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葭門關王淩兵敗 漢中郡伯融獻計
- 回到三國做君主
- 拂云叟
- 5023字
- 2020-10-05 21:07:25
話說王淩領了圣旨,便到京畿四營去點兵馬,卻見那四營之中,盡是些大腹便便、體態臃腫的老兵,更有許多臉色蠟黃,眼圈青黑的痞兵。
王淩道:“這京畿四營都是這般孬兵,如何打得仗?”
這其中一個頭目一般獐頭鼠目的男子道:“我等都是經歷百十仗的老兵,如今年歲大了,只得在京畿做衛率,你且莫道我等無用,就你這等的,一百個也不是對手。”
王淩問道:“不知那些精銳何在?”
那頭目懶懶的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些天圣上命前將軍種植仙糧,前將軍自四營中將精銳悉數調走了。
如今四營之中,只有我等老邁之人。”
王淩疑道:“你說老邁?不知你今歲幾壽春秋?”
那人道:“嗐!老朽癡長四十又七歲。”
王淩道:“本太師如今奉天子諭以討不臣,有梓潼太守龐羲攻略漢中,淩奉旨領兵援護,可如今看來,只怕……”
那頭目笑道:“大人糊涂,何不去求萬歲,此事自然迎刃而解。”
王淩苦笑道:“求圣上又有何用?家叔惡了前將軍,幾次三番要置前將軍于死地,又乘前將軍領兵在外討賊,將前將軍家小悉數捕捉入獄,我王家與前將軍早已是不死不休,圣上又寵幸前將軍,今前將軍又奉仙糧,不說天子喜愛,更是引得百姓鼓舞,我若此時進言,只怕是適得其反耳。”
那頭目又道:“大人,前將軍幾次三番來到軍中,我等也曾見過前將軍為人,其人不是那小肚雞腸之人,若大人放下臉面去求他,或許兩家齟齬就此揭過也未可知。”
王淩大怒:“吾乃是當朝太師,彼不過小小前將軍而已,吾去求他?倘其不允,豈不惹人恥笑?此事休要再說!”
太傅府,陳琦聽著家人口中傳訊,笑道:“元甫自愿與他王氏揭過,可如今偏偏是他王彥云不肯,豈能怨我?
原本其若來求我,孤自可與他握手言和,誰知他自命清高,不肯放下臉面來,那且怨不得陳元甫心狠手黑了!”
弘農王家族地,王淩跪在門前,族老王慶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王淩責罵著。
若是陳琦在著看到,一定會驚掉大牙,已是當朝太師,一品大員的王淩,居然被責罵得抬不起頭來。
“我可以給你兩千府兵,我王家自周幽王時興府,雖說至今已有數百年,但禮不可廢,法不逾制,家族雖大,可我們畢竟是民,擁有數千家丁府兵也是頂了天了,其實這件事也是王允王子師這蠢貨自取滅亡,你又好死不死的是他嫡親姪兒,如今被陳太傅記恨,也算是咎由自取。
你若能捐棄前嫌,這事本來也不算多難,可你非要與之陳元甫為敵,家族逐利,豈能因你一個而得罪整個天下?你去吧,家族能助你的也就這么多了。”
葭門關下,匪首李濟看著王淩笑道:“就你?還當朝太師?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若當朝太師混成你這樣的,還不如從旁側山崖跳下去,徹底死了干凈。”
王淩沒有說話,不代表王氏府兵孬種,早有人跳出來反唇相譏。
李濟道:“王司徒好本事,前將軍陳元甫領兵在外討黃巾余孽,王司徒不助其也就罷了,反欺凌陳氏家中婦孺,果然好本事耶!
我李濟雖說身為匪賊,亦不屑做此不義之事,你就是一個笑話。
你道我等為賊,豈不知我等乃是義軍也?我等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時,爾等卻視而不見,今我等興此義師,為天子掃靖寰宇,平定六賊,此莫大之功,豈容爾等詆毀?”
