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是血的黑衣女人背對著自己,用熟悉至極的聲音問道。
“這樣子活著,真的是被允許的嗎?”
陸無情猛地睜開雙眼,從夢中驚醒,她低頭看向旁邊睡著的女人披上外衣不著痕跡地走了出去。
近日里她偷偷研習武功內力,但君吟的身體不知為何比常人要虛弱許多,所以成效甚微,如此看來,想要借這個身體實現自己的復仇大業,簡直如同癡人說夢一般。
夜里涼風習習,平日里喧鬧的庭院里也靜謐得陰森不已,樹影交錯如同鬼魅一般,窸窸窣窣的聲音更添恐怖之感,月色也在黑云之下半掩著。若是旁人估計早已害怕地回去了,但多年刀尖血債之中,陸無情早已不信什么鬼神之說,盡管不解緣何自己死過一次卻還能再次重生。
她站在自己重生后睜開眼第一個來到的地方:湖邊。夜色將湖水染黑,仿佛隨時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夜深了,姑娘為何在此?莫非是要尋短見?”
一道聲音從背后響起,許是多年沒有過不曾察覺到他人動作的經歷,她不由嚇了一大跳,不過她這一嚇倒是把她本來冰冷的表情變得正常起來。
“誰要尋短見了?”陸無情沒有料到這么晚了還有人跟自己一樣亂晃,她皺了皺眉轉身就準備離開。
“噯,姑娘,怎么稱呼?”結果這個男人卻不肯放她走,夜色下彼此也都看不清彼此的臉,聽著聲音,陸無情也沒有一絲印象,她便直接“嘖”了一聲。
“怎么稱呼?有必要?你不也是大晚上在這里亂晃?大家彼此知道彼此都不太安全,還請閣下諒解。”
誰知道這家伙想做什么呢?萬一他現在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還知道了自己是個隨手殺了都可以的君吟,豈不是倒了大霉?
“倒是我唐突了。”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但是姑娘多慮了,在下只是習武至這個時間,以為姑娘要尋短見才出面的,不曾想驚擾了姑娘,想日后道歉。”
“不必了。”陸無情覺得這個說辭真是頗有幾分名門正派的風格,是一向為她厭惡的。
“但姑娘在此必是江湖兒女,怎地一絲內力也無?”男人卻步步緊逼,一把抓住陸無情的手不讓其離開,似乎就是要逼陸無情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就很厲害?”陸無情笑了,這個男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阿柒叛變,如今她還是那個武林之中萬人恐懼的女魔頭陸無情,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來是這個男人經歷的少了。
“哦?”男人語氣一變,似乎來了興趣。
“你投機取巧,妄圖一步登天,”陸無情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探上他的脈絡,不慢不急地說著,“你勤奮是好事,但是傷了本,很難……”
正說著,男人的另一只手忽地掐住了陸無情的脖子,陸無情感到一陣驚人的殺氣彌漫開來。
“你都知道我什么?”男人如同深夜里的鬼魅一般,聲音帶著驚人的恨意。
“你的脈象就是這么說的,我能知道你什么?”陸無情暗道不妙,自己一個沒沉住氣出了風頭,看來這個男人是個多疑的人。
“……”聽到這個解釋男人漸漸放開了她,他低笑一聲,“現在我更想知道你是誰了。”
“知道你就會失望的,還請閣下注意休息,你的內力很強,已經不需要這么刻苦了。”方才的一個探析,陸無情也是被他驚人的內力嚇到了,這個男人若不是傷了練功的本,或許現在已經是和冷昊差不多的實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