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張三兒
- 神獸仙箓
- 一味不死藥
- 2623字
- 2019-09-28 22:43:32
拐過一道山梁,就見前方三岔路口古井旁,大樹下蹲著一個乘涼的人。這人背對著袁可言,上身穿著件又破又爛的長袖襯衣,袖子挽得老高,下身穿條臟兮兮的藍布褲,褲腿也是卷到小腿根上,光著一雙布滿繭疤傷痕累累的腳,正蹲在古井邊上用手掬井水喝。
袁可言起初并沒太注意,快要走近了才看清這人原來是村里出了名的懶漢,爹媽死的早,有個姐姐遠嫁外地,從無音信,家里也沒幾分地,歸給公社管理后,倒是沒讓他餓死。
現在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他是家中瓦爛梁蛀泥墻塌,田里草深土貧無收成。以前在公社食堂蹭飯吃,公社改制就去村民家死乞白賴蹭吃蹭喝,干些順手牽羊,偷雞摸狗的事,專欺負那些老弱婦孺,孤兒寡母,挨了村民們不少打,仍然死性不改。
袁可言快步往左邊道上走,這人聽見動靜,又喝飽了井水,轉身剛好看見她。但看這人長得是人模狗樣,稀疏幾根眉毛,一雙三角小眼,薄嘴皮兒,臉色黃黑,中等身材,約略四十來歲。
他見路上來了個俊俏標致的小姑娘,個子到他胸口,只見她略微曬黑的鵝蛋臉上,水靈靈一雙翦瞳,紅嘟嘟一張絳唇。米白短袖襯衣配著磚紅長褲,小腳上一雙透明塑料涼鞋,腰上掛著個細竹蔑小魚簍,手上拿著個小撮箕。真是長得秀氣俊美,讓人一見心生歡喜。
酷熱的三伏天,這無賴見袁可言走來,一股邪氣頓時翻涌上來,剛喝下的冰涼井水也能沸騰起來。他四下左右張望了一下,目露賊光,迅速跳到道路上,攔住袁可言的去路。
“唉喲,這不是袁家小妹妹嘛,你要去哪里呀?”無賴滴溜溜的賊眼上下打量著她道。
袁可言被他盯的發毛,也不敢答他的話,轉身想往回走,這無賴看她要走,一個大邁步上前,抓住她的小手臂道:“袁小妹妹,莫要走噻,我看你是要去逮魚哇,不如讓你叔幫幫你,來,過來嘛。”
這無賴抓著袁可言小手臂細膩的皮膚,心中狂風浪起,邪念滔天,不禁以拇指摩梭起來,想將她拉入懷內。
袁可言憋紅了臉,使勁往后退,嘴里喊道:“放開我,你要做啥子?”而且這無賴一身酸臭味直沖她鼻腦,幾乎把她熏暈過去。
這無賴嘴巴一歪,露出滿口黃黑的牙,邪笑道:“干啥?叔叔就想幫你逮小魚兒,干啥?你莫要怕嘛,快過來。”
無賴力氣大,使勁一拉,將袁可言拉入懷內,他身形往略往下蹲,一只臟手就想往她褲內摸去,一張臭不可聞的嘴就想往袁可言臉上杵過去,袁可言不斷掙扎,又用手里小撮箕打這無賴,奈何她力氣小,無賴在邪惡的欲念驅使下更加來勁,袁可言在他懷里被那酸臭味熏的幾欲作嘔。無賴的臟手剛拉開她的褲子,手指還沒往里探,袁可言就聽無賴“哎喲”喊了一聲,他兩手一松,她一下就從無賴懷里掙脫出來。
無賴用手捂著額頭,叫道:“哪個狗彘的打你老子?不想活啦?哎喲,哎喲。”他額頭上的血絲和著汗水往下緩慢流到鼻根處。
古井邊大樹后冒出一個人來,這人右手拿著一支彈弓,左手攥著一把小石子,齊耳短發,大嘴巴,小眼睛,嘴唇上掛著兩行鼻涕,衣服穿的松松垮垮,光著一雙腳,他朝袁可言遞了個眼色。
袁可言一看,是她的同班同學,外號叫垮二娃的,比她大幾歲,她趕緊跑到他身邊。
垮二娃出來割豬草,天熱口渴,就往古井邊走來,正看到無賴張三兒欺負袁可言,于是他拿出褲兜里的彈弓,撿起幾塊小石子照著張三兒的腦門就是一陣亂彈,石頭子兒多鋒利,兩三下就把他額頭打破了。這情景頗有點英雄救美的意味,只是垮二娃的形象看上去不像那么回事。
張三兒暴跳如雷,吼道:“你個狗彘的橛屎巴娃兒,敢打你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龜兒子的。”他抹了一把額頭,邊說邊朝著垮二娃沖過來。
