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鹿靈起的早早的，換上熨平整的小西裝，長發梳了個高高的馬尾，戴著光澤的絲帶扎成蝴蝶結，帶了點青春洋溢。

帶了點小妝，畢竟不知道得面對什么場面，總得得體。

跟沈淑珍倆人打了聲招呼，塞了口油條，風風火火出了門。

公交車上收到景襄的微信

“小鹿，到了直接來三號影棚”

“好嘞！”鹿靈快速回復。

“啊對了！先去我辦公室給我拿雙平底鞋吧我太忙了來不及回去！”

回了個沒問題的貓頭表情，下了公交車，直奔上次來公司坐的直升梯。

按了樓層，對著玻璃整了整頭發，電梯停在九層，鹿時和林亦律倆人正低頭聊著什么，鹿靈也正抬起頭……

巧了……

鹿靈面無表情的移開眼，鹿時低頭，表情沒變，倆人走進電梯，回頭看向林亦律

“林老師，幾層啊？”

林亦律笑了笑，“17，去三棚。”

鹿時點點頭，拍了拍鹿時的肩膀，“聽見了？按下17。”

鹿靈瞇了瞇眼，帶著點笑“我著摸著這位小姐姐是瞎了？我是哪寫著幫你忙了？”

鹿時知道她的脾氣，也沒生氣，抱臂瞧著她，“怎么來了？”問了一句，沒帶語氣，自己按下了17層和頂層總裁室。

鹿靈砸了咂嘴，這不咸不淡的語氣偏偏帶著點長輩那種親昵。

煩的很。

身邊的林亦律饒有興趣的瞧著這倆人，淡淡問了句“認識啊？”

鹿時也沒看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我妹。”

林亦律摸了摸下巴，“就說感覺長得有點像呢……”

鹿時沒接話，看著鹿靈，“問你呢？來干嘛？找我的？”

鹿靈冷笑了下，“這公司就你一個兒？自不自戀你？”

也沒等鹿時回答，轉頭看向林亦律，“林老師好，我是鹿靈，一會三棚見哦。”擺了擺手，漏了個甜笑，下了電梯。

林亦律瞧著這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鹿時的妹妹？

可真是……

可愛哦……

也朝著鹿靈離開的方向招了招手

“三棚見哦……”

三棚見？

是景襄交的那個小任務？

七問八問，鹿靈找到了景襄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是個儲藏間吧，衣帽鞋飾，應有盡有。

“都是襄姐的？”鹿靈張著嘴，驚訝極了。

前臺小姐姐見怪不怪的點點頭，“要想秘書當的好，隨身行頭不能少。”

鹿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鞋柜琳瑯滿目的高跟鞋里極其不容易的找到一雙運動鞋，簡單的款式，講究的面料，嗯，挺配她！

拿好鞋子和資料，鹿靈風風火火找到第三攝影棚。

門口清凈，沒想到進棚后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Teddy，快過來補妝啊！”

“靜靜！二期定妝照需要重新re一下！”

“誰在fo霍成央，怎么還沒過來！快速酒吧給我揪人！”

“群演都到位了嗎！到了快化妝，機器等太久了！”

人影刷刷刷從眼前奔走來去，景襄踩著小高跟飛奔在偌大的攝影棚，十三號忙碌，但現場被她指揮的有條不紊。

鹿靈忽然笑開了，她這個樣子，專注熟稔，她忽然覺得，這或許才是女生成長或者在有出息校門以后，應該有的樣子。

獨立，能力，還幽默……

景襄和一個拿著一堆衣服的助理正念叨著什么，向鹿靈的方向看過去，鹿靈對上視線，揮手笑。

“景襄姐！”

景襄大步朝她走過來，臉上帶著，慈愛。

她也說不上為啥，就覺得這姑娘可愛極了，跟她那個愛端著的姐，一點不一樣！

“小鹿！快快快！”她超她擺了擺手，“快！我的救命鞋！”

鹿靈趕緊給她掏出運動鞋，再從兜兜里拿出了兩個創可貼。

“給，快換，這個貼腳后面，不然穿運動鞋還是會磨。”

景襄點了點頭，拍了拍鹿靈的腦袋瓜，

“成，夠機靈！”

利落的換完鞋，景襄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她今天穿了條帶點波點的襯衫裙，白色運動鞋換上，莫名增添了點青春洋溢。

和鹿靈站一起，倒成了活力風景線。

“姐，我干點啥啊？看你忙到飛起。”

景襄喝了口水，緩了緩，“現在都準備就緒了，還差個豬。”

“啊？”豬？鹿靈納悶。

“就是霍成央，他自己設計的紀念海報，男女主的封面宣傳啥的服裝店都是咱公司出，他已經跟我微信定好了，可是攝影師怕拍不出感覺，得叫他盯著。”一段話下來，景襄又喝了口水，撫了撫胸口，試圖平靜自己，“定的九點攝影棚見，”指了指表，“十點半了人老人家還沒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景襄臉上一臉無奈，倒也不是厭煩，有能耐的人多半……有點癖好。

霍成央這些年雖然在人才濟濟的電影圈不算大角兒，但她認真讀過他寫的劇本臺詞還有微電影什么的，挺有想法的。

中立，極其中立。

不帶一點個人情感，倒是偷著冷血，卻又挺酷的。

任何好的導演，多半拍出的電影就是自己的宇宙，配色劇情人物推動，情感，最主要是情感，和什么樣的人共情？

在她看來，霍成央的電影，和現實共情，很殘忍，大多數人覺得絕望而去批判。

可他或許覺得，那是他的共情，他的生活，他。

所以在他助理在自己面前一臉懵逼不知道霍導昨晚投宿何家的時候，她并沒有一下跳腳。

把水瓶交給鹿靈，景襄插著腰“不行，我得直接去酒吧揪人了，幸好現在主咖還沒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景襄笑著，嗯……不是正常笑。

“啊？”鹿靈回應的小心翼翼

。

“去揪霍成央還是留這接待倆大明星。”

“嗯……”鹿靈陷入沉思

“建議你選A，今兒個這倆是出了名的難伺候，上回那女還把英一罵哭了……”

鹿靈懵逼的點了點頭“那我去找霍導……”

景襄如釋重負的拍了拍鹿靈的肩膀，“撒潑打滾耍賴粘人，求你了，一定帶回來好嗎？”

鹿靈元氣滿滿的回答“歐了！”回頭一想，“酒吧白天開門嗎？”

“他朋友的地兒，他賴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