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必帶走遠滄冥。”嘆希奇不怒反笑,“你若執(zhí)意阻攔,那就以武見分曉吧。”
“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墨傾池劍指封劍主,一步未讓,“我早說過,滄冥乃是我一手帶大,不會交予任何人。
你若再生事端,休怪我劍下無情!”
“此番正合我意。”嘆希奇早想領(lǐng)教儒門圣司的劍招,如今沖突正好成了他動手的最佳理由。
他周身劍意橫掃,下一秒就要直取墨傾池的人頭!
“住手!”正劍拔弩張之時,一人急急趕來,立于中央。
“滄冥,”墨傾池收斂殺氣。
遠滄冥看向二人,“兩位請勿動怒,有事好生商量。”
“你跟我走,否則局面無解。”嘆希奇發(fā)出死亡宣言。
墨傾池收斂的殺氣,再次被成功挑起。
“大哥!”遠滄冥示意墨傾池冷靜,他笑著看向嘆希奇,“恩公,好久不見。我跟你走,自是沒有問題,只不過你得讓我知道是何理由吧?”
“你去了便知道,留在儒門,只會遭到迫害。”
“此話何意?”墨傾池率先問,他自是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方才說過,應無騫殺我侄兒,那一人便是遠滄冥的同胞兄弟。”
“我的兄弟?”遠滄冥一時無法消化這樣的信息。
墨傾池聽聞此,反而冷靜了不少,“此事應有誤會,應無騫不可能無端做出惡行。”
“哼,你倒是相信他的人品啊。”嘆希奇開啟嘲諷模式。
“恩公,你所言可當真?”遠滄冥雖一生無憂,卻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如今這個機會就在眼前,絕不能錯過。
“當然,句句屬實。”
“好,我跟你走。”
“滄冥!”墨傾池皺眉,很明顯反對這個決定。
“大哥,相信我,不會有事噠!”
“你...”墨傾池無奈,他對遠滄冥大概只剩包容和妥協(xié)了。
“好吧,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遠滄冥看向嘆希奇,“恩公,我們走吧。”
二人離開后,墨傾池將眀意征圣收入江山畫中,轉(zhuǎn)身離開。
前往文載龍淵,質(zhì)問應無騫!
遠滄冥一路跟隨嘆希奇,卻不見對方有任何表態(tài),心生疑惑。
“恩公,我們是要去哪兒?”
“我?guī)闳ヒ娨蝗恕!眹@希奇勾唇,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實行那個計劃了。
早之前,他就已經(jīng)去信給卻塵思。以卻沉思的品性,必定對同胞兄弟的性命甚為擔憂。
果不其然,在一處秘洞內(nèi),卻沉思早已靜候在那里。
“封劍主?”卻沉思不確定的問,目光觸及到遠滄冥時,神色明顯愣住。
“你...”遠滄冥也同樣驚愕。
嘆希奇簡單的做了一次介紹,他可不是要上演一場親情戲碼。
目標明確!
嘆希奇立刻將二人的手交疊在一起。頓時,血脈引動,彼此氣血難平!
遠在道鎮(zhèn)伏魔崖的劍非道,心頭一震!
不妙,幽都封印削弱了!
一直在秘密監(jiān)視嘆希奇的虛遨子,利用道教傳音之術(shù),將此處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崇玉旨。
崇玉旨拍碎桌椅。
可惡的意軒邈,親侄子死了,竟然不想著報仇?當初他利用儒門密招殺死獨孤客,就是為了挑起意軒邈與應無騫的矛盾,好漁翁得利,獨享那份寶物!
誰知意軒邈轉(zhuǎn)頭就去找了墨傾池,分明沒有報仇的心,害他計劃落空!
意軒邈,你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種!既然你天性涼薄,就別怪我崇玉旨狠辣無情!
再殺一個!
崇玉旨利用傳音之術(shù),陰測測的向虛遨子下令。
“收到了,掌教。”只等其中一人落空,立刻取走性命!
血脈共引,會導致身體強烈不適。遠滄冥修為尚淺,立刻嘔出一灘血。
“你沒事吧?”卻沉思擔憂的問,卻在洞口看到一個意外的人影。
“緲月?”
“月姑娘?”
