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去哪?”阮軟看了眼手中的紙條,猛的握緊,“江南晏華——陳家。”
“好嘞。”
阮軟看著喧嘩和熱鬧漸漸遠去,只有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郊外公路,和綺麗的晚霞,不禁有些煩躁。
“還沒到嗎?”阮軟終是忍不住開口,手卻是緊緊把住車門,一副隨時要跳車的,她可沒忘記新聞里播放出司機開到郊外殘忍殺害乘客的新聞。
“哦,小姐,您和陳家一定是遠房親戚吧,不然怎么連路都不清楚?”中年司機大叔卻反問道。
“這和認識陳家有關系嗎?”阮軟奇怪,不過手卻是慢慢放下了。
仿佛是打開了司機的話匣子一般,司機大叔滔滔不絕:“那可不,這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啊!據說自從唐朝就有了,這可是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到現在依舊是穩居江南之首,旗下的公司就集娛樂,房地產,食品,服裝多個,哎,小姐,我老王估計你下半輩子都不愁了。”隨后滿臉笑意的望向阮軟,看的阮軟一陣汗毛豎起。
“聽說這陳家最寶貝的還是陳家二少,尤其是陳少,有這么多光環聽說都是他一人獨挑起來的。”
“大叔,我只是去找他家幫個忙,也沒別的什么意思。”阮軟趕忙將涇渭劃的分明。
“沒事沒事,大叔懂。”看著他依舊滿臉堆笑,阮軟一陣無語,得,好像越描越黑了。
終于在輕松的氣氛中到了一個華麗古樸的宅子,碧瓦朱甍,阮軟正被這樓閣臺榭吸引住時,司機冷聲打破:“小姐,錢。”
“哦,對不起,我一時太入迷了,不用找了。”
“沒事沒事,要是走的話給我打電話。”說著硬塞了一張名片,然后驅車離開。
阮軟不禁好笑,真是位有趣的大叔。
精密的電子儀器被裝成門鎖的樣子,和這宅子相得益彰,果然又是一個講究到極致的人家。
阮軟整了整衣服,噙起一抹端莊得體的笑,按了下門鈴。
“請問你是?”
即使被這儀器遮擋,可仍舊聽得出來說話人那帶著威嚴的和藹,應該是管家吧。
阮軟輕呼了一口氣:“我是阮軟,來找李伯伯有要事。”
“阮小姐,請等一下。”接著就沒了回音,阮軟又看了那瓊樓玉宇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萬惡的資本家,就知道會把自己晾在這里。
“你小子,你怎么能。”一聲渾厚底氣的中年男人看著面前的長的極為出色微微搖頭,即使歲月流逝那眉眼的英氣和與生俱來的霸氣似乎從未消散。
“好了好了,你就不能不吵吵,每次都是,言兒可都讓了你無數次了。”
從一旁的屏風后走出一個身著淡雅旗袍的女人,仿佛歲月格外傾慕她,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半點印記,只平添了幾分雍容與華貴,給身上這墨色春意錦鯉戲游圖增了光彩。
看著妻子淡雅美麗的臉,陳冠絕臉色也帶著柔和,扭頭望向自己這出色的兒子:“最近怎么樣?”
“嗯。”看著自己兒子這冰冰冷冷的樣子,陳冠絕就有些無語,他怎么就養了個冰塊。
“對了,言兒,京都王家這些天會來,宴會點名讓我邀請你呢。”
“我知道了。”不溫不火的態度卻帶了些許親近,一旁的女傭擺放糕點時也不禁有些紅臉。
“哥,那我去不去啊?我可不想去,很無聊。”一旁的小景行撇撇嘴,他可是最討厭這樣的場合,一點都不能盡興。
“你還說,聽說你今天又逃課了?”陳父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景行小朋友,“我怎么就養了你這個不成器的。”
“爸,都是他們,講的很無聊。”
“你還有臉說!”
