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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只見一人手持律典,一身正氣,立于月光下。

應無騫看清,后背頓時滲起一層薄汗。

竟然真的是他!

這個墨守成規了數百年的男人,怎會無視規則,直接踏出昊正五道?

君奉天陰沉著臉,一步步的走入洞穴。

原本他只是無意經過這兒,誰知卻逮到最不光彩的一幕。

應無騫,身為儒門掌教,竟敢公然調戲良家婦女。

實在是敗壞門風!

君奉天越想臉色越黑,應無騫緊張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尊駕...怎會來此?”他心中存著一絲僥幸的問。

君奉天卻像是被觸到霉頭,一聽應無騫開口,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你還好意思問!”他怒斥,揮袖一甩,應無騫就被直接掀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蘇青捂著嘴,大氣不敢喘一下。

這個暴力傾向十足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應無騫在他面前,就猶如七歲孩童,毫無反擊之力。

君奉天的怒火徹底被點燃,甩起袖子就是瘋狂致命的掌風!

“你這敗壞門風的罪人,今日我就將你立定正法!”

應無騫噴出一口血,臉色一黑,已是半身入了閻羅。

心想,就算他應無騫有天大的罪行,難道不應該交給三教高層嗎?

君奉天這廝根本就是不管不顧,任性起來毫無道理!

蘇青看著面前血腥淋漓的一幕,腦門陣陣發顫。

在這樣下去,應掌教是必死無疑了!

雖說這人無恥又卑劣,但終歸救了自己三次。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活活打死,實在是于心不忍。

蘇青鼓足勇氣,伸手擋在君奉天的面前。

“住,住手。”她牙關打顫,很害怕對方一袖子將自己抽.飛。

君奉天揚起的手一頓,冷氣全開,“你干什么?讓開!”

好,好可怕...

蘇青有些后悔自己沖動的舉止,應無騫卻在這時,從瀕死的狀態回過神。

他一把扣住蘇青的脖子,拖著她瞬移到遠處。

蘇青僵硬,幾不可聞的說道,“這是第二次幫你了,別記錯。”

應無騫手一抖,全神貫注的對峙著面前的男人。

“讓我離開,”他故作鎮定,已是冷汗涔涔。

君奉天沒有說話,眼神已將應無騫剜了一百刀。

“你還真是不知悔改。”他緩慢抽.出了身后的剛正法劍。

應無騫立刻意識到生路已斷!

蘇青也察覺到不妙。

她急忙用眼神示意他下一步的動作。

應無騫心領神會,也不再猶豫半分,輕輕一掌打在蘇青身上。

蘇青卻因之前的傷勢,胸口一痛,借勢向前倒去。

君奉天立刻將她抱在懷中,只片刻猶豫,應無騫已逃之夭夭了。

他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女子,只得放棄追蹤的念頭。

蘇青迷迷糊糊轉醒,只見一人堂而皇之的將手放在她的身上,表情甚是坦蕩無比。

蘇青差點一巴掌甩過去,在看清面前之人的相貌后,全身血液都似被凝固了。

“別亂動,”君奉天蹙眉,一點都不介意現下的尷尬,“你深受重傷,又有妖氣纏身,我將仙氣導入你的體內,可以驅除殘余的晦氣。”

他說的有理有據,讓人無從辯駁。

蘇青只好僵著身子,臉色漸漸發紅發燙,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拘小節。

君奉天原本并沒有多在意,直到目光掠過蘇青的臉頰后,粗獷的神經才有了一丁點波動。

好似行為...有失妥當。

意識到這一點的君奉天,有些拉不下臉,硬撐著臉皮,將救人的工作完成。

蘇青頓時舒心不少,臉色也好轉了幾分。

“多謝前輩相助。”

君奉天點了點頭,這才將手移開。

蘇青坐起身,訕訕的看著他,“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御命丹心.君奉天。”

“你是儒門的前輩?”蘇青猜測,看他教訓應無騫如此順手,想必地位不凡。

君奉天看了她一眼,也不再拐彎抹角。

“你跟應無騫是何關系?為何要相助他?”

“那前輩又跟應無騫是何關系?為何要置他于死地呢?”

