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蘇青緊張的看著面前容貌巨變的男人。不僅僅是外貌,連氣質(zhì)、神.韻都相差萬里。
分明不是同一人。
可轉(zhuǎn)眼的功夫,怎會發(fā)生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蘇青不敢靠近,事實上已經(jīng)嚇得不敢動彈。
“姑娘莫害怕,”龍戩從喜悅中回神,他盡量放柔語氣,“我并非惡人,實在是有苦難言,請聽我慢慢道來。”
“你說,你是被魔息大帝占據(jù)了身體?”蘇青聽著這一番離奇敘述,感覺很不可思議。
“是,”龍戩點頭,頗感無奈,“如今我憑借意識,暫時壓制了他的靈魂,但...應(yīng)該支撐不了多久。”
蘇青狐疑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氣質(zhì)出塵。仔細一瞥,相貌竟十分細致耐看。
蘇青忍不住打量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便見識到不同類型的極品男子,但像面前這位集尊貴、儒雅、俊俏于一體的,卻是很少見到。
他身上確實存在一種吸引人的氣場,讓人欣賞歆慕。
思索間,兩人已在沉默中對峙了片刻。
“你...為什么盯著我看?”蘇青吞了吞口水,不是她定力不足,而是對方確實美貌驚人,殺傷力堪比核武器。
“你不看我,又怎知我看你?”龍戩勾唇。
這笑容溫柔繾綣,奪人生機啊。
蘇青掐了掐手掌,強迫自己從美色中回神。她應(yīng)該吸取教訓,越是漂亮的男人,心思越重。
嘆希奇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何況,面前這個男人所說的話,也不能全然相信。也許,事實正好相反,是他喧賓奪主,侵占他人身軀!
“你需要我做什么嗎?”蘇青小心翼翼的問,她拿不準對方的心思。
龍戩眼神微動,終究覺得不應(yīng)再麻煩他人。
“不用了,只讓我待在這邊就好。”他輕輕地應(yīng)道。
這番話讓蘇青心寒,她可不相信此人會毫無目的!
再試探一下!
“你認識解鋒鏑嗎?”
龍戩想了想,搖頭,“不認識。”
蘇青立刻衡量心中的桿秤!
她看人的經(jīng)驗不多,但各種曲折道理還算能理清。解鋒鏑助她多次,人品毋庸置疑,而魔息大帝是他的朋友,蘇青自然信得過。
只是簡單分析一下,蘇青就越發(fā)覺得面前之人,可疑可憎。
“吾名龍戩,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蘇青。”
“蘇姑娘...”龍戩深深的看著她,若非面前的女子,他也不能擺脫噩夢的糾纏。這份恩情,他龍戩必定銘記于心。
“天色不早了,先生還是早點回去吧。”蘇青委婉的下逐客令。
龍戩笑容微僵,表情有些難以啟齒。
“抱歉,姑娘,我暫時還不能走。”
“?!”
龍戩閉了閉眼,“只有待在你的身邊,我才能稍稍安定心神,我...不能跟你相隔太遠。”
......
這大概是耍流氓的最高境界了吧。
這么漂亮的男子,竟也是好色之徒,實該拉出去暴打一頓!
這想法憑空出現(xiàn),卻也敲醒了蘇青。
對啊!不如將他打暈,有任何問題再去請教赮畢缽羅他們。
“先生,我給你倒杯茶。”蘇青走至桌旁,將茶壺拎起,續(xù)了一杯水,遞給龍戩。
“多謝,”龍戩接過,神色卻陡然一變。
他一把扣住蘇青的手腕,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姑娘,為何?”她想敲暈他?!
蘇青怎知對方反應(yīng)如此靈敏,立刻意識到這很可能是隱藏的先天高手,不免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惱。
可她不知,龍戩的修為要比她想象中高很多,其不凡根基甚至在赮畢缽羅他們之上。所以,別說蘇青想要偷襲他,只要露出一絲的惡念他都能感知到。
“你為何要這般做?”龍戩再次質(zhì)問,眼底蘊起薄怒。
糟糕!蘇青汗,她惹怒他了...
“你,你放手!”蘇青吃痛,“再繼續(xù)無禮,我就喊人了!”
龍戩萬沒有想到,蘇青會如此掙扎。他現(xiàn)下的處境,絕不能引起魔息勢力的注意。
緊張之余,也不顧彼此界限,他伸手捂住蘇青的嘴,另一手直接強制的將她拽入懷中。
“姑娘,別動,冷靜點。”龍戩胸口起伏,緊抱著蘇青,不肯松開。
“唔,唔!”蘇青急的大汗。這個男人好高大!她完全像只籠中之鳥,被他圈在懷里。
“唔,唔!”放手!放手!
龍戩無奈,她這是將他當成禽獸了?
