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么，練了半天，好不容易凝聚的精氣全被骨頭吃了！”

沈飛從入定中醒來苦笑著搖搖頭。

血行生氣，剛才以心法口訣調動周身血液，產生的血之精氣沒有歸入本源之中，反倒被脊梁骨給吸了。

沈飛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腦子里也翻不出合理的解釋，思量著是不是該去找人問問。

正這樣想，忽然聞到一股腥臭。

沈飛用鼻子嗅了嗅自語道：“什么味道這么難聞？”

他抬起手聞了聞袖子，袖袍拉扯間，頓時感覺后背粘了一層黏糊糊的東西。

“又出汗了？”沈飛愣神，趕緊起身跑下樓去找地方洗澡。

店小二守著柜臺，望見沈飛一路小跑下樓沖向里側澡房，不由嘀咕道：“毛病，一天洗一次澡還不夠，大姑娘都沒你這么講究。”

早上換洗的衣物已經晾干，沈飛洗完澡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來，看了眼柜臺方向，柜臺上放了一只計時用的機關漏斗，刻盤上的鐵針指在酉時一刻，換算成小時，大約下午五點半左右。

沈飛看著時辰心中微有些驚愕，他沒想到練功時間會過得如此之快，明明感覺只過了一會兒，居然已經從上午到了下午。

“難怪我又餓了！”沈飛摸了摸干癟的肚皮，對店小二問道：“你們晚上一般什么時候開飯？”

店小二從柜臺后走出來，反手指了指后面漏斗說道：“酉時用晚膳，廚房應該已經在準備了。”

說罷他又掃了眼沈飛，凝神仔細感應了一下，沒察覺到真氣的波動，心想這小子吹牛說記下了那本秘籍，還以為他是個習武料子，今天在房間練了那么久，現在看來也沒啥成效，估計他之前是在騙人。

店小二表情認真地對沈飛說道：“你有什么不懂的要問我，那樣關著門瞎練是不行的，別到時去了地方竟給我丟人現眼。”

沈飛笑了笑道：“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坐下說。”店小二從兜里摸出一把瓜子，來到最近的一張木桌前坐下。

沈飛坐在他對面想了想說道：“我這兩天修煉內功總是餓得很快，是不是我身體練出毛病了？”

“餓得快？”店小二舉著瓜子愣住，片刻后問道：“你體內產生氣感了么？”

沈飛點點頭道：“我把它們都聚在一起了，我還看到了一顆白色的小氣芽。”

店小二手上的瓜子掉了下來，瞪大眼睛吼道：“你凝芽了？”

沈飛撓撓頭說道：“我也不知，后面我又看不見它了？”

這是凝芽失敗了？店小二暗自推測，遂即好言安撫道：“本源真氣很難凝聚，失敗是很正常的，你也不要灰心，多試幾次就能成功，我當時都練了三個月才成功凝芽。”

“哦！”沈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為什么會餓肚子呢？”

店小二撇嘴輕蔑一笑說道：“大驚小怪，習武之路屬于煉精化氣的過程，你體質太差血氣薄弱，只要把握好度就行，不然到時功夫沒練成，反倒弄出一身的毛病。”

“呵呵！”沈飛傻笑著摸摸臉，好奇道：“你現在什么境界了，我那天看你出刀的速度好快，總感覺怎么也躲不掉一樣，當時嚇得我后背都冒冷汗了！”

聽得此話店小二心中一驚，暗自說道：這小子感知力有點強啊，居然能感應出我的殺氣！

為了顯擺一下自己的能力，店小二眼神一沉，故意散發出一股殺氣來，冷冷道：“是這種感覺么？”

沈飛神情一凌，忽然覺得眼前的店小二很危險，仿佛坐在這兒的人變成了一只兇惡的猛獸。

望著沈飛緊張兮兮的樣子，店小二很滿意這種結果，收了殺氣恢復如常，淡笑道：“等你殺幾次人就會擁有這種能力了，不用羨慕我，好好努力吧，當然了，憑你的資質，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追上我的，何況你已經過了習武最佳的年紀。”

說罷店小二起身走到門口，夕陽灑進來映在他身上，背影襯托得高大挺拔。

沈飛咧嘴坐在那兒傻笑，店小二回頭掃了眼，皺眉暗暗說道：怎么越看越像地主家的傻兒子，這小子除了模樣俊俏以外，別的一無是處，他真的能幫我們完成那件事么？

半響后廚子端來一大盆面餅放在桌上，木著臉敲了敲桌子，招呼太白樓里面的人開始用飯。

這廚子是個怪人，臉像石頭刻的毫無情緒波動。

沈飛早就餓壞了，拿起面餅就啃，吃相很是難看。

店小二懶得跟沈飛坐一起吃，拿了張餅蹲門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樣。

一盆面餅被沈飛吃掉大半，要不是怕吃太多遭人嫌棄，沈飛還打算再吃幾個。

吃完飯天已經黑透，店小二還蹲在門口望著外面的長街。

沈飛走過來站在他身旁，忘了眼通往外面大街的出口，問道：“你在看什么？”

店小二臉色陰晴不定，沉聲道：“掌柜的和窮秀才已經出去一天了，他們出門辦事極少這么久不回來，這次怕是遇上麻煩了！”

“辦事，辦什么事，很重要嗎？”沈飛好奇道。

店小二冷冷道：“不該問的別問，管好自己就行。”

“好吧！”沈飛聳聳肩在旁邊坐下。

夜色漸濃，又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沈飛和店小二坐在門口發呆，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店小二忽然起身沖向昏暗的小街，沈飛回過神他已跑出去好幾丈遠的距離。

沈飛下意識起身往前追，一邁開步子，他人頓時沖出一段距離。

沈飛猛一剎足一個搖晃差點沒站穩，呆愣著自語道：“我啥時候跑得這么快了？”

沈飛默默回憶了一下，剛剛邁步奔跑時，雙腿似乎涌入了一絲熱流，與此同時人就像被推著一樣就沖了出去。

“難道說我已經練出真氣了嗎？”

沈飛面帶喜色，心中忍不住一陣激動，再次邁步往前沖。

跑了幾步卻又沒了剛剛那種感覺，速度也僅僅只比往常快幾分而已。

“怎么又不靈了？”沈飛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懶得多想了，昏暗的小街里，店小二停在前方屋檐下，彎著腰在與人對話。

太白樓所在的街巷比較偏僻，周圍民舍住的人也少，大晚上都沒幾家燈亮著。

沈飛一路小跑過來停在店小二身旁，借著不遠處燈籠散發的微光，便看見青年掌柜靠在屋檐下，手捂著腹部，手上染著一層血色。

沈飛見狀臉色頓時一白，情況來得太突然，莫名的有些害怕。

“怎么搞的弄得這么狼狽？”店小二彎腰抱起青年掌柜。

青年掌柜臉上沒有血色，任憑店小二將他抱在懷里，沙啞道：“別管我，我還能撐一會兒，你趕緊去南城新河坊，我們找到浪里花的下落了，你若遲去片刻，秀才就真的成死秀才了！”

店小二抱著他走了幾步又停下，面若嚴霜問道：“新河坊哪里？”

青年掌柜有氣無力地說道：“新河坊青衣樓分舵，快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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