一連串問題,問的君奉天不知如何應對。

這小丫頭著實激靈的很,不肯透露半句有用信息。

他無奈,只得作罷。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蘇青原本想說出不動城的地址,但一想到此人功體非凡,實力難測。若將他帶到不動城,不知是福是禍。

她立刻改口,“我家就住在不遠處,前輩能否帶我到前面的村莊。”

“好,”君奉天也并未深思,點頭應下。

二人行至一處樹林中,眼前卻出現意外身影。

蘇青借著月光,看清面前癱倒之人。

是...劍非道!

她立刻跑上去,蹲下查看。

“劍非道,你醒醒!”

這可是將嘆希奇重傷不起的男人,究竟誰有能為能傷得了他?!

劍非道雙眼蒙灰,鮮血流失大半,整個模樣說不出的慘烈。

蘇青一直搖晃著他,身后的君奉天走上前,直接拔.出了他身上的兇器。

劍非道身一抖,被疼痛刺激的半醒過來。

“蘇,蘇姑娘...”他氣若游絲,雙眼空洞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你,你沒事,太好了...”

“是誰把你打傷的?”蘇青急急的問。

劍非道機械的大腦開始運轉,一想到應無騫卑劣的行徑,氣血上涌,又嘔出一口血。

“劍非道!”

天吶,他怎么會這么慘?

“別管我了,”劍非道似看透生死,他無法擒拿兇手,是他一生的痛。

“生死有命,無力回天。”

“你別放棄啊!”蘇青不停的晃動他的身子,試圖讓他清醒。

可劍非道已沒有半點知覺,整個人散發著濃重的死氣,怎么喊都無濟于事。

蘇青咬牙,拿起道劍相忘,便朝著自己的胳膊狠狠的劃了一刀。

一旁的君奉天,終于變了臉。

“你...”他剛準備開口,卻見蘇青吸了一口血,捧著劍非道的臉,將唇貼了上去。

君奉天腦袋一時發懵,不是不能接受這個畫面,而是想到了蘇青的能為。

這個女子,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吧!

他僵硬的側過身,不再看面前尷尬的一幕。

直到劍非道意識回歸,蘇青才確信自己的血起了半點效果。

劍非道渾渾噩噩,感覺破壞殆盡的機能,似乎又開始運轉了。他還未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渾身一激靈,看清面前之人。

是.......蘇青?

“姑娘!”劍非道緊張的開口。

蘇青吃痛,立刻一掌推開對方。劍非道懵懂,整個人呆呆的被推在地上。

場面尷尬到可怕...

劍非道喘著氣看向蘇青,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為何?”他緊張到快要窒息。

入道數百年,早已是身心清正,無欲無求。如今竟在昏迷之時,遇到這樣的荒唐事。

他腦門一聲轟,臉頰不受控制的燒起來。

蘇姑娘,這么好的女子,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又或者是自己心魔亂起,趁機占了他人便宜?

想到此,劍非道一陣愧疚,恨不得拔劍自裁!

“姑娘,我...”

“打住打住,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蘇青立刻制止他的發散思維,無奈將整個經過向他解釋清楚。

像劍非道這種正直而又憨厚的人,如果不將事情挑明,便是自找麻煩,自討苦吃。

劍非道聽著,表情變幻莫測,最后深深的看向蘇青,眼底夾雜著太多感恩的情緒,嚇得蘇青不敢直視。

這種男人,一旦施恩給他,便成了他一生的包袱,再也卸不下了。

蘇青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舉動,也許她不應該救他。

劍非道卻目光灼熱,不容她閃避。

“姑娘今日的大恩,道劍一生銘記。此后只要是姑娘所求,道劍絕不推辭!”

這種可怕的承諾,讓蘇青惶惶不安。

她緊張的擺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嗯,對,是朋友。”劍非道眼中的熾熱未減半分,耳根竟也染上了一絲紅暈。

蘇青立刻站起身,看向一旁充當背景的君奉天。

“前輩,我們走吧。”

“嗯,”被無視了很久的君奉天,語氣偏冷。

劍非道也跟著站起來,“姑娘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蘇青借口推脫,“你應該也有事情未處理吧。”

劍非道想起行者還在負傷中,他見蘇青身邊有高人陪同,便也就放下了心。

待劍非道離開后,一直沉默的君奉天突然開口。

“你是蘇青姑娘?”