“只要姑娘冷靜,我便放開你。”
“唔唔!”蘇青依舊掙扎。
“既然如此,我就只好點了姑娘的昏穴!”龍戩平生第一次說出流氓且無恥的話。
然而這次效果不錯,蘇青一下子安靜下來。
龍戩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她淚光閃爍,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的掌心,帶著一股濕潤感,讓人泛起一股麻意。
龍戩身體微僵,心臟開始砰砰亂跳。
此女對他有恩,他卻如此不懷好意的對她,實在可恨可恥。
他正準備放手,卻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
“大帝,是有什么事嗎?”淡風武靖送走赮畢缽羅,趕來聽到屋內(nèi)的聲音,不免疑惑。
龍戩的心一下子懸起,他毫不遲疑的抱起蘇青躺在床上,拉起被子將二人身形完全蓋住。
蘇青雙腳直蹬,拼死掙扎。
好一個無恥之徒!好一個衣冠禽獸!
龍戩全身肌肉緊繃,他撐起身體,將蘇青圈在身.下,輕而易舉的制住了她所有的反抗。
透過窗戶縫隙,武靖只看到隆起的被子,他頓了一下,隨后離開。
密閉的空間內(nèi),彼此的呼吸聲,清晰而曖昧。
龍戩松開捂住蘇青的手,那掌心還殘留著令人心悸的濕潤。他在黑暗中,以零距離,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面前害怕的女子。
他生平第一次對異性使用這般齷.齪的暴行。無論出于何種理由,都徹底打破了他道德的底線。
“對不起,”他顫抖的呼吸著,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再忍耐一下好嗎?他還沒有走遠...”
蘇青閉上了眼,心如死灰。
也不知多久,龍戩扯下蒙在二人身上的被子,快速的起身,坐到床的另一邊。
蘇青起身,麻木的盯著他。
龍戩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方才的事,我很抱歉。”
蘇青強壓下怒火,將頭撇到一邊。
他剛才的冒失,已成功斷絕了她在妖市的后路。如果是被有心人看到,估計這輩子也別想嫁人了。
明明才對生活有了一丁點期盼,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惡賊給毀的干凈。
“姑娘,”龍戩輕語,他心思明朗,自然知道方才的行為有多卑劣。
“給你的清譽造成損失,我很抱歉。”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我...”龍戩似下定決心,突然握住蘇青的肩膀,“姑娘放心,龍戩并非推脫之人,只要恢復真身,一定...”
“一定怎樣?”
“一定迎娶姑娘。”
蘇青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他說什么?
“龍戩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請姑娘放心。”
“我...”蘇青的心不由得亂跳。她并非情竇初開的少女,怎會有這種感覺?
難道她會喜歡上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
腦海里閃過另一個人的身影,蘇青的心再次墜入冰窖。
算了,她對生活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再俊美的男人也動搖不了她的心。
蘇青臉色淡淡,“負責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先生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狀況吧。”
“我知道姑娘還不能完全相信我,”龍戩輕嘆,單手化出一只錦囊,放到蘇青的手中。
“這是?”
“此錦囊,麻煩姑娘幫我交給赮畢缽羅。”
“你認識赮畢缽羅?”
“嗯,說來話長,我如今的狀況維持不了多久”龍戩頭痛扶額,只感氣息一窒,“他很快就會占據(jù)我的意識,麻煩姑娘無論如何將此物交給...赮兒。”
他叫他赮兒?他們關(guān)系果真不簡單。
那魔息大帝與他又是何種制約?蘇青理不清,只能按壓下思緒。
“好,我答應(yīng)你。”
“多...謝。”在意識吞滅的那一刻,龍戩費力的說出兩個字。他撐著虛弱的笑,終究還是不堪那股靈魂的沖擊,倒在蘇青的身旁。
相貌在一瞬間改變,魔息大帝幽幽轉(zhuǎn)醒。
他看向坐在旁邊的蘇青,冷聲問,“你見到他了?”
“見到什么?”
“你...”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叩擊聲。
蘇青前去開門,意外看到兩道熟悉的人。
“你們怎么會來?”蘇青高興道。
“是解鋒鏑委托我們過來找你,”原無鄉(xiāng)笑著回應(yīng),一旁的倦收天向蘇青點了點頭。
“解鋒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此事說來話長,蘇青,可否麻煩你跟我們回中原一趟。”原無鄉(xiāng)略感抱歉道。
“好,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只要是解鋒鏑的請求,她不會推卻。畢竟那個男人幫了她太多太多,她也想盡自己綿薄之力回贈這份恩情。
可剛收拾好,她便想起一件事,為難起來。
“怎么了?”原無鄉(xiāng)看出她心有顧忌。
“我還得先去找一下赮畢缽羅。”回想起龍戩的請托,蘇青無法置之不理。屋內(nèi)的魔息大帝,微微瞇起眼,心思難揣。
原無鄉(xiāng)與倦收天對看一眼。
“如果是赮畢缽羅的話,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了圣眾之潮。”對于佛域的動態(tài),不動城可謂及時掌握了情報。
“真的嗎?那太好了!”蘇青欣喜,這樣便可以同時處理兩件事。
“那我們即刻動身。”她向屋內(nèi)的魔息大帝點點頭,算回應(yīng)一下,便跟著原無鄉(xiāng)他們離開。
淡風武靖走來,看向魔息,“要追上去嗎?”
