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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洗塵設(shè)宴

  • 重爐回造
  • 醋溜小土豆
  • 2582字
  • 2024-04-02 23:58:38

沈知疏本就眼神不好,如今救急用的長衣幾乎遮蓋了他四分之三的視線,使得他走起路來更是搖搖晃晃,曲折非常。

到底是有多丑啊…

沈知秋一路以來也算是見過各式各樣的奇葩,早已自動生成了一副寵辱不驚的面孔,為免失禮,她主動向沈知疏介紹自己。

“我是沈知秋,從殷都來,幸會幸會?!?

感受到眾人灼熱的目光齊齊投射而來,沈知疏目不斜視地擦過沈知秋走了過去。

沈知秋:?

“我得罪他了嗎?”沈知秋莫名其妙。

“知秋哥哥,他眼神不好,或許是沒看見你?!?

花清逸輕聲輕氣哄道。

沈知疏無視完妹妹內(nèi)心終覺歉疚,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那個人群中最能裝的小子花清逸姿態(tài)曖昧地往沈知秋身上湊,他頓覺一陣嚴(yán)寒,想也未想就吼出聲,“喂!”

給我離我妹妹遠(yuǎn)點?。。。?

花清逸備覺掃興地放下爪子。

沈知秋給嚇得渾身一激靈,這是什么動靜?難道自己真的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他了?

蘇炳樂了,該說不說,他也忍花清逸好久了!

“本地商人?”

不知何時蕭祁緩步來到沈知疏面前,細(xì)致打量他的眉眼,“不知道您做的是什么買賣?”

這可難不倒他,沈知疏對答如流,“藥材?!?

“早聞柳都的藥材乃是極為珍稀之物,閣下靠此發(fā)家,想必手下物資定十分充裕?!?

試探他?

沈知疏偏不吃這一套,“我不過是名商人,所販藥材大多也是尋常之物,且柳都盛產(chǎn)藥材,不虧本已是幸事,哪里敢私自克扣物資。”

他這話一出,蕭祁倒是愣了,“閣下想必是誤會了,我只是想問,您那兒可有祛除面部疤痕的膏藥,與我通行的那位沈兄弟臉上被擦傷,不及時用藥怕是不料?!?

嗯?

沈知秋摸向自己的下巴,都快忘了,這點小擦傷居然還沒有恢復(fù)?

沈知疏的重點卻遠(yuǎn)不在此處。

他想起蘇炳他們告訴過自己,與沈知秋同行之人正是當(dāng)朝的皇長孫殿下,蕭祁。

若眼前之人真是那尊貴無匹的皇長孫殿下,怎會紆尊降貴垂問沈知秋之事,甚至向他這區(qū)區(qū)“商賈”索取膏藥?

“蕭祁,一點小傷而已,完全不礙事的?!?

“我不希望你留疤?!?

兩人一對一答,神態(tài)自如。

難,難道他們?

沈知疏艱難地扶住腦袋,隱在袖中的手交錯在一起,手骨“咔擦”作響。

妹妹你究竟都招惹上多少人了?。?

時候不早,沈樂耐不住性子撒開腿朝里屋跑去,陸豐易緊隨其后,還不忘向眾人揮袖,“快走吧!你們不餓嗎?”

于是,眾人終于收斂住神情,紛紛前往邑主將要盛情款待他們的地方。

月華如水,銀漢迢迢渡鵲橋。邑主府內(nèi)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那位神秘的邑主早已親自候在府門口,迎接遠(yuǎn)道而來的幾位熟客以及外鄉(xiāng)客人。遠(yuǎn)遠(yuǎn)地望過去,只見此人神態(tài)從容,氣宇軒昂,是難得一見的年輕穩(wěn)重。令人格外驚訝的是,他的皮膚既不像柳都本地人那般黝黑,也不似皇朝其他諸域一般尋常的小麥膚色,而是一種奇異的白,透亮如玉,近乎呈現(xiàn)水光。

“你們終于來了?!?

當(dāng)目光觸及眾人,他的眼眸微微一亮,吐露出的語言竟是清晰且標(biāo)準(zhǔn)的皇朝語。

“邑主大人,久仰了?!?

蕭祁朝他頷首。

“客氣了,各位稱我歧壽就好?!?