“對,”蘇青有些猜不準對方的意圖,“前輩怎知道。”

“是墨傾池告訴我的。”

“嗯?”

“其實我有一事,想請姑娘幫忙。”

“前輩請說。”

君奉天立刻將云忘歸生死難測的情況告知,言語間希望蘇青能夠施以援助之手。

蘇青一時犯難,畢竟她想要早點回到不動城,小狼恩公的情況甚是令人擔心。

正琢磨著該如何開口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伴隨冷冽的氣場,凍住了周遭所有的空氣。

身戴異譜的風之痕,目光不善的盯著面前的儒者。

“抱歉,她不會跟你走。”風之痕一語挑明,毫無商量的立場。

君奉天冷下臉,很顯然幾百年都沒有被人如此挑釁過了。

他微微走向前,表情肅穆可怕,“這是我與姑娘的約定,與他人無關。”

“你...”風之痕殺意涌動。

蘇青立刻充當和事佬,“兩位前輩,別因為我大動干戈啊,有話好商量。”

君奉天隱忍著怒氣,他本身脾氣就不太好,如今徒弟性命垂危,更加令他暴躁不安。

“姑娘,此次實在是不得已之情,還望你能答應!”

這強硬的語氣,分明是不點頭,就不放她走。

蘇青退縮的咬唇,“這...他情況緊急嗎?”

“只剩七天時間。”

“抱歉,白衣只剩下兩天了。”風之痕平淡的開口,蘇青立刻看向他。

“前輩,此話何意?!”

風之痕只好將事情經過全盤告知。

就在不久前,幽都傳來新的要求。

白衣已被他們所擒,要想讓他平安回歸并去除魔種,唯有蘇青親自前往妖市交涉。

如此危機的情況,自然不能耽誤。

蘇青抱歉的看向君奉天,“前輩,待我處理好小狼恩公的事,便與你一道前往德風古道,你看可行?”

君奉天不語,此時解鋒鏑、赮畢缽羅以及俠菩提趕來。

俠菩提一眼便認出此人身份,笑道,“閣下應是法儒尊駕吧?”

君奉天不明的看向他,“你是...?”

“吾乃俠菩提,是玉逍遙的朋友,他曾跟我說起你這位師弟。”

君奉天沒有接話,事實上他已經數百年沒有見過玉逍遙了,關于仙門的一切他都埋藏于記憶中。

如今對方情況危機,他也不好多加為難,畢竟是自己有托于人,不可姿態甚高。

解鋒鏑卻在此時憂心道,“對方要求只能一人隨同,這...”

一人?

君奉天立刻接話,“那便讓我去吧。”

眾人面面相覷。

“此乃不動城之事,怎好麻煩儒門前輩?”

君奉天一甩衣袖,表情有些不屑,“不過是處理一些小魔小妖,有何困難?”

一句小魔小妖,驚得解鋒鏑無言以對。

君臨黑帝可是他們耗盡所有戰力都無法拿下的對手,為何此人會如此不屑一顧?

一旁的俠菩提輕聲提醒,“法儒尊駕乃仙門之人,實力深不可測,有他相助,方能事半功倍。”

解鋒鏑見狀,立刻點頭答應了。

俠菩提看向胞弟,“赮兒,你跟我一起暗中行事,探訪一下妖市的情況。”

赮畢缽羅目光落在蘇青身上,最終逼迫自己回神,與俠菩提一道先行離開。

君奉天做事毫不拖拉,帶著蘇青便乘上前往妖市的船只。

蘇青捂著嘴,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吐著。

“你暈船?”君奉天皺眉問。

“唔,”蘇青見他目光奇怪,心里著實委屈的很。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怎可能做到如他這般天下無敵,毫無破綻。

君奉天也沒想到此女柔弱到這種程度,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

他看到蘇青十分痛苦,心里難免擔憂。

“你過來,我有方法助你好受一點。”君奉天以長輩的口吻說道。

蘇青狐疑,但還是走過去。

君奉天伸出手指,準備點住蘇青的昏穴,卻被蘇青一把握住了指尖。

“前輩,還是算了吧!”