“不用,”魔息擺手,他不想過多干涉解鋒鏑的人。更何況,他相信,蘇青還會再回來!
再一次感受了暈船的滋味,蘇青臉色發(fā)青,捂著嘴坐在角落邊。一旁的原無鄉(xiāng),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臉色時好時壞,強撐著意識跟倦收天交流。
“好友,還有多久才能到?”
“關(guān)于這個問題,你已經(jīng)問過五遍了。”
倦收天拂塵收起,單手化出一只蘿卜,遞到原無鄉(xiāng)的面前,“你若不舒服,可以吃這個,緩解一下癥狀。”
“這個...不是給兔子吃的嗎?”原無鄉(xiāng)臉色更加難看了,“北芳秀,別再戲耍我了。”
“我沒有,”倦收天瞥向角落邊的蘇青,“你要去看一下她的狀況嗎?”
原無鄉(xiāng)表情僵住,有些不自然道,“為什么...你不去?”
“好,我去。”倦收天剛抬腳,就被原無鄉(xiāng)拽住袖子。
“還是我去吧。”
“...”
原無鄉(xiāng)走到蘇青的面前,看著蘇青這般難受,他暈船的癥狀好像更加重了。
“你還好吧?”原無鄉(xiāng)問,聲音有著自己想象不到的溫柔。
“嗯,還行。”早知道應(yīng)該向赮畢缽羅多要一些醒神的湯藥,以備不時之需的。
她看向原無鄉(xiāng),盡量保持清醒。
“你說的,需要救治的人,是誰?”
方才坐船之時,原無鄉(xiāng)便將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是儒門遠滄冥。”原無鄉(xiāng)娓娓道來,卻并未提及嘆希奇的存在。
蘇青點點頭,想不到自己的血竟有復生之能。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待到中原后,我們可先去圣眾之潮尋赮畢缽羅,隨后再前往文詣經(jīng)緯。”
“這樣,會不會來不及?”
“放心,約定時間是十日。”
蘇青將錦囊交到原無鄉(xiāng)的手中,畢竟自己沒有功體護身,萬一弄丟,可就麻煩了。
“你需要進去休息一下嗎?”見蘇青臉色難看,原無鄉(xiāng)擔憂的問。
蘇青深呼吸,卻感頭腦沉重,身體一時無法支撐,向一邊倒去。
原無鄉(xiāng)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將她打橫抱起。
“抱歉,得罪了。”原無鄉(xiāng)避開蘇青的目光,有些心虛緊張的將她抱到床上。
看著蘇青漸入睡意,他狂跳的心才漸漸恢復。
腦海里閃過曾經(jīng)洞內(nèi)旖.旎風景,原無鄉(xiāng)的道心逐漸奔潰。
終歸是在心頭種下了心悸,再也無法根除了。
此刻屋內(nèi)無人,他可以靜靜的看著她,獨享這一道光景。
原無鄉(xiāng)目光漸漸失神,全然不知另一人的到來。
“咳,”倦收天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將原無鄉(xiāng)飄遠的思緒從半路拉回。
“好友,有事跟你商量。”倦收天道。
“何事?”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救人比較重要,不可耽誤時間。”
“何意?”原無鄉(xiāng)不解。
“你我分開行動,你帶蘇姑娘前往文詣經(jīng)緯,我前去圣眾之潮尋找赮畢缽羅。”
“為何...突然做出這個決定?”原無鄉(xiāng)僵硬開口。
倦收天未多做解釋,只從他手上拿回錦囊,“就這么決定了,勿再多言。”
“......”
一到中原,倦收天便與蘇青道別,瞬間化光而去。
“為何...倦收天如此行色匆匆?”
“.....他去圣眾之潮了。”
“嗯?”
蘇青因為暈船,整個精神都不太好。原無鄉(xiāng)壓下跳躍的心,扶著蘇青走入林中。
“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些吃食,馬上回來。”
蘇青點點頭,靠在大樹下小憩。
此時,一股意識突襲腦海,蘇青驚醒,立刻警惕的看向四方。
“誰,誰在那兒?”
這股意識不斷沖擊著心神,蘇青一介凡人之軀,終究無法抵擋外來魔障。她雙眼失神,如同木偶一般走入洞穴內(nèi)。
【過來,用你之鮮血,孕育我之威能。】獸妖焚發(fā)出劍音,不斷擊潰著蘇青最后的防線。
然而,在蘇青伸手觸到獸妖焚之際,一個人影從洞外閃來。
“小心。”男人將蘇青帶入懷中,成功的讓蘇青恢復了理智。
“你是...”
“數(shù)日不見,姑娘不認識我了,”他露出溫和有禮的笑,“吾乃儒門掌教應(yīng)無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