歧壽熱情地引領(lǐng)著眾人進(jìn)入府內(nèi),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一座寬敞的庭院。庭院中央擺放著一張圓桌,上面鋪著潔白的桌布,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有鮮嫩的烤肉、香氣四溢的燉湯、色彩繽紛的糕點,每一道菜肴都讓人垂涎欲滴。

“諸位請坐。”

眾人圍坐一圈,花清逸死死地攀住沈知秋的袖子,暗暗將蘇炳擠向一邊。

“你…”蘇炳正欲發(fā)作,就感到有人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一瞪眼,正對上蕭祁略帶警示的目光。

“嗯?蘇炳哥哥,怎么了?”

花清逸無辜至極地回望過去。

“你…你少吃點肉!”蘇炳壓下火氣,渾身怨氣地夾在蕭祁和陸豐易中間落座。

眼下這一桌子人,除卻沈知秋和沈樂,沈知疏只能選擇坐在歧壽身邊,他輕咳兩聲,似乎想引起后者的注意。

歧壽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偽裝,眸中笑意依舊,湊頭低聲道,“妍伍很想你,每日都念叨你來,這會子倒是不肯現(xiàn)身了。”

沈知疏無奈,“我穿成這樣你也認(rèn)得出來?”

對方報之以笑,“我們是兄弟,我懂你?!?

陸豐易和沈樂埋頭痛吃,只覺得口味鮮美無比,每一口都是絕廚之作。

很快,沈知疏就坐立不安起來,說實話,美食在前,他很難抵抗。

但他不能當(dāng)著沈知秋的面揭開長巾。

歧壽看出他的有苦難言,主動起身向賓客舉杯致意,卻不慎打翻了沈知疏的杯盞,酒香四溢,很快沁入他的衣袍之內(nèi)。

“抱歉,”歧壽不容分說將他拉起,“內(nèi)閣有替換的衣飾,那里沒有人打擾你。”

可是,可是他還一口筷子都沒動…沈知疏飛快地抖動自己的眉毛。

“不用擔(dān)心任何事?!?

歧壽眨了眨眼,“安心去吧?!?

于是,沈知疏裝模作樣地抬著被酒水沾濕的衣袖,光明正大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nèi)。

“看來兩位是舊識?!?

蕭祁將酒杯舉至面前,對著歧壽遙遙一敬,“邑主大人平易近人,風(fēng)采翩翩,當(dāng)真不枉柳都城內(nèi)百姓的一致稱贊?!?

“做了份內(nèi)之事而已?!?

歧壽抬杯回敬,雙眸亮得驚人。

“邑主事務(wù)繁忙,卻不忘為我們設(shè)宴洗塵,著實辛苦?!?

歧壽一愣,隨即苦笑著搖頭,“倒是也沒有多忙…只不過柳都多年以來荒僻少人,從皇朝來的貴賓自然要好生相待?!?

“你怎么知道我們從皇朝而來?”

蕭祁不失時機(jī)地問道。

歧壽暗嘆一聲,將酒杯放下,“殿下,您不記得我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赡钦麄€柳都的恩人,這里怎會有人不認(rèn)得您?”

旁觀許久的沈知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多年前蕭祁的插手對柳都造成了過大的影響。怪不得在半途中總遇見本地人自來熟地招呼他們,她還以為自己是大眾臉呢。

“蘇炳,你同殿下關(guān)系親厚,可曾聽說過萬民請愿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陸豐易一刻也不停地往自己碗中斟菜,難為他還顧得上關(guān)注蕭祁那邊的談話。

“我什么時候同他關(guān)系親厚了?”

蘇炳絲毫不給面子,直接賞給陸豐易一個白眼,“三歲毛孩都倒背如流的陳腔濫調(diào),你居然問本少爺知不知情?”

他不愿承認(rèn)的是,這件事的全程他知道得也并非細(xì)致,蕭祁從未與他細(xì)說過。由此,同多數(shù)人一樣,他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看來自己在蕭祁心目中也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同窗罷了,哼!冷酷無情的家伙!

蕭祁可一點也不清楚蘇炳此時的心路歷程,他不為所動地望著歧壽,正謀算著如何從他口中挖出更多的消息。

“我們從東部而來,那里的境況可遠(yuǎn)不如你所直接管轄的西部地區(qū),這你知情嗎?”

“一方有一方的規(guī)矩,殿下?!?

歧壽垂眸輕敲杯展,近乎透明的皮膚映出一點紅。

“他們?nèi)硕?,勢力又太過復(fù)雜,我人微言輕,拿什么與他們抗衡?”

“你有你的疆域管轄權(quán),還有你的百姓?!?

“我怎么能拿著他們?nèi)ッ半U?”

歧壽訕笑擺手,“殿下,我做不到?!?

“你是百姓們親自選出的邑主,他們的意愿,你要聆聽?!?

蕭祁看出了他的力不從心,“或許,我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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