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你不過一場浮華童話,你卻深久居于我心。——沐潼
“Dear passengers, the plane has arrived in New York safely. The ground temperature is 20 ° C. The plane ……(親愛的各位旅客們,飛機已經安全抵達紐約,地面溫度是20℃,飛機……)”紐約國際機場里回響著廣播的聲音。
人來人往的機場里走出一對母子,中年女人穿著高貴典雅,一身駝色大衣,臉上皺紋很少,皮膚狀態不錯,她提著愛馬仕的包包,走在前面,兒子跟在其后。
盛知夏看著偌大的機場,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好像她一直在身邊一樣,停下腳步轉頭一看,不過是一些旅客在行走著。
“知夏!怎么了?”走在前面的萊雪見兒子在發呆,便折回去問。
“沒什么?!笔⒅膿u搖頭。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小沐也會過得很好?!比R雪知道自家兒子在擔心什么,便安慰了句。
“嗯。”盛知夏點了點頭,又回頭望了眼身后。
“那我們趕緊走吧,你爺爺在外面等我們呢?!比R雪催促道。
“嗯?!笔⒅膽?,便匆匆離開了,與她畫上一條銀河,永不相見。
……
道路上鋪滿潔白的花瓣,
微風輕揚起人們的衣角
黑色的襟帶飄了滿園,
挽歌被輕輕吟唱,
古老的墓園從沉睡中驚醒,
長眠的靈魂打量著新客
她微笑著走向他們,
從此與天相擁與地成眠,
幽幽的銀光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涼的石碑上。
云彩穿著黑色旗袍站在墓園的門口,接待那些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前來參加葬禮的人有很多,都是姐姐的鄰居同事還有沐潼的老師同學。
而沐潼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手里捧著一束白色的菊花,長長的墨發披在肩上,憔悴的小臉,眼眶紅紅的,她就站在墓碑旁邊,對每一個前來參加葬禮的人鞠躬道謝。
前來參加葬禮的人深深的吟唱著古老悲傷的歌謠,為了送別這個美好的人。
“沐潼!”秋白跟隨著母親為逝去的人獻上一朵白花,準離開時,她見到了沐潼,從那天起,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她變得瘦弱不堪,眼睛都是無神的。
“秋……白……”沐潼下意識的抬起頭,張了張口吐出幾個字來,眼里滿是空洞哀傷。
“沐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鼻锇子行┬奶鄣谋Я吮龁伪〉纳眢w,安慰道。
“謝謝。”沐潼完整的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秋白松開她,依依不舍的離開,她沒有想到這一次會是她們的最后一次相見。
來參加葬禮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時,她們每個人都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沐潼,她們都在可憐這個孩子,沒有了父親又沒有了母親。
沐潼知道她們都在用憐憫的目光去看自己,她討厭這樣的目光,這樣的憐憫,她不需要憐憫。
葬禮結束了,古老的哀歌還在繼續,她將那束花放在墓碑前后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坐就是很久很久,直到天快黑了,小姨把她帶回家,那個沒有了溫暖的家。
……
夜晚,在諾大的床上,蜷縮在床上的人兒不停地抖動。頭不停地晃,也晃不掉那些讓人害怕的畫面,全都是血,都朝她涌去,一點一點的……
“媽媽!”沐潼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回應她的是墻上嘀嗒嘀嗒走的時鐘,摸了摸頭,才發現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她忘不掉自己夢到的那個場景,滿身是血的媽媽朝自己喊著……
“媽媽……”她顫抖著聲音將頭埋在膝蓋上,無聲的哭泣著。
“小沐?”云彩好像是聽到了聲音便喊了聲,推門進來,看見坐在床上的人兒。
“又做噩夢了?”云彩慢慢走過去,坐在床沿上,輕輕抱著她說:“不怕不怕,小沐別怕,小姨一直都在?!?
“夏哥哥……”沐潼緊緊抱著小姨,忽然喊了心底的那個名字,她一直思念的人。
云彩一驚,早在幾天就發現沐潼精神上有些不對勁了,想到這,她不禁有些心疼,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溫柔的安慰著她“不怕,不怕……”
沐潼聽著小姨溫柔的話語,慢慢的放松自己,好像快要進入夢鄉了。
等到沐潼入睡了,云彩才悄悄的出去,拿出手機在陽臺上,給遠在紐約的人打了電話,可依然是忙音,她看了眼沐潼的房間,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