兩兄弟同時望向來人。
縹緲月因為無意間看到遠滄冥與嘆希奇,便自發(fā)跟上,想一探究竟。誰知,竟在這洞穴內(nèi),看到了久違的人。
卻塵思...
縹緲月,情愫翻涌。如今時過境遷,昔日情誼早已割斷,而她也為人妻,再不可對他心生愛慕了。
縹緲月轉(zhuǎn)身,急速離去。
“月姑娘!”遠滄冥不顧身體的傷勢,隨后追出。
嘆希奇皺眉,這侄兒要給他橫生事端,可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速速追上。
虛遨子正糾結(jié)著,如何引開封劍主這個大麻煩,誰曾想目標竟主動現(xiàn)身。
看著遠滄冥與縹緲月,一前一后走入林中,虛遨子殺性頓顯。
機會來了!
掌風瞬間襲向遠滄冥,皆是致命殺招!
身體負傷,又心系他人的遠滄冥,哪里是虛遨子的對手。胸口正中一擊,臉色一黑,身體便直直飛出去。
“遠滄冥!”縹緲月驚呼。
虛遨子得意萬分,此殺掌乃崇掌教親傳。神仙難救了!
哈哈~~
被擊飛出去的遠滄冥,落入一人懷中。
虛遨子嘴角的笑,僵住。
意,意軒邈?!
嘆希奇將瀕死的遠滄冥交給縹緲月,看向虛遨子的目光如同看死人。
虛遨子暴汗,深感性命垂矣。
再多待一秒,恐會被抽筋拔骨!速逃!
可惜,被嘆希奇眼神關(guān)照過的人,哪有逃生的機會。
四道劍氣準確無誤的襲向逃命的虛遨子,生生斷開他的四肢,瞬間血肉橫飛!
“嗚哇!”虛遨子慘叫。下一秒,已被嘆希奇鎖喉。
面對一個斷肢的殘廢人,嘆希奇沒有任何同情,如同魔怔般不斷享受著折磨的快.感!
無數(shù)劍氣順著虛遨子的經(jīng)絡,進進出出。如同游戲一般,惡劣而趣味的擺弄著!
即便是身為先天的縹緲月,看到此番場景,也忍不住要嘔吐。
將死透的虛遨子扔到一邊,嘆希奇甩掉手上的鮮血,抱著遠滄冥,慢慢踱步回到了秘洞內(nèi)。
而前往文載龍淵的墨傾池,在得到應無騫模棱兩可的答案后,轉(zhuǎn)身離去。
對于是否殺獨孤客一事,應無騫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心思實在難測。
而他現(xiàn)在最為擔心的還是遠滄冥,終歸不能讓他跟意軒邈待在一起。
誰曾想,自己一時的糊涂決定,竟斷送了遠滄冥的命!
墨傾池一路尋找,終于在秘洞內(nèi)找到了他們。
然而...
縹緲月跪在冰冷的尸體旁,哭聲不止,一旁的卻沉思表情沉痛。
而關(guān)鍵的肇事者——嘆希奇確是面色冷靜,只不過眼底已如深淵般冰冷漆黑。
“你...”
怒!怒!怒!
墨傾池劍指嘆希奇,“我將滄冥交給你,這就是你給我的答復?”
嘆希奇撥開明意征圣,眼底怒意驚濤,“要控訴,去找道門。”
“什么?”
“下手的,是道教虛遨子。”嘆希奇壓下沸騰的殺氣,“那廝已被我了結(jié),不過他是受何人指示,想必圣司心中已有考量。”
虛遨子是崇掌教親信。作為萬堺合修的一員,墨傾池自然能理清其中的關(guān)系。
但,那又如何?
如今人已入了黃泉,再去尋仇已無意義。
“將滄冥交給我,我要將他帶回文詣經(jīng)緯。”墨傾池收起明意征圣,此刻面色已平靜無波。
“易天玄脈之子,怎能讓你帶走!”嘆希奇冷笑。
儒門殺一子,道教又斷一子性命!
此仇不共戴天!
