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又被他嚇了一跳，卻在下一瞬間反應過來。

又？如是沒記錯的話，應當是第一次見這個人才對，而且……

他知道哪里不太對勁了，這個地方安靜得有些可怕，而且這小樹林里別說是鳥了，就連一些小的昆蟲都沒有，仿佛除了這些病人與醫生其他都是死物。

低頭看了眼墻角，果然，連螞蟻也不存在，這真的是個普通的精神病院嗎。

……

走近食堂，除了寬敞，第一個感覺便是安靜，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不同的地方，連一點兒交談聲也沒有。

見他一進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他。

謝安心頭一跳，好詭異，無視了目光徑直走到拿菜的窗口，打菜的大叔也是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后微笑。

不知道為什么謝安心里有些不安，他們的目光中他感覺到了好奇、探究以及厭惡得想要離他遠一些。

莫來由的，他想要逃走，想要回到那個四四方方的小房間里，不再出來。

沖著打菜的大叔不好意思的道了歉，轉身腳步加快的離開這里，剛出了食堂的大門，便聽見身后聲聲的議論以及目光也跟著他出來。

“瞧瞧，這才是不正常呢。”

“惡不惡心啊，堂堂謝家大少居然喜歡男的。”

“我可得離他遠點免得看上我。”

“就你，別想了……不過誰知道在這里面會不會饑不擇食呢。”

“真是心疼林醫生啊。”

聲音越來越小……

謝安站在樹蔭下，回頭看著那棟白色的食堂，寬大的玻璃門，仿佛像是一張大嘴，只要他回頭便會被拽入深淵。

目光有些迷茫，也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想要把方才那些人的話給忘了，可是怎么也忘不掉。

“真的……那么惡心嗎？”

聲音輕輕的，他想知道答案，只是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回答他。

“竟靈！回答我啊！”謝安眼睛通紅，死死的看著衛生間鏡子的方向，“我真的是錯誤的嗎？”

竟靈沒有說話，頭依著鏡子，略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目光有些渙散，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個騙子……”說好是幫我的啊。

突然手臂一疼，謝安無力的倒了下去，身后幾個醫生連忙離開，一針鎮定劑下去，終于能冷靜些許。

“錯或對有意義嗎？”竟靈無聲的走出來，冰涼的指尖搭在他的手心，“堅持自己的選擇就好了，為什么要聽別人的呢。”

竟靈頓了頓。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帶你離開。”

謝安閉上眼睛，他想了許多，記憶如走馬燈般浮現，有一個瞬間忽然以為自己活在了夢里快要死去。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