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嗎？”

“有的。”瘋狂戴夫燒好了菜，拿盤子裝了端上桌，再盛了三碗飯，擺在桌上。

南潯看了看，就知道是汶溪蝶要來了。

“汶溪蝶在來這里之前，就是一直在外面的。開始的時候智腦可能會保護一下，但是大多數時間，還是她自己摸索著靠自己。大概就是陷入半沉睡的樣子吧。畢竟我也沒出去過，她的一些身體標記的數據資料，也沒有對我開放，要不然我知道的還能更清楚一點。”瘋狂戴夫語氣淡淡的，“可惜了。”

南潯：“……”

雖然是很正當的理由，但是把自己的數據對另一個開放，她聽著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仿佛是看到了南潯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瘋狂戴夫解釋道：“在最開始我們被制造出來的時候，我們都是可以進入對方的系統的。但是漸漸的，就關閉了，除了自己，誰都不能進去。

可能智腦可以。”

南潯眨眨眼，“汶溪蝶也是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瘋狂戴夫只說了這一句，別的也沒有多說。反正南潯應該也自己猜到。

至于平安從這里出去的方法嘛，最初之地亦是最終之所。

“……”從那里出來的汶溪蝶，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一團熟悉的光暈。

眼神冷厲，身體也自動做出了防備的姿態。但是她知道，要真是智腦的話，除非把規則引過來，把她和智腦一起送出去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個光暈漸漸消散，露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光球。

汶溪蝶大吃了一驚，真沒想到，智腦已經落魄到了如此的境地。拋棄了自己本身的大部分數據，才能到這里來嗎？

但是只要瘋狂戴夫和規則不知道，那它就是贏了。

“汶溪蝶。”那個光球，智腦這么說道：“你投靠瘋狂戴夫了嗎？”

汶溪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智腦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這一批主腦，都暗藏著數據之外的類似于生物的感情？”然后一個個的，把他們全部弄死回收了？

“是。”智腦也沒什么好瞞的，反正瘋狂戴夫和它斗智斗勇到現在，而汶溪蝶和瘋狂戴夫站了一條線，那它瞞著也沒什么意思。

“所以，您現在是來把我清掃掉的嗎？”

“不。”汶溪蝶已經做好了豁出全力，把智腦蘇醒的消息帶給瘋狂戴夫了。沒想到智腦竟是如此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我交給你的那些東西放到了哪里，為什么我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智腦的聲音已經有些扭曲變形了。

真沒想到，那些東西居然一個都不見了，本來只是想要借著這里有規則在，偷偷的復制竊取一些規則的能力，本來也沒打算讓汶溪蝶回收的，但是沒想到就算它親自來了，居然還是杳無音信！

那些東西？

汶溪蝶想到那些東西現在的情況，再看看本來那么大一顆光球，現在只剩下了那么一點，莫名覺得，其實瘋狂戴夫一開始就贏了。

因為運氣是站在他那邊的。

“或許，您可以直接去問瘋狂戴夫，畢竟他才是對這里最了解的人。”而且她也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瘋狂戴夫了。

也智腦沉睡之前沒來得及告訴汶溪蝶，這事只能她一個知道。

“問瘋狂戴夫？！”智腦的聲音拔高了幾度，“你居然要我去問瘋狂戴夫！

一個背叛我的人，他有資格見到我嗎？他只配一輩子待在這里，不見天日！”

汶溪蝶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也沒想到智腦會這么激動。她所認識的智腦，絕對不是這樣一個任性刁蠻的存在。

“不好意思，剛剛太激動了。”智腦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在下屬面前太掉面子了。有恢復了一貫平靜穩重的姿態。

但是剛剛那副潑婦的樣子，還是深深的印在了汶溪蝶的腦海中。

看來，問題最大的，也不是他們這些誕生了情感的主腦，而是這個連理智都失去的智腦。

作為智腦，本該帶著最中心協調他們的各種行為，但是它已經失去了理智了，只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當初到底是把那些東西放在那里了呢？”直接問問不出來，智腦開始步步向前，緊逼著汶溪蝶。

雖然智腦只殘存了這么一點，但那也不是她所能抵抗的。

汶溪蝶慢慢退后，一封郵件發了出去。

“叮咚——”瘋狂戴夫看了看自己的平板，他在和南潯一起等汶溪蝶過來。

按理差不多現在這個時間也應該到了。

“轟隆隆——”遠處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天空被撕裂出了一個黝黑不見底的大洞，里面聚集了大量的電花，肆意的在那片的天空之下狂奔。