那王淩軍中,有陳琦細作,見那匪賊侃侃而談,心中甚是鄙夷,又恐那廝走漏風聲,遂彎弓搭箭,覷那賊人較親,只一箭,正中那廝哽嗓咽喉,那箭枝去勢又快又急,射穿那人脖頸之后,又連帶著身后一人胸口刺透,兩具死尸仆地,惹得一眾賊人併力向前,來殺王淩。
王淩大驚,心中暗道:“陳元甫這一手借刀殺人玩的可太溜了,沒辦法,跑吧!”
“跑?你想跑?哪那么容易給你跑嘍,給你跑嘍老子們怎么加入正規軍?這可是軍令狀!”
李濟死了,但李濟親弟弟李淮還活著,這可是一個壞種,李淮心道:“哥哥噯!你且放心去吧,你老婆我嫂子我給你養了,你兒子我侄子兄弟也給你養了,這仇兄弟我也會給你報了,你死了就別來煩我了。”
李淮在大軍身后,裝模作樣地指揮若定,其實心中早就想著那嬌滴滴美嬌娘……,那臉龐,那身段……。
王淩吃了敗仗,策馬望中軍便走,那經常打仗的將軍都知道的,吃了敗仗不能沖擊自家中軍本陣,王淩一個富二代,哪里懂這個呀?
他這往中軍一撤,后軍弓手礙于主將在前,也開不得弓,放不得箭,王淩背后數萬賊兵一擁而上,王淩逃得更快了。
葭門關上,官兵剛放王淩入城,背后賊兵便隨后搶入關隘,不得已,城頭官兵且戰且走,葭門關由是失守。
戰報報入長安,陳琦仰天大笑,左右不知其意,忙問:“太傅,葭門關失守,此大事也,太傅何故大笑?”
陳琦道:“王淩剛愎自用,又不知兵事,賊勢浩大,正該先疲其志,再勞其心,摧其補給,而后可以破敵也,而王淩所敵,正是賊勢鼎盛,氣勢昂揚之際,其之戰敗,又不肯繞陣而行,偏要直沖中軍,后軍因主將在前,發不得弓矢,其焉能不敗?而孤掌管國家刑律,先前無由殺他,如今其損兵折將,正墮了漢軍威嚴,少不得給他扣一個賣陣通敵的罪名,此乃大罪!該當處斬立決!
然王淩此戰雖敗,因其官職于孤之前更上,乃官居一品,孤奈何他不得,唯有先入掖庭,秉明圣躬,有天子御筆圣裁,決其生死,孤豈可逾越祖制,越俎代庖?此萬萬不可也!
再者,此非賊也,乃劉伯邕麾下先鋒,冒名為賊,實為官軍也,那劉奭早有不臣之心,今番敗了王淩,其部大軍必然不久必來,此皆王淩所致,此番其自尋死路,便是天子亦救他不得。”
卻說那些賊人果然如同陳琦所料,確是中郎將劉奭所部所假扮,那一哨人馬殺敗了王淩,又奪了葭門關,遂是馬不停蹄殺向漢中來。
陳琦看向賈詡,道:“文和以為此事當如何?”
賈詡卻道:“不知主公欲王淩生,欲王淩死?”
陳琦面露笑容,嘴角微微上揚道:“不知生待如何?死又待如何?”
賈詡笑道:“主公,如今王淩兵敗,墮了漢軍威風,便是歸來,也可殺他一個破賊不力,賣陣通敵之罪;若要他生么,主公可以引一枝軍馬,出箕谷,斜出陳倉,徑襲劍閣,火燒益州兵糧草,而后揮軍北歸,乘著王淩阻了劉奭軍前進之路,再乘機斷了劉奭歸途,乘那劉奭猛攻漢中之際,引騎兵殺出,那劉奭腹背受敵,必然大敗,劉奭或許亦可一戰成擒。”
陳琦撫掌大笑,道:“文和所言乃是老成之語,世人皆道文和乃毒士,孤觀之,當真字字珠璣,每每切中要害,不錯。
好,孤便付你精兵鐵騎六萬眾,再有張繡、徐晃、高順三將為副,相救那王淩王彥云!”