這招成了她一生的陰影,她死也不敢嘗試了。

君奉天看著被握住的手指,一時無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小姑娘的神經粗到令人難以想象。

她難道一點都不害怕自己?

換做他人,敢對他做出逾矩動作,不用他動手,就已經嚇破了膽。

君奉天看著她,突然問,“怕高嗎?”

蘇青想了想道,“閉著眼睛的話,應該就不怕了。”

“好,”君奉天將指尖從她手中抽.出,突然伸手向外一指,剛正法劍脫鞘而出,懸浮于他的身側。

“前輩,這是...”

蘇青還未想明白,就被君奉天摟住腰,跳到劍身上。

法劍懸空而起,載著二人直直向遠方飛去!

蘇青大駭,嚇得緊緊抱住君奉天,瑟瑟發抖又有些興奮難安。

“前輩,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御劍飛行?”蘇青的聲音淹沒在風聲中。

沒想到電視劇中的橋段,竟也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美好。

君奉天輕笑,難得心情不錯。他指尖一定,法劍極速如流星般駛去。

蘇青閉著眼,只感覺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她緊抱著君奉天的腰,生怕一松手,就會墜入大海,萬劫不復。

“放心,即便真的掉下去,我也有辦法能將你撈上來。”君奉天輕而易舉的洞穿了她的心思。

蘇青抬頭,睜眼看著這縷耀眼的光。

“看我做什么?”君奉天直視著前方問。

“沒有,只是覺得前輩你...太帥了。”

這是真心話!

誰若得他護身,估計到哪兒都能橫著走!

君奉天身形一僵,低頭打量著蘇青。

女孩依舊用閃亮的眼睛,滿目崇拜的盯著他。

這種眼神,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小動物般有趣可愛。

君奉天壓下好笑的心思,凝神抱起蘇青,落到妖市的港口處。

此地竟無一人,詭異空冷,透著森森寒氣。

魔千歲于妖氣中走出,晃著扇子,一臉得意的看向來者。

“黑帝有令,只準蘇青姑娘一人前往,若不從...”

話未說完,魔千歲便感覺眼前一黑,整個身子翻轉了360度,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嗚哇!”魔千歲噴出一口血,大腦一時斷層,回味了好久,都沒有想到發生了何事。

究竟自己什么時候被襲擊的?!

他瞪大眼,像看怪物一樣看向對面二人。

“你,你...”魔千歲嘴角漏血,一時語塞。

“回去告訴你們黑帝,若半個時辰不交人,君奉天就只好上山清剿了。”

魔千歲捂著傷口,慌不擇路的逃離。

蘇青崇拜的看向君奉天,真是越看越覺得靠譜啊!

而另一邊,赮畢缽羅與俠菩提也在妖市分開行動。

赮畢缽羅見不遠處一人躺于樹下,立刻走過去。

是赦天琴箕!

“琴箕,你怎么樣?”赮畢缽羅晃動著她,卻見她突然俯身抱住他的腰。

“琴箕?”

赮畢缽羅正感奇怪,腰間一痛,一把匕首深深插.入腹部。

他臉色一黑,一掌打向赦天琴箕。對方早有防備,起身瞬移至遠處。

“你不是...她。”赮畢缽羅吐出一口黑血,瞳孔微縮,意識到這匕首有毒!

“幽魔琴,干得漂亮。”劫燼鬼后于妖霧中走出,對著赮畢缽羅再祭一掌。

赮畢缽羅不敵對方陷阱,吐出幾口黑血,便意識一沉,陷入了昏迷。

“赮兒,”魔息大帝趕到時,便見赮畢缽羅已被黑氣環繞,隨后與幽魔琴一同離開。

劫燼鬼后輕笑,“若想讓赮畢缽羅平安無事,便前往港口,殺掉蘇青身邊的白發儒者。”

“你...”

“再猶豫半分,赮畢缽羅可真要毒發身亡,回天乏術了。”

而另一邊,蘇青見周遭毫無人跡,懷疑是幽都動了手腳,只是不知他們窩藏的地點究竟在何處。

“前輩...”

“嗯,上山一探。”

一道殺掌席卷風沙而來,君奉天維持不變的動作,只微微側身,便擋下這銳利的殺機。

“何人造次?”

