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不敢置信,他怎么會知道,難道他真的……阮軟不敢想象,現在的她較之昨晚更絕望了。
她緩了緩神,張了張嘴,卻發現是徒勞,她說不出來話,當真正清醒時聽見答案,那種悲痛和絕望讓她每個細胞都被凍結的無法思考。
她現在真想就這樣醉倒,可是這有怎么可能呢?喝醉時她可以欺騙自己是她喝醉了,沒有聽清,可現在她是真切的聽到。
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阮軟開口才發現自己早已哽咽:“我爸爸在……哪?”
“這就要看你了。”
阮軟覺得這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話,爸爸的命難道也在自己手里嗎?
“我答應你,不過你讓我先見見爸爸。”
阮軟不想再想那么多,他要什么就給他吧,她只要她的爸爸,她的爸爸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那么慈愛的對自己微笑,輕柔的摸著自己的頭。
“要不要吃些東西?”唐云天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而是轉了話題,阮軟知道的,他沒有答應,只不過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罷了。
“你自己吃吧。”
看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阮軟心中有些羞怒:“我要換衣服了。”
唐云天又靜靜地看了她幾秒,徑直離開了房間。
阮軟將全部力量壓在了松軟的羽毛枕頭上,枕頭一點一點的下凹,仿佛將嬌小的阮軟整個吞下。
“唐云天你真的還是決定要娶她嗎?”電話那邊,穆季乾聲音一點點加高。
唐云天等他說完后,依舊是不溫不熱的口氣:“嗯。”
電話那邊的人沉靜了有半分鐘,最終才緩緩嘆了口氣:“你還是逃不掉她。”
話剛說完,唐云天就掛斷了電話,唐云天看著面前的木門,目光深邃悠長,停頓了大約半分鐘才緩緩離開。
阮軟換好放在面前的白色雪紡紗裙,她沒有那么矯情,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堅定地走下去吧。
穿戴整齊,阮軟推開門,坐下電梯,便看到唐云天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本嶄新的財經雜志。
即使被要挾,阮軟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唐云天強大的令她害怕,那自他散發出來的威嚴與強勢讓無數女人能夠為了他飛蛾撲火。
唐云天并沒有在意她愣神的模樣,口氣冷淡地說了句:“吃飯。”
“我不……”沒等阮軟說完,自己的手卻已經被緊緊攥住,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自己身邊,拉著自己走到餐桌前。
“今天可能有些匆忙,就在這用餐吧。”
阮軟看著一桌子琳瑯滿目的菜肴,是讓人食指大動的,沒想到他竟然能讓一個五星級的酒店為他做到這一步嗎?
隨他落了座,阮軟覺得自己仿佛被置身與另外一個世界,無論怎么樣她都顯得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
“不合胃口?”唐云天鷹隼的眼睛深邃的望著她,在他面前,她單純的如一張白紙。
“如果中餐吃不慣,我讓人給你換西餐。”
“沒有!”她怎么可能會吃不慣中餐呢,她做夢都想回來,想回家,想她的爸爸媽媽,如果不是她被爸爸提前送到了美國,現在的她處境應該會更加糟糕吧,可是她逃脫了,爸爸卻永遠被禁錮在監獄。
阮軟眼神恍惚,心神早已不在自己面前那香甜糯軟的粥上。
“叮當”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音發出,阮軟嚇得猛的回過神來,自己手中的勺子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湯汁濺了出來,有的濺到她的臉上,有些刺痛的灼熱。
那白瓷的勺子早已碎裂,阮軟小心翼翼的抬頭,對面唐云天那鷹鷙的雙眼冷冷盯著她,阮軟嚇得低下了頭,她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令人望之生卻的表情,他真的變得不一樣了啊。
“對,對不起。”阮軟說著就彎下身子想要拾起那破碎的瓷片。
“別動!”聲音不大可是卻讓人無端生出寒意,就像猛獸的的獠牙慢慢亮起。
阮軟聽了手更加抖了,她的爸爸已經被他押送到監獄,她呢,他會怎樣對她?想到這,阮軟心中更加害怕,幾乎是畏懼一般。
“嘶。”沒等唐云天拉住她,阮軟手已經出現了一道口子,正的向外溟溟的流著血。
流血了,紅艷的顏色仿佛是最絢麗的花在她白嫩的掌心燦爛盛開,阮軟回過神后,就看見自己小手被清涼的水沖刷著,身后是唐云天那高大挺拔的身姿如烏云般遮蓋了她。
他不是該討厭她嗎?阮軟沒有開口也沒有掙脫,她知道自己掙脫不了,在被清涼的藥膏涂抹時,她如蚊細小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想去看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