漢中城下,王淩引著五六百漢軍死死抵在城門之前,想想自己幾次三番想要陷害那羽林中郎將陳元甫,結果,那陳元甫派遣八千殘兵,讓自己阻隔劉奭大軍越過葭門關,并再三告誡不可輕出,只可堅守,孰知葭門關守將早已通敵賣國,害得自己險些命喪黃泉。
只得退守漢中,本以為那漢中太守張魯肯看在同殿稱臣的面上,開了城門讓自己逃遁,孰知張魯竟指使大將楊懷,對著自己放箭,當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軍士大叫:“將軍,益州軍又開始進攻了!”
王淩道:“往長安去的斥候回來沒有?”
一連問了三四遍,卻無一人能夠回答。
王淩嘆息道:“陳元甫公報私仇,其巧借由頭讓某入彀中,某自不量力,反給了其殺我的名頭,如今其若殺我,名正言順,王某兵敗如山倒,又墮了漢室軍隊威風,早已成必死之局,如今被阻于漢中城下,一無援兵,二無糧草,兵不過千,而對面劉奭軍有數萬之眾,我軍中又人人帶傷,今日之戰,我等必死無疑,彥云雖非良善,然爾等不當替彥云死也,休要再沖殺了,爾等自去了吧!”
“大人,小人張賈,自祖父便在漢軍效力,自來無有退走逃命的理由,將軍雖然無用,卻也善待我等,今將軍蒙難,我等豈有棄將軍而自顧之理?”
劉奭在軍中,看著張魯果然阻住王淩歸途,卻又回身對陳顓道:“張魯愚昧,麾下楊柏又圖財賄,今主公許其重金,其竟果依主公計謀,暗害國臣,此等人若于他國,或可一用,若于我國朝,當速殺之以謝天下。”
陳顓笑道:“主公此言差矣,楊松楊柏兄弟二人雖然貪賄,但倘若用好了,卻也不失為我軍中可用之人。
想當年陳琦賄以重利,討好揚松兄弟,這才取了漢中。
王淩此人雖非將才,治理地面倒是一把好手,倘若能使其歸順主公,以主公這漢室宗親的身份,如何不能使其討的一個出身來?
王淩此人因王允王子師之故與陳元甫有嫌隙,陳元甫早就要斬草除根,然陳元甫愛惜羽翼,好沽名釣譽,不肯無故害了王彥云|性|命,故此番以假借討伐不臣之名,將其害了命去,一則可使天下幽幽眾口一詞,再以兵敗墮落士氣為由,將其除去,明正言順,又有正義之名,此一石二鳥之計,何樂不為也?”
劉奭道:“怪道王彥云不肯退兵,原來還有此中事?將軍既能探知如此秘事,莫非將軍早有北圖之意?”
陳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主公乃是漢室宗親,今代天子收回王土,此天經地義之事,臣乃是主公之臣子,諸事未雨綢繆,乃理所當然耳。”
劉奭心中雖有不悅,然嘴上卻又不說,面上更是平常模樣,一本正經道:“將軍未雨綢繆,想來傳說中的神將便是如將軍這般吧?孤得將軍相輔,何慮天下不得?”
看見陳顓退去,劉奭走出帳外,看著陳顓遠去,方才回到帳中,低聲喝罵道:“狗奴才,我才是主公,你有什么事都預先為之,如何能顯孤之能為哉?
且先用之,待天下鼎定,再殺之不遲!”
王淩領著千余殘兵,龜縮于葭門關外山上,糧食絕斷,日夜皆有逃卒。
這一日,王淩如同尋常一般無二,出中軍入營中巡視,看見營中士卒凋敝,煙火全無,不由嘆氣道:“王彥云無能,竟累得三軍在此受苦,此非戰之罪,乃王淩之過耳。”
王淩身邊有一小校,武威金城人氏,復姓太叔,單名一個玄字,表字伯融,忙上前道:“將軍,伯融有一計,可使劉奭軍今夜不敢來攻。”
王淩眼前一亮,忙不迭連聲道:“不知是何計謀?”
