑,“她怎么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原本和眾人一起旁觀的沈樂聽懂了大概,立刻上前站在沈知疏身邊,用柳都方言指著歧壽嚷了起來。
“別罵得這么難聽。”
沈知疏嘆氣,“阿樂,沒事,我會解決的?!?
“什么情況?”
蘇炳揚眉,說實話,他不大相信沈知疏會做出這種事。
不僅不光彩,而且非常蠢。
這可是在邑主府,對方還是邑主的妹妹。
怎么會有人蠢到跑去邑主內閣企圖非禮他的妹妹?
的確如此。
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有詐。
沈知疏身在局中,此時卻格外清醒。
他明白,自己必須盡快澄清事實,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畢竟這做局之人,背后可是整個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