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張報告單表達的意思嗎？”蘇宇牧十分痛心，再也抑制不住地有了火氣，語氣中似有嘲諷，“你要怎么負責？”

孟安梓和莫隨看著，心中著急，卻也知道如今沒有他們說話的余地。

“不管若若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照顧她的。”莫培栩的視線毫不避諱地對上蘇宇牧，字字鏗鏘，“一輩子。”

“你才多大，就知道一輩子？”蘇宇牧冷笑，“千萬不要承諾你做不到的事情。”

“我言出必行。”此時的莫培栩完全不像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子，說出的話竟然讓人忍不住信服。

“即使若若永遠長不大？”

“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蘇宇牧聽著，是有些驚訝的，可是也比不過莫隨和孟安梓。

依著平時莫培栩對蘇穎若的態度看來，即使是有些喜歡，可是也達不到這樣重的程度的。

李欣憶卻表現得平淡，壓制住心中的傷心，來到莫培栩面前彎腰牽起他的手，輕聲道：“小栩，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這不是過家家，不是玩笑，阿姨也相信小栩是真心的，可如果小栩是因為愧疚做出的決定，是不用這樣的知道嗎？”

雖然她很希望兩個孩子能在一起，可是現在若若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勉強的話，必然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

她有些慶幸那時候沒有將大人們擅自的決定告訴他們。

“阿姨，現在醫學這么發達，若若會沒事的。”

李欣憶凄然地笑笑，沒有說話。

若若如果動手術的話，風險高達百分之九十，她還那么小，她不愿意讓她冒那么大的險去等一個沒有把握的結果，她寧愿她的若若可以就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這場對話，終究沒有結果。

***

兩家人不約而同地沒有向蘇穎若提起這件事情，至少現在她還可以很開心。

可是蘇穎若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平常，她曾偷偷地問過培栩哥哥：“培栩哥哥，若若生了什么病？為什么大家好像都不開心？”

莫培栩聽見，居然笑了：“不要多想，你還會是以前的你。”

蘇穎若茫茫然，卻不再問了，培栩哥哥不會騙她的。

當蘇穎若察覺到自己與別人有所不同的時候，是初一的時候。

莫培栩早一年就已經去了海城一中，只有周末的時間才會回家，其余時候兩人都是一人在城南，一人在城北。

蘇穎若的成績不算出眾，甚至可以說是差了，所以被分到了初一（17）班，全年級最末的那個班級，而謝敏和李紳勻則去了初一（1）班，最受老師喜愛的寶地。

三人雖在同一棟樓，卻隔著十五個班級，上千個人。

自己的斤兩蘇穎若是知道的，雖然不開心，卻也沒有到傷心的境地，她只是難過不能跟敏敏和小勻一起玩了。

“這位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呀？”

蘇穎若才剛坐定，就聽見一聲流里流氣的聲音響起。

蘇穎若抬起頭，只見面前一個穿著超短褲，露臍上衣的女生站在她面前，本來可愛的波波頭被染成了金黃色，看不出一點兒原有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