太叔玄道:“昔魏王聯合趙王伐韓,囿兵于新鄭,韓昭侯求救于齊。
齊王以田忌、田嬰、田盼為將,拜孫臏為軍師,帥兵經由曲阜、亢父(今山東濟寧)、由定陶進入魏境,矛頭直指與大梁近在咫尺的外黃(今河南民權)。
龐涓聞訊,忙棄韓而回。魏惠王深恨齊國一再干預魏國的大事,乃起傾國之兵迎擊齊軍,仍以龐涓為將,太子申為上將軍,隨軍參與指揮,誓與齊軍決一死戰。
孫臏見魏軍來勢兇猛,且敵我力量眾寡懸殊,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便決定采用欲擒故縱之計,誘龐涓上鉤。他命令軍隊由外黃向馬陵方向撤退。
馬陵位于鄄邑北60華里處,溝深林密,道路曲折,適于設伏。孫臏命令兵士第一天挖10萬個做飯的灶坑,第二天減為5萬個,第三天再減為3萬個。龐涓一見大喜,認為齊軍撤退了3天,兵士就已逃亡過半,便親率精銳之師兼程追趕。天黑時趕到馬陵,命兵士點火把照路。
火光下,只見一棵大樹被剝去一塊樹皮,上書“龐涓死于此樹之下”八個大字。龐涓頓悟中計,剛要下令撤退,齊軍伏兵已是萬箭齊發。魏軍進退兩難,陣容大亂,自相踐踏,死傷無數。龐涓自知厄運難逃,大叫一聲:“一著不慎,遂使豎子成名!”拔劍自刎。
齊軍乘勝追擊,正遇太子申率后軍趕到,一陣沖殺,魏軍兵敗如山倒。齊軍生擒太子申,大獲全勝。史稱此戰為“馬陵之戰”,稱孫臏的戰法為“減灶之計”。此戰后,魏國由盛轉衰,孫臏卻因善于用兵而名揚天下。
今我軍兵不如劉奭軍多,當反其道而行之,今夜可增灶五千之數,劉奭軍不知究里,必不敢輕舉妄動,而次日夜間,我軍復增灶一萬,劉奭軍必疑我軍援兵至矣,又豈敢輕舉妄動?
而將軍可使我等徐徐退出山中,待全軍入山,便是十萬人馬鋪開,便也尋不得我等,
到了那時,將軍便是百戰不勝,卻也逃得了性命。
而后我等可由山中,逃往荊楚或吳越之地,到那時天高任鳥飛,陳元甫便是手腳再長,卻也奈將軍何也。”
王淩沉吟半晌,眼中忽然堅毅起來,道:“彥云此番若能逃得性命,皆賴賢弟之策,淩雖不才,愿與賢弟八拜之交,結為異姓兄弟,不知賢弟尊意若何?”
太叔玄此時乃是白身,一介草民而已,入得軍中,只為混口飯吃,何曾想到會有此等事來?
陳顓自昨日領了劉奭鈞令,便回營中休息去了。
歇至黃昏時分,忽然見對面王淩營中突然多出來數千道炊煙來,瀟瀟裊裊,直上九重霄。
陳顓大驚,連忙使人打探虛實,回報道曰:“回將軍,昨夜王淩軍中,忽然多出四五百頂帳篷,不知何故,請將軍定奪。”
“多出了四五百頂帳篷?莫非是長安增兵了?”陳顓連忙去見劉奭,據實說以上項,劉奭也是大驚。
陳顓道:“主公,倘若是長安增兵,則戰機已然失去,不若引軍退回梓潼去,而后相機先取南郡江陵,待平定南楚,萬民歸附,而后再取北楚,鼎定江夏、襄陽、新野、宛、上庸并南郡江陵、長沙、武陵、零陵、桂陽諸地,那時我軍擁有荊楚、巴、益三州,此三地除巴州外,皆魚米之鄉,而我軍手中有糧,遇事不慌。
到時再征招一些兵馬,屯兵于宛城,待有兵馬十萬,先下武關而取長安,若長安失了,則整個巴州、益州、雍州、涼州再無戰事。
那時,只需遷一將屯駐,阻住要道,那陳元甫便是有雄兵百萬,也休想過我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