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爸爸是會抱著她的胳膊讓她快樂飛舞在空中的偉岸身影，媽媽是每夜陪伴在她床頭唱著動聽童謠的溫柔相伴。

她這輩子，是個無依無靠、沒有父母的孤單命格，幸運地擁有了一段上天賜予的親情相伴。應該是她固執地想擁有更多，仍被上天探視出了內心無休止的渴望，奪走了她身邊更多的愛。

董尋芳抱住哭得不知所以的尹朵，心疼不已。

“朵朵，外婆告訴你這些。是你長大了，這些年咱們祖孫倆相依為命生活，血緣什么的早已不抵親情重要。外婆，只怕你在外界所聽的、所說的，并不是就是真的。如此，那外婆愿做那個壞人，第一個告訴你真相。”

她回抱著外婆瘦小的身子，越抱越緊。

好想告訴外婆，她做錯了，她誤會了，她現在后悔的想死去追隨著她的孩子。

對不起，林川！是我利用了你的善良。

對不起，寶寶！是媽媽太過自信自己能保護的好你。

“朵朵，外婆會一直陪著你的。咱們要往前看。”

“謝謝，外婆。”

“走，我們回家。外婆帶你回家去。”

董尋芳寶貝著這一手拉扯大的外孫女，她如今把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全然告知，心頭有著說不清的復雜。

緊緊地牽著尹朵的手，不放。自顧拎著包，拉著還未調整好情緒的尹朵，急急出門。

醫院大門口。

一輛鮮紅的豪車停在她們此刻正對的停車位上，一大一小各自抱著一束精心裝扮的花束，吸引了過路所有人的目光。

“媽咪。”

尹朵從小是不愛哭的，移植手術后也不敢隨意哭。可佑米糯糯的一聲“媽咪”，聽得她今日早已超量的淚水又要往外冒。

“媽咪，我和爸爸來接你和太婆婆了。”

她彎腰在佑米臉上印了一吻，收起她送來的一小束白色調的花。

抬眼，盡力收住眼底的驚喜之意。見秦黎陽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衣，墨青色西裝褲下長腿邁開，幾步走到她們面前。

“外婆，慶祝您出院。”

一束不同于她手中花束的清雅，他送外婆的花意多為祝福和尊敬。

“謝謝小秦。真好看。”

董尋芳抱著花，心情大好了許多。見尹朵木楞在一旁，暗中一推，將尹朵推到秦黎陽身側。

“你這丫頭，看見老公來了，愣著做啥？”

秦黎陽勾唇一笑，低頭再仔細一瞧，發現尹朵眼睛有些發紅。他伸手，握緊那女人的手，指尖還泛著涼意。

右手被裹在一只有力又溫暖的手掌心中，尹朵感覺到心臟一番亂跳，她想再拉出自己的手已是不大可能的事了。

董尋芳看著小年輕二人更近一步的舉動，滿意一笑，牽著在她身邊亂跳的佑米小手，先一步往前走。

“哭了？”

尹朵一瞥，嘴硬：“沒有。”

“我能理解成想我了嗎？”

“秦先生，你臉皮可真厚。”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過于敏感這些日子兩人間的不聞不問。抬眼看去，秦黎陽唇角的笑意更甚，金燦的陽光照射下格外的明媚亮眼。

她低頭聞了聞手捧著的花束。

好香。

失魂的情緒也稍稍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