嘆希奇今日立下誓言,必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軒邈,你...”墨傾池看穿嘆希奇心中惡念,不免震驚。若他再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不僅會引起三教動亂,自身更
會引來魔障纏身。
“你,萬不可自行墮落。”作為長輩的墨傾池,給出最后警告。
“呵呵,”嘆希奇笑而不語。
讓他不追究,不可能。
三教高層,今日就讓他嘆希奇記下死亡名冊,一個個的清理收拾!
“封劍主何須動怒,也許事情還有轉(zhuǎn)機。”洞外,解鋒鏑手持折扇走來。
“此話何意?”墨傾池詢問。嘆希奇眼神幽幽的看著解鋒鏑,不語。
“圣司,封劍主,若我有法將遠滄冥復活,三教恩怨能否一筆勾銷呢?”方才解鋒鏑路過,早已將情況看的清楚。
如今,九輪禍患剛弭平,若三教再因一人之故而引起動亂,受苦難的終究還是百姓。
嘆希奇垂下眼瞼,不做應答。他心中早已猜出解鋒鏑所說的方法,不免嗤之以鼻。
哼,蘇青,這就是你相信解鋒鏑的下場。
嘆希奇心中愕然,為何此時又想起了那個人?他已將這份執(zhí)念深埋封印,應不可能再起波瀾!
若想立于劍道之巔,唯有斷情斷欲!
嘆希奇眼底冰冷,“世上并沒有死而復生之術(shù),解鋒鏑,莫在蠱惑人心了。”
解鋒鏑意外的看著他。封劍主應知曉蘇青的能為,如今刻意回避,只怕是不希望蘇青再次卷入亂世之中。
看來如他猜想一般,封劍主嘆希奇已對蘇姑娘動了情。
解鋒鏑合上折扇,笑道,“此事就包在解某的身上,十日內(nèi)必會給兩位一個交代。”
嘆希奇將頭扭到一邊。
墨傾池震撼,“此言可當真?”因九輪之禍,他曾跟解鋒鏑合作過,深知對方品性。所以,對于復生一說,更覺得匪夷所思。
“當然,只希望圣司在此期間,務必保密。”解鋒鏑提出條件。
墨傾池點頭,“可以。”若真有這逆天之術(shù),他必傾盡全力也要將滄冥留在身邊。
此時的墨傾池還不知,他即將欠下的恩情,以及日后自身的性命都寄托于一人身上。
深恩難償,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墨傾池看向嘆希奇,“滄冥我暫時帶回文詣經(jīng)緯,十日之后,若無結(jié)果,再交還給你,望你好自珍重。”
一場干戈暫時休止,而此時待在妖市的蘇青,還不知曉即將發(fā)生的事。
這些日子,她一直生活無憂,如果可以忽略某人偶爾的拜訪...
“先生,你自己無事嗎?”蘇青倒了一杯茶,遞到魔息大帝的面前。
魔息自然能聽清她話中的含義,只不過自從上次的接觸后,他便時常覺得魂體抽身。若不找出對應之策,恐怕會被那股靈魂給強自驅(qū)除。
他必須知曉此女身上的特質(zhì),方能一一應對。
屋外,淡風武靖一人站在那兒靜靜的等待著。
赮畢缽羅走來,“魔息在里面?”
“嗯,”武靖點頭應道。
“那我進去看一下,”赮畢缽羅欲進門,卻被武靖攔下。
“不可。”
“為何?”
彼此的氣氛有些緊張。
“大帝有要緊事需跟蘇姑娘商議,你暫時還是別去打擾他們。”武靖直言道,表情看不出一絲情緒。
赮畢缽羅想了想,決定作罷。
“那好吧,只是有一事希望你幫我轉(zhuǎn)達給蘇姑娘。”
“請說。”
“我暫時要離開妖市前往圣眾之潮,有任何需要可找琴箕幫忙。”
他要走?武靖壓下心思,點頭應允。
而暫時離開的二人,卻不知屋內(nèi)已發(fā)生了驚天變化。
蘇青看著面前外貌發(fā)生變化的男子,緊張的退到墻邊。
“你,你是誰?”
龍戩展開手掌看了看,難以置信自己竟在一瞬間奪回了身體的主權(quán)。雖然只是一時,但卻讓他主導了意識!
果然,待在此女的身邊,是正確的決定。
“姑娘,”龍戩輕柔喚道,心中難掩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