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課是政治課，估計是因為政治是文科科目，大多數同學都沒把它放在心上，除了有幾個想學文的，一直在聽課之外，別的人都是講話的講話，睡覺的睡覺。

可對于像程曦這樣的學生而言，無論是文科科目還是理科科目都會認認真真地學，成績還拔尖的讓人羨慕。

課講完后，政治老師布置了一些關于時政方面的作業，就提前下課了。

一節課上下來，睡倒一片，半個班的同學都虛脫地趴在桌子上補眠。

程曦和往常一樣抽出習題冊，翻到打過標記的地方，繼續順著做下去。

徐東遠沒有繼續趴著睡覺，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出去，其實他沒怎么睡，一直在等下課。

下課鈴才打了兩三分鐘，他就慢慢地坐直，手捂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手才松開。

他等著她填了一個答案，準備做下一題時，“喂”了一聲。

程曦頓了頓，沒理他，繼續埋頭做題。

“喂”，徐東遠又叫了一聲。

程曦無視，“啪”地把筆放下，起身準備出去。

徐東遠腿一橫，攔住她。

“你跑什么？”

“你管得著？”

徐東遠扯了下嘴角，“作為同桌，關心一下?！?

程曦笑了，她看著他說道，“我要去衛生間，這你也管得著？”

徐東遠挑眉，默默把腿收了起來，側身讓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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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最后一節課是體育課，第四節課才下課，男生就迫不及待地沖出教室，跑到操場上去占球場。

女生也個個戴帽子，擦防曬，忙得不可開交。

程曦從小就對體育不來電，體能測試從來都是墊底的，當初為了中考體育考滿分，半條命都快沒了。

旁邊的女生都三三兩兩地約起人，玩著各種各樣的球類運動，連一向獨處慣了的高小雨都被拉著打羽毛球去了。

程曦一個人拿著一本書，在球場旁邊的花壇邊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天上的云濃一塊，淡一塊，像一幅褪色不勻的灰色布，時不時聚攏，時不時分散，悄悄地在天空上流動?？煺缌耍枬u漸升起來，直晃晃地照在人的頭頂上，讓人心里莫名地躁。

還有兩分鐘下課了，反正也看不進去了，程曦把書收進書包里，準備起身。

突然，一個球滾到她的腳邊，程曦停了一下，有點懵。

“班長，麻煩撿一下球。”

那邊打籃球的男生大喊，還不停地朝程曦揮手，半蹲著準備接球。

程曦看著腳下的籃球，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辦，她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伸出腳，踢了球一下。

球左右搖晃了兩下，滾了一小截后不動了。

程曦又走上前，補了一腳，這次力氣用足了，球一次性滾到那個男生腳邊。

男生的手就這樣尷尬地停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著程曦。

徐東遠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停了下來，其他人也跟著停下來，視線越聚越多，程曦站不住了，臉火辣辣地燒起來。

“蠢?！?

徐東遠站著，對著程曦說。

程曦雖然站得遠，但是看唇形，也大概猜出了他說了什么，血登時就只往臉上沖。

球隊里的有人噗嗤一聲笑出來。

半蹲著準備接球的男生低低的“靠”了一聲，彎下腰把球撿了起來。

程曦瞪了徐東遠一眼，背起包，轉身就走了。

徐東遠和球隊里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走到場下，拿起放在地上的礦泉水，仰頭把礦泉水喝空，一把捏扁瓶身，扔到垃圾桶里。

“自然，替我?！?

“你去哪？”

“買水?！?

***

小賣部。

程曦正站在貨架前面選東西，突然感覺頭頂上的光被遮住了。

她仰頭。

看到是誰后，程曦毫不猶豫地轉頭，不再看他。

“喂。”徐東遠懶洋洋地叫了一聲。

程曦充耳不聞。

結果他一直站在她背后，一動也不動，程曦氣極，板著臉問：“你有什么事......”

徐東遠就等著她說話，“你攔到我拿東西了。”

“麻煩你低一下頭?！?

程曦渾身僵硬，她沒反應。

徐東遠也沒管她，直接抬手摁了一下她的頭，然后越過她的頭，從貨架上拿了一瓶水，轉身走人，行云流水，沒有絲毫卡頓。

程曦感覺自己的耳朵燒起來了，臉肯定也紅的不像話。

她匆匆從貨架上拿了一盒黃桃酸奶，然后跑到賣貨阿姨旁邊，掏出錢包準備付錢。

“哦，小姑娘，你不用付錢了，剛剛那個男生已經替你付了?！?

“哈?”程曦一臉懵，她又問了阿姨一句，“你確定是剛剛那個男生嗎?”

阿姨正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劇，被程曦這樣不懂事的接二連三的打斷，脾氣也上來了。

她白了程曦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小姑娘，剛才這里就只有你倆，不然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程曦紅著臉“哦”了一聲，拿起自己的酸奶就打算跑，沒跑出去幾步又被阿姨叫住。

“小姑娘，你沒拿吸管。”

“哦哦哦”程曦慌亂地回過頭拿吸管，“謝謝?！?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計算機，程曦直接就去了機房，機房的門還沒有打開，程曦抱著書在一旁等。

樓道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嬉笑聲，班里的那群男生一路鬧騰著上了二樓機房。

程曦靠在墻上，低著頭翻書。

烏壓壓一片男生從她面前經過，她往后面縮了縮。

走在隊伍后面的那個人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不用想，除了他還能是誰？

程曦低著頭，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書。

“啪”的一聲，徐東遠一把就把她的書合上了，風起，撩起了她額前的碎發。

“你到底想干嘛？”

徐東遠沖她咧嘴一笑，程曦皺眉，撇開臉不去看他。

徐東遠朝左跨了一步，攔住了程曦的視線，程曦瞪了他一眼，向右邊移了兩步，讓開他。

徐東遠也不氣餒，他干脆就大步上前，一只手“啪”地按在墻壁上，直接把程曦堵在自己面前。

程曦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眼睛直視著他，“你到底想干嘛？沒事干是吧?！?

徐東遠見她不走了，就把手收了回來，他想了想今天早上那堆男生說的話，“哄你?！?

程曦聽到這句話，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你沒病吧？”

“沒有?！?

程曦呵呵笑了兩聲，“那你沒事干嘛來哄我？”

“今天早上惹你生氣了。”

徐東遠又生硬地蹦出來一句：“所以得給你賠禮道歉。”

“所以今天早上你給我買酸奶算是賠禮，今天下午跟我說得這堆話算是道歉？”

“嗯。”

程曦只覺得這些話從徐東遠嘴巴里冒出來，簡直是不可思議，就像走在路上被雷劈中了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程曦有些無奈，她點點頭說：“好，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