魔息大帝從林中走出,見到蘇青,身形一頓。

是他?

蘇青也感到意外。這位,不就是附身在龍戩身上的男人嗎?

他此舉,究竟所為何?

君奉天可不知對方緣由,只知這莫名挑釁,已是動了他的殺機。

蘇青擔心君奉天下手不知輕重,立刻緊張的阻止。

“此人是妖市之人,估計是被幽都脅迫,不得已而為之的。”

“抱歉,兩位,你們不得再擅自闖入,”魔息無奈,為了赮畢缽羅,只能狠下殺手了。

“若不聽勸阻,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哼,”君奉天冷哼,怒甩衣袖,厲聲問,“那你覺得你勝算有多少?”

“你...!”

二人一言不合便開打。

蘇青立刻閃到一邊,沒有功底的自己,還是不要輕易卷入戰場,免得遭受前輩帶來的風波。

誰知肩頸一痛,蘇青暗道不妙,整個意識便神游天外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置身于一個陌生的環境。

偌大陰冷的地穴里,浮動著成千上百的魔兵。

蘇青蜷著身子,緊張的看向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君臨黑帝目光陰冷的打量著,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你就是那個擁有治愈之血的女人?”他戲謔的問。

“小狼恩公,不,是白衣劍少,他怎么樣了?你快放了他!”

“你很擔心他的安危?”

“我來此不就是為了交涉?快放了他,有什么條件盡管開。”

“呵,”君臨黑帝心情大好的笑了,“真是癡情的女子,白衣劍少即將成為幽界最強的魔兵,他若知曉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估計死而無憾了。”

幽界?不是幽都嗎?

蘇青壓下紛繁的思緒,著急道,“究竟怎樣才能讓我見他一面?”

“要見面,有何難?”

君臨黑帝手指一點,一道光線劃開空間,從虛空中探出兩道昏迷的人影。

蘇青腦門作響。

除了小狼恩公,竟還有...

赮畢缽羅?!

他怎會在此?

“兩條人命,你可以選擇救一條。”君臨黑帝冷漠開口。

蘇青難掩憤怒,“你真卑鄙!”

“哦?那你是都要放棄嗎?”

“我...”蘇青咬牙,“究竟要怎樣才肯放了他們,你希望我做什么?”

總算將問題繞回到重點,君臨黑帝露出滿意的笑。

他用手指向一旁空著的黑池,里面魔氣涌動,妖氛肆意。

“只要你將此黑池灌滿血水,我便將他二人都放了。”

什么?她沒聽錯吧?

將黑池灌滿?

就算她將鮮血全部放出,也不可能做到!

他這是要她死。

蘇青白著臉,步步向后退。

“對不起,我做不到。”

君臨黑帝臉色一沉,劫燼鬼后立刻接到指示,壓著蘇青的肩膀,迫使她跪在黑池旁邊。

池內涌動著噬魂的黑氣,一步步侵略著蘇青的神經。

她意識到,此黑池有問題,如同一個通道。

他們要利用她的能力,開啟更深層次的黑暗勢力。

蘇青腦海里驀然想起當初俠菩提所說的話,心一下子吊住。

掙扎之時,已被劫燼鬼后割開了臂膀,鮮血順著手臂流向池內。

蘇青痛苦萬分。

“你說話要算話,記得放人...”

“呵,當然。”

鮮血流入泉內豁然消失。

蘇青似乎聽到那無盡的通道內,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作響,好像破繭而出的聲音...

一個人影突然闖入地穴。

在眾魔兵訝異之時,已是砍下了數百個頭顱!

劫燼鬼后見到來人,想要趁機逃跑,卻是眼前一花,視線調轉,已是尸身分離。

蘇青被人揪住衣服,被迫站起,緊接著就落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前,前輩...”蘇青喜極而泣。

他終于來救她了!