垮二娃示意袁可言躲到大樹后,他從地上的背兜里拿出一把鋒利的鐮刀揮舞著說:“你個不要臉的老癩皮狗,你過來噻,看我不砍死你。”
張三兒見垮二娃拿出鐮刀,他又不敢沖過來了,他捂著額頭邊退邊指著垮二娃道:“好,你給老子等到,等到起。”然后罵罵咧咧只快步往山下去了。
袁可言見張三兒走了,從樹后轉出來道:“垮二娃,謝謝你。”
垮二娃有點不好意思的嘿嘿道:“沒得啥,沒得啥。袁可言你是要去河邊嗎?”他指著她的魚簍。
“嗯,我去搞點小魚兒喂貓兒。”她點頭道。
“那我陪你去嘛,反正哪里都可以割豬草。”垮二娃背上背兜說。他怕無賴張三兒又返回來,他打定主意要做一次護花使者。
“好嘛。”袁可言安心道。
于是兩人結伴朝河邊走去。
遙見山谷間平坦的開闊林地,一條清淺的小河彎延流過,陽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襯著兩岸綿延的綠意,如同一條玉帶橫亙其間。兩人走到河邊,見河岸邊一頭水牛正在低頭啃食嫩草,小河里另一頭水牛則伏臥淺水處好不愜意的樣子,樹下躺著一個人,臉上蓋著草帽,正在睡覺,垮二娃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唉喲,哪個龜兒踢我?”這人立馬坐起身來。
袁可言在旁邊噗嗤一笑。
“你這個懶鬼。”垮二娃笑罵他道。
原來這個也是他倆的同學,名字叫做周斌的,他今天一早出來放水牛,天氣熱就在樹下打瞌睡,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踢他,一個激靈坐起身來,他人長得又瘦又黑,眉毛濃長,單眼皮細長眼,直鼻梁,鼻邊有顆黑痣。
他揉揉眼睛,伸個懶腰,看見垮二娃后面站著袁可言,袁可言是班長,學習好,人又長得好看,班里男同學都對她挺有好感的,他見垮二娃今天和袁可言一起,就問:“我說嘛,啥子風把你二位老人家吹來了?”
這周斌別的學不好,就一張嘴跟抹了油似的。
垮二娃放下背兜,拉著周斌說:“走,我們幫袁可言撈貓魚。”
周斌走到袁可言面前,手一抬,行了一個什么禮:“班長好,我們來幫你撈貓魚。”這男孩動作滑稽,惹得袁可言笑起來。
她將魚簍和撮箕交給他倆說:“謝謝你兩個了哈,小魚、小蝦、螃蟹、螺螄都可以的。”
周斌一個立正,又舉手行個禮,說:“班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垮二娃揪著他的耳朵拉著他到河里淺水域去了,就聽見周斌“唉喲,唉喲”的喊聲不絕于耳。
袁可言坐在周斌剛才睡覺的大樹蔭下,見河岸邊野花盛開的十分漂亮,蜂蝶在花叢中來回穿舞,黑色的水牛不停甩動尾巴以趕走吸血的蚊蠅,遠處山巒疊障,淡似剪影,河水的潺潺聲混和著兩個男孩的打罵聲傳進她的耳朵,她幾乎忘了剛才在古井邊發生的事,但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仿佛還縈繞在她鼻尖似的。她甩甩頭把這些不快忘掉,坐在這景色宜人處發起呆來。
話說這張三雖然往山下走去,可是越想越氣,他心里恨死了垮二娃,白白壞了他的好事,但又不能把垮二娃怎么樣,算起來垮二娃還算是他的表侄兒呢。
轉念又想,既然沒在這女娃身上討到便宜,不如翻進她家去順只雞呀鴨呀什么的解解氣,反正這袁衛東晚上才回家,不如我先去搞點便宜,等這女娃娃回家再好生收拾她。想到這里他心里美滋滋的,兩腿一轉,輕飄飄往袁可言家的方向走去,邊走還邊哼起了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