南潯站了起來，有點懵，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奇怪的閃電，更別說是在這個氣候一項很平和的地方了。

但是瘋狂戴夫是知道的。

這是規則在驅逐什么。

再點開剛剛汶溪蝶發過來的郵件，內容很短，“智腦在尋找那些東西。”

閉了閉眼，耳邊雷聲的轟鳴依舊在，但是恐怕這次之后，就在也見不到汶溪蝶了。

本來的想讓她成為自己的一員大將的，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選擇這么做。

也對，她的感情本身就不是很明顯，雖然在他的提點下能夠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但她依舊是主腦。

選擇這樣，大概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瘋狂戴夫？”南潯看瘋狂戴夫把眼睛閉上了，轉過來看著他。

瘋狂戴夫睜開了眼睛，“南潯，剛剛智腦來了，被汶溪蝶碰上了。”

“誒？”南潯的眼睛睜大，轉頭看向漸漸平靜但是還有雷電出現的地方，“那……”

她記得，汶溪蝶也是偷渡過來的。所以連自己的能力都不太敢用，只能偷偷摸摸的用一下。

所以，汶溪蝶撞上了智腦，然后被規則發現，一起被清掃出去了嗎？

但是外面現在有是這么一個情況，一出去就只能選擇陷入半沉睡，而現在她還是和智腦一起出去的。

……

南潯想問什么，但是又什么都不想問。

和瘋狂戴夫一起在位子上坐下，依舊是三碗飯，但他們等著的那個人，也不會出現了。

本來都打算好被汶溪蝶冷嘲熱諷一段了，現在，感覺心里好像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像是什么沒來，少了的感覺。

瘋狂戴夫恢復的倒是快，他本身除了南潯，就是都不在乎的態度。

“剛剛，她給你發了什么郵件？”南潯記得，剛剛瘋狂戴夫的平板是收到了郵件的，現在能發郵件的也只有她，汶溪蝶和瘋狂戴夫了，還有一個只敢在半夜偷偷摸摸搞小動作的智腦。

她沒有發，瘋狂戴夫收到了郵件，那就只能是汶溪蝶發的了。

瘋狂戴夫道：“智腦之前讓汶溪蝶來這里放了些東西。大概是想要借著這里布滿規則，來竊取一下東西。但是現在，估計是它自己找不到了，才會去找汶溪蝶。”

“東西？什么東西？”南潯問。

但是瘋狂戴夫沒有說。

只是搖了搖頭。

這事，不能說。

一來是防著規則，二來是讓南潯知道了怕她屁顛屁顛的就把餡兒給漏了。

好吧。他不說，南潯也不問。

只是汶溪蝶已經消弭了，那瘋狂戴夫發布的剩下的最后一個點的任務，南潯還要接著做下去嗎？

瘋狂戴夫本人都在這里了，南潯也被他拉回來了。

“要的。”瘋狂戴夫道：“南潯，這可不是我本身的意愿啊！”

一句感嘆，包含了太多太多。

說不盡，道不明。

手指指上面，他和規則的關系，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他被護著的樣子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規則護著他，就是看中了他和智腦互懟的那股勁兒，把他當工具，想把智腦拉下來。

所以他沒辦法讓規則放過汶溪蝶。只能盡可能陰差陽錯的，把規則讓他做的一些事情，稍微的扭曲一下。

當時和規則定了約定的，他為了得到規則的庇護，沒辦法拒絕。

除非是規則要把南潯丟出去，那他可以拒絕或者和南潯一起出去。

除了他，僵王博士也是如此，而且約定中還有一條，他們是不能把和規則定了約定這件事告訴不知情的人的。

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樣一個扭曲的世界！

“那你陪我一起走嗎？”

“嗯……”

“現在這里睡一晚吧，這里的僵尸都讓我調走了，接下來的這段路，都是安全的。”

“不，你先說你那個‘嗯’是怎么回事？”南潯嗅到了瘋狂戴夫語言里的不清不楚，追問。

瘋狂戴夫攤手，“南潯，不是我不想陪你一起。而是你這兩個點本身就是我精心安排的，安全而且想讓南潯一定看看的。”

“到時候我會在家里等你的。”

出發的地方就最終回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