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剩一魂一魄的趙飛,雖然恢復了自我意識,但他的靈體依然被那神秘的鎖鏈束縛著,無法動彈。
由于靈魂并不完整,所以此時的趙飛雖然顯現出靈體,卻并沒有辦法打開靈魂位面,取出他的眾多法器。
而且此時的靈體并不是他的肉身,他那一身蠻力,更是派不上用場了。
雖然在外界,趙飛的身體依舊完好無缺,仍然維持著剛才一手鎖喉、一手扣腕的姿勢;但被困于這個神秘世界中的一魂一魄,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若是不想辦法脫身,他的一魂一魄恐怕會永遠被困于此地,而他的身體和剩余的二魂六魄,將一輩子成為他人的奴仆。
不過,趙飛既然敢以身入局,主動放棄“完全精神免疫”的堡壘保護,那他就必然有所準備。
只見僅剩一魂一魄的趙飛靈體,一閃一閃,虛實變幻,靈魂能量被迅速擴散出去。
趙飛的靈體也隨之變得無比虛幻,仿佛隨時都會煙消云散一般。
當靈魂能量擴散到極限時,又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收攏起來。
待趙飛的靈體重新凝實之后,只見趙飛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鎮魂釘”。
原本,像“鎮魂釘”這種法具,由魂鐵打造,進行過半靈體化處理,用處很單一,是專門用來對付靈體的,能夠限制靈體的活動,但無法將靈體的存在抹去,而且只能對付一些比較低級的靈體;但是,趙飛卻把它開發出了另一種用法。
在從肉聯廠出來之后,至回到汽車之前的那段時間里,趙飛就將一枚“鎮魂釘”打入到自己的靈魂之中。
他這樣做,不是在自殘,而是為了給即將可能發生在靈魂世界之中的大戰,提前留了一手。
借助著釘入自己靈魂之中的“鎮魂釘”,趙飛只不過是花費了一些時間,就解開身上的鎖鏈。
那些鎖鏈也是由靈體所化,所以使用“鎮魂釘”來破壞,正是恰到好處。
落地之后,趙飛手持“鎮魂釘”,來到了同樣被束縛的大安身邊。
此時大安雙目緊閉,神態安詳,被鎖鏈緊緊地捆縛著。
她現在那樣子,就像是希臘神話之中,仙女座的原型——被鎖鏈捆縛在海邊的巖石上,等待著海妖將自己吞噬的安德洛墨達公主。
沒錯,遠處那濃厚、迷茫的霧氣,像極了張開血盆大口,正在擇人而噬的海妖!
有了自己脫身的經驗,再加上行動沒有受到限制,此時趙飛為大安解開鎖鏈的動作,比起為自己脫身時更快一些。
輕輕撫摸著大安靈體的額頭,趙飛的靈魂力量隨著灌注而入,輕喝一聲:“歸位!”
只見大安的靈體頃刻分解,化作無數光點,然后又在半空中重新凝聚,變成了兩個光球,在趙飛的指引下,遠遠遁去。
遠遁的那兩個光球,正是大安的第一魂“胎光”和第一魄“尸狗”。
趙飛以身入局、孤身犯險,就是為了將自己隊員被拘禁的魂魄,從這個秘密的靈魂世界給解救出來。
解救了大安的一魂一魄之后,趙飛又依次來到了劉秋妹和林小鹿身前,如法泡制,將她們從被鎖鏈捆縛的柱子上解救下來,然后將她們重新變回一魂一魄,再送出這個神秘的靈魂世界。
待三女全部被解救后,那枚“鎮魂釘”上的能量,也已經全部消耗殆盡了,“鎮魂釘”轟然破碎。
沒有了“鎮魂釘”,趙飛少了一個依仗;但是,他依然無比鎮定,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自己的那根柱子之前,靜靜地等待著——盡管以此時趙飛的手段,他想什么時候離開都可以。
短時間內失去了三個被捆綁的魂魄,這片神秘靈魂之地的主人,就算再怎么遲鈍,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沒過多久時間,趙飛就感知到這片神秘靈魂世界,發生著劇烈的震顫。
似乎是某人正在發怒一般。
緊接著,眼前這片神秘迷霧,開始涌動、聚集、凝結、成型。
霧氣化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模糊頭顱,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趙飛。
“你——該死!”
一把聽不清楚是男是女的恐怖聲音,在這個神秘的靈魂世界怒吼著。
在那個巨型模糊頭顱的俯視和咆哮之下,趙飛就如同是一只被神明注視的螻蟻。
若是在那巨型模糊頭顱完全成型之前,趙飛逃之夭夭的話,對方還真拿他沒辦法。
但是,現在處于完全被對方支配的世界里,趙飛的任何手段,都是毫無意義的笑話。
更何況,如今他只剩下一魂一魄而已,除了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似乎并沒有其他選擇。
不過,他是趙飛!
既然敢于留下來直面對方,趙飛就肯定有著充足的準備,以及萬無一失的信心。
因此,面對著那巨型模糊頭顱的恐嚇,趙飛非但沒有被嚇倒,反而以一種戲謔的語氣反問道:“在我面前,你裝什么大尾巴狼?千面塞壬。”
“什么?你說什么?”
聽到趙飛對自己的稱呼,巨型模糊頭顱頓時愣了一下。
顯然,它沒料到趙飛會來這么一出。
“你躲在這個地方,給自己取了個外號,叫什么‘穿山甲’,一聽就是在內陸深山里面的,跟大海似乎八竿子打不著。”趙飛冷笑道,“孰不知,你這種作法簡直是欲蓋彌彰,用中國人的一句古話來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你到底是誰?”巨型模糊頭顱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是誰。”趙飛道。
“……”這一刻,那個巨型模糊頭顱沉默了。
這家伙有些搞不懂趙飛的真實身份和目的,但又擔心被趙飛套話,所以索性閉口不言,等待觀察著趙飛的一舉一動,看能不能窺出一些破綻。
另一邊,趙飛似乎也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他笑了笑,張開雙臂,高唱起一首民歌童謠:
“晚霞籠罩著伊洛瓦底江,
活潑的海鷗展翅飛翔。
啊,它們飛來飛去盡情歌唱;
啊,它們自由自在多么歡暢。
靜靜的江水向東流,
唯有那歌聲輕輕回蕩。
海鷗啊,海鷗!
你那婉轉動人的歌聲,
擾亂了我那平靜的心房。
海鷗啊,海鷗!
你那婉轉動人的歌聲,
擾亂了我那平靜的心房。
看晚霞映紅著伊洛瓦底江,
這是多么美好的地方。
啊~海鷗飛來飛去盡情歌唱。
啊~海鷗自由自在飛翔。
靜靜的江水向東流,
只有那歌聲輕輕回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