君奉天冷眼掃向全場,最后對向一臉震驚的君臨黑帝。

“你就是幕后主使?”君奉天以審判官的姿態咄咄逼問著。

君臨黑帝萬萬沒想到,曾為大魔頭的魔息大帝,竟不到半刻鐘就敗下陣來。

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隨后趕來的俠菩提從君奉天的手中,接過失血過多的蘇青。

蘇青靠在俠菩提的身上,劇烈的喘息著。

“你沒事吧?”俠菩提將她溫柔的抱起,“我帶你走。”

蘇青恍惚的點點頭,再也支撐不住,陷入了昏睡。

君奉天一眼掃過全場,眾魔兵竟沒有一人有勇氣追出。

君奉天收起律典,從身后拔.出剛正法劍。

“今日法儒無私,決定誅魔衛道,在場的各位,不用客氣,一起上吧!”

蘇青混沌的睜開眼,就見俠菩提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你醒了?”

蘇青無力的點點頭。

“幽都呢?”

“已全部被法儒尊駕清理干凈。”

蘇青一臉呆愕,好久才回味出這句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結束了?

“赮畢缽羅呢?”

“他中了毒,不過你放心,已經從對方手里取回了解藥。”

“太好了,”蘇青的心總算放下。

“那小狼恩公,我是說白衣劍少如何了?”

俠菩提垂下眼,不再回答。

蘇青有些著急,“他是不是被魔種催化了?”

俠菩提搖搖頭,頗為無奈,“他連同黑池一同消失,我們多次尋覓,依舊一無所獲。”

怎會這樣?

俠菩提見她心神恍惚,立刻安慰,“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以白衣劍少的實力不會有性命之危。待回到中原,我們再與不動城商量后續策略。”

“...嗯。”

蘇青準備起身,卻被俠菩提輕柔的按著躺下。

“你現在體力不支,還需要多加休息,所有的事情等恢復好后再說。”

“我馬上就要走了。”

站在屋外的赮畢缽羅,握緊了佛珠。

俠菩提不語,只是深深的凝視著她。

蘇青淺笑,她答應過法儒尊駕,待處理好這邊的事,就要跟他回德風古道救人。

君奉天幫了她不少,她也必須信守承諾。

“把龍戩的事情處理好,我就走。”

俠菩提神色微僵,久久搭不上話。

“你其實...不用如此。”

“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這是我跟赮畢缽羅的約定,不會更改。”

屋外的佛者,腳步生頓的離開。

在蘇青的執拗下,俠菩提無奈只好帶著她來到魔息大帝的房間。

因與君奉天一戰,魔息大帝至今還未蘇醒。

俠菩提對蘇青點點頭,便離開了,屋內徒留下二人。

蘇青坐在他的床邊,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她將血灌入他的體內,那魔息大帝的魂魄會怎么辦?

強自驅除嗎?

他是解封鏑的朋友,她究竟要不要這么做?

“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魔息大帝淡然蕭索的看著她,神色間掩藏不住的疲憊。

“你...”

“我元神幾乎耗盡,已是無力回天。如今拖著一絲意識,只是希望借助你之能為,將這身軀徹底還給龍戩。”

“你恨君奉天嗎?”若不是法儒尊駕,他也不會重傷至此。

“呵,勝負乃常事,魔息不是輸不起的人。”

他呼出一口氣,似早已看透,眼神沒有了半分迷茫。

“我欠龍戩的,自當歸還,此生再無遺憾!”

他拿起裝滿血水的杯子,不再猶豫,一飲而盡。

“魔息!”

蘇青見他神色痛苦,立刻拉住他的手,防止他大動作,以至牽扯到傷口。

誰知雙手相握的一刻,面前之人神態相貌完全改變!

恢復真身的龍戩,倏然睜開眼,目光深邃的困鎖住蘇青。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龍戩勾唇,這一笑足以讓天地失色。

蘇青不敢看他。

這個男人真是帥得人神共憤啊,若定力不夠,恐怕會被勾去魂魄。

“你如今已經恢復,我也差不多該告辭了。”蘇青想要抽.出手,卻被龍戩緊緊的握住,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

“你...”

“龍戩得以重現人間,全賴姑娘相助。”他目光灼熱,眼里聚集的星光全都折射著蘇青的影子。

“讓我好好謝謝你,可以嗎?”