看著自家老爹要動手的樣子,小景行連忙抱住自家老哥的大腿,“哥……”一臉無辜的樣子仿佛是只寵物松鼠。
陳墨言有些無語,這小家伙天天要上演一場這樣的戲碼,真不知道是不是性別搞錯了緣故。
正在這其樂融融的景象時,管家上前一步,問:“老爺,門外有位阮小姐自稱是您的故交。”
陳冠絕點頭:“讓她進來吧。”
“哥,等等我。”看著陳墨言離開,陳景行連忙撒開腿追了上去。
“哥,你說會不會是未來的嫂嫂?”
看著陳景行兩眼笑瞇瞇的樣子,陳墨言露出一抹溫潤的笑:“一會我來檢查功課。”
“老哥,別啊!”說完連忙跑回自己房間,老哥每次檢查都是要捎帶他兩三年后才會學的知識,不會的話就要抄寫一百遍,他的手可是都要廢了。
“你是?”陳冠絕看著眼前這個出落的十分水靈的女孩,有些發怔,雖然她很美,眼睛很大,可是為什么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陳伯伯,您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父親,您應該會熟悉。”想到爸爸,阮軟眼眶猛的紅了,大眼睛眨巴了幾下,強忍著沒有掉淚。
“你爸爸?”陳冠絕看著眼前的女孩紅著眼睛,心中也有些觸動,這些年來家中的女孩沒有上千也有成百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一眼就能看的通透的女孩,絲毫沒有雜質,透明的完全像個水晶。
“陳伯伯,我的爸爸是帝都之前的市長——阮君懌。”
“什么?”陳冠絕這才覺得自己動作委實過大,緩緩重新入座。
一旁的溫嵐微笑著道:“我去給你們沏壺茶。”
接著阮軟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全盤和出。
“如果不是我,爸爸如果不為了我肯定會有足夠的時間找出證據,爸爸那么聰明,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會做出貪污腐敗的事?”阮軟想到自己在獄中的父親,眼淚再也止不下,默默地流了下來,“那種地方,那么死氣沉沉,我實在不知道一個人該怎么樣才能活下去,而且那位王福貴看著也不像是好人。真的,真的希望您能救救爸爸。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父親來住。”
“孩子,別激動,叔叔會幫你的。”陳冠絕輕拍阮軟的背部,默默地給予她力量。
溫嵐遞給阮軟一杯茶,溫和的聲音響起:“是啊,我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父親的。”
聲音輕柔如水,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阮軟漸漸平復下來,小口慢飲手中溫熱的茶。
看著阮軟平靜下來,陳冠絕也漸漸松了口氣,阮君懌是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曾經甚至不止一次的救過他的性命,以前當兵的時候兩人相互扶持,沒想到現在退役了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看著自家丈夫深思的樣子,溫嵐溫和的對阮軟笑笑:“阮軟,你就在這里先住下,別擔心,就把這里當做是你的家,你爸爸的事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阮軟點頭,她知道這件事很難,而且她也不想麻煩人家,陳家肯幫忙已經足夠令她喜出望外了,她也不奢求更多:“謝謝伯母。”
知道她沒留下的意思,溫嵐趕忙向一旁的陳冠絕遞了個眼色,陳冠絕擺出一點肅穆的樣子:“阮軟,別跟陳伯伯見外,就在這里安心住下,你爸爸……是我的老朋友了,你放心我會像對待女兒那樣對你的。”
阮軟沒想到爸爸會和晏華陳家關系這么好,如果再拒絕那就太不留面子了,阮軟點頭:“這次是和同事一起過來,所以才能在江南停留一段時間。”
“那就邊工作邊住,工作時候讓墨言那小子去送你。”陳冠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阮軟見拗不過,就點點頭。
“那就謝謝陳伯伯了。”阮軟一臉感激,當父親失勢時如果能有一個像陳伯伯這么好的人在這里,那父親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溫嵐自然知道阮軟在想什么:“自古啊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為那種人傷心,不值得。”
阮軟點頭,知道陳伯伯要商議下,便聽話地跟著管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