他語氣懇求,明明是一番肺腑的謝語,此刻聽起來味道卻全然變了。

蘇青被他先天的氣勢,壓迫的呼吸難喘。

她回避著他灼人的目光,“我幫你是因為跟赮畢缽羅有約,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可龍戩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有恩不還,會成為一生的負擔。”他依舊不松手,甚至是半強迫性的將蘇青拉至他的身邊。

兩個人的距離已超過了曖昧的零界點。

這個男人明明說要報恩于她,可卻用行動封鎖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是因為她不清楚龍戩過去的經歷!

龍戩數次墜入黑暗中,第一次被封存深海數百年,好不容易重見天日,又再度被魔息奪走了所有。

蘇青的出現,猶如一道曙光,給了他重生的希望。然而,在感恩的同時,曾經的接觸又有了一絲不一樣的心悸和責任。

“姑娘,你還記得龍戩的承諾嗎?”

“什么?”

龍戩握住蘇青的肩膀,眼神堅定如初。

“我說過,只要恢復真身,就一定迎娶姑娘。”

蘇青思維瞬間空白。

“龍戩可對天發誓,所說一字一句全都出自肺腑,”他看向蘇青,用心承諾著。

“我此生,唯蘇青不娶。”

這不是告白,而是堪比山盟海誓。

蘇青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亂跳,這一生還沒有誰對她如此承諾過。

他是認真的嗎?

“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你不介意?”

“龍戩豈是如此淺俗之人,”他看向她,眼底的光未曾泯滅。

“我要娶的是蘇青,僅此而已。”他輕輕的擁抱住她。

“嫁給我吧,留在妖市與我一同生活,好嗎?”

蘇青閉上了眼。

多好的男人啊,世間再也找不到像龍戩這般完美的男子了吧。

蘇青心想,若不是嘆希奇在前,她估計是要淪陷于此了。

可時間無法重來,感情更無法輕易割舍。

蘇青輕輕的推開他,收起了所有心悸。

“龍戩,你大可不必這樣,”她語氣生疏,冷漠到近乎可怕。

“你想娶我,無非是因為當初的承諾和我對你的恩情,可你并不喜歡我。”

蘇青清楚的看到,龍戩眼中的光一點點碎了。

她有些不忍,但此刻若不快刀斬亂麻,只會讓人越陷越深。

“彼此沒有感情的生活在一起,也只是相敬如賓。所以,別再說要娶我了,這樣的恩惠,我不需要。”

龍戩臉色慘白,微張的薄唇,卻是說不出半個字。

“我先走了,”蘇青不忍再看,決定先行撤離。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龍戩拽住了手。

“我是真心的,”龍戩眼底蘊有薄怒,這份真摯的感情他不容許被踐踏。

“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怎么做都不會相信。”

“你...”

門被打開,君奉天神色略黑的看著糾纏的二人。

一貫被儒門禮教洗禮的他,完全不能接受無關男女,如此拉拉扯扯。

簡直不成體統!

他看向蘇青,表情肅穆威嚴,“我們何時動身?”

她要走?!

龍戩神思震蕩,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要離開?”他像是確認一般,緊鎖著蘇青的視線。

“嗯,”蘇青不再看他,“前輩,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君奉天瞥了龍戩一眼,暗含警告。

龍戩像是被刺激到,看君奉天的目光已從不善,變成了憤怒。

“是因為他嗎?”

蘇青嚇壞的搖頭,“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

這可是法儒君奉天,一生清譽,不容玷污。

君奉天臉色黑得徹底,要不是蘇青在場,真想一袖子甩過去!

“我們走,”他拽住蘇青,便是化光離開。

下一秒,蘇青已被他摟著,乘著剛正法劍,向中原的德風古道飛去。

而在妖市...

赮畢缽羅走向俠菩提,“兄長,你有看到師傅嗎?”

俠菩提有些失神,晃了晃手中的信件。

赮畢缽羅接過,意外的挑眉。

竟然是師傅的留信。

他打開,卻被里面的留言震住。

怎么可能?

師傅他竟然去中原...找蘇姑娘了!

而另一邊,連接著幽都魔氣的黑暗通道內,一人踱步走入正殿。

白衣劍少冷眼看著面前的男子,語氣冰冷。

“你身上怎會有她的血氣?”

那個女人的鮮血順著通道流入幽界,不曾想他竟是第一個蘇醒的人。

地繭無限于黑暗中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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