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收拾好了，東西帶齊了？”

“帶齊了”

“走吧”

車子駛過一環，向南奔馳，

“萌萌，奶奶讓人造了一個洗澡間，不用去街上澡堂洗澡了。”

“是嗎？”

“那方便多了”

三個小時后，到家了。

李清去后院看，自來水已入戶，廚房的水龍頭不能用，用水要去后院的龍頭放水，用三個桶接滿再一桶一桶往廚房提，李清不解。

后院角落處新建一間洗澡間，大約三個平米，裝有電熱水器，一個小簡易洗臉臺。

吃過中飯，李清和歐陽來到李云家，現在的商貿街與以前大不一樣，街上行人三三兩兩，屈指可數。

李云微微皺眉說

“現在簡直沒有生意，我們要不是帶孫女，早讓賈浩出去干活去了。

賈仁和媳婦掙錢，一分也不給我們，都在媳婦手里攥著，孫女平時都在我們這兒，吃喝玩具，

一上街就要買這個，要買那個都是我們的錢，

喝奶粉還要喝好的，差的不喝，一聽都好幾百元呀”

“你自己孫子不給她花給哪個花呀，哈哈哈”

“禮拜天賈仁兩個回來住，在樓上都不下來，樓上房間垃圾桶都滿了，兩個都不倒，

還要我上去拿下來倒”

“現在他們這一代都這樣，不是你一家哦”

“歐陽大姐不也是嘛，見面就埋怨絮叨：

老兩口退休工資加起來每月有四五千元，在小縣城就算很不錯嘍，縣城自己有一小套房子，

為了到省城帶孫女，縣城房子空放著，去兒子家住，平時家里柴、米、油、鹽、生活開支、孫女吃的零食，都是老兩口的錢，大姐說拿著一百元到街上，轉身就花光了，哈哈哈，兒子只負責還房貸，媳婦就交交水電物業費。”

李清見后面的小平方拆了，

“后面小平房怎么拆除了？”

“后面菜市場重新修建，小平房只是租的，現在鎮上收回了。”

“哦…”

“清兒，你講媽新建的廚房，賬怎么辦？”

“你那邊就是賈仁接手的一些廚衛材料嗎？”

“賈仁拍照片給你看過了吧”

“看過了”

“總共一萬多元。還沒算別的呢”

“打電話讓侯九鳳兒來一起算算啊”

“打電話侯九就是不來”

“鳳兒來不管用，她當不了家，

昨天瓦工師傅來我店里要工錢，欠他五千元“

“活干完了，那也要壓點尾款吧？不能一下全部結清。”

“我們門口都是全部結清的。”

“侯九老是不來，上次耍酒瘋還說把他水泥錢給他”

“太無賴了吧”

“現在媽建廚房他不拿錢，假如媽生病，他也耍無賴不拿錢，老屋現在不值錢，假如以后值錢了，他得的錢一分不比我倆少。”

“你要是真困難，講在明，做姐姐的我也不會跟你斤斤計較，這樣做人真…”

李云氣得罵起侯九來

“這什么人！曉得打死也不會讓鳳兒嫁給他！簡直豬狗不如！…”

“真不行，到公家辦個證明。”

“侯九人不到場啊，錢也不多，搞得叫別人笑話，媽心里也不好受呀？媽希望三姐妹和和氣氣的”

“真不該建這廚房，花這錢干什么？快八十的人了，假如有個三長兩短，錢不是白白扔了，現在，我們街上生意這么差，掙錢難呀，孫女吃喝全是我們的。”

“房子都建好了，講這話干嘛呢，媽身體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

李云李清歐陽三個一起來到了老屋。

“媽，把你記錄的侯九水泥賬，我看看，媽你寫個清單，三姐妹各花多少錢，記錄一下。”

李清看著宋南枝滿頭花白頭發，眼睛濕潤，實在不忍心再這樣算來算去。

“你們讓我建廚房，現在又不管我”

李清走到門口，李云走過來，眼珠一轉

瞅著李清狠狠地說

“瓦工師傅，明天再去我店里要錢，我就讓他到媽這來要錢！”

李清心里很清楚，李云是做的出來的！

李清走到宋南枝面前，

“媽，我等下把五千元轉給賈仁，讓賈仁轉給瓦工師傅。”

剛到家，賈仁就打電話過來，

“二姨，瓦工師傅要錢來了。”

“哦，我馬上轉給你”

李清微信轉給賈仁五千元，收到賈仁發來的短信

“二姨，錢已收到”

李清細細想想經過，真是無語了。

“萌萌，你不是要洗澡嗎？熱水器有水，”

“嗯”萌萌脫掉外套、毛衣、打底褲，只穿著貼身一套內衣，從東屋房間里拿著一套換洗內衣，穿過后門到后院轉到墻角洗澡間，

“萌萌，怎么又跑回房間來了？”

“小解”

“就在洗澡間解嘛，咯咯咯”

“沒有馬桶”

“快點，別凍感冒了”

萌萌在東屋痰盂小解后又跑去了洗澡間。

萌萌洗好后坐在洗澡間門口竹椅子上，用干毛巾擦擦腳，換上棉拖，回到東屋，用吹風機吹干頭發，穿上干凈的外套跑到堂哥家里玩去了。

李清也來到堂嫂家玩，李清問堂嫂

“三堂嫂以前年年都跑到前面來玩，現在怎么不來了呀？”

“她呀，她現在哪有空哦，”

李清面帶疑問

“在省城的大女兒去年不是生了嗎？她去大女兒家帶外孫子去了。”

“婆婆不能來帶嗎？”

“婆婆來？公公也要來，公公又抽煙又喝酒，一天兩攤酒，到時候不是她們侍候月子，反而來幫倒忙，女兒也希望媽媽去，當然是最好的了，三堂嫂那么能干，誰知道，做完月子，三堂嫂就回不來了，一直在大女兒家里帶外孫子，有時候禮拜天抽空回家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就趕回省城，三堂嫂現在在女兒家不能出去干活掙錢，三堂哥身體又不行，瘦瘦小小的，掙不到錢，這以后怎么搞哦，還有小女兒還未成家呢，歲數大了，自己手里沒有兩個錢怎么行呀，全部伸手朝小孩要，這...孩子有孩子的難處.何況還有女婿呢，前段時間不知怎么搞的，三堂嫂回家，女婿開車送到長途汽車站，女婿車票都不幫她買，還是自己掏錢買的！小女兒早就講了媽過兩年我們結婚有小孩了，還要幫我們帶孩子。那個小女婿是個孤兒，到現在還沒錢買房子。”

李清“....”

“你下回別去把汪汪帶孩子，吃力不討好”

吃過晚飯，

李清問歐陽

“你洗過澡了嗎？”

“前天洗過，我到三十再洗個澡。”

“那我去洗澡了”

李清先去了趟廁所，

“萌萌，我不愿向你那樣跑來跑去，咯咯咯”

“哈哈哈”

李清脫掉外套，準備把靠在后院墻邊的大塑料盆拿來洗澡，一伸手，油滑滑的。

李清倒點洗衣粉在盆里，同手使勁洗塑料盆，不滑手了，拿進洗澡間，放在地下，鎖上門。

伸手打開熱水器熱水開關，水淅瀝瀝從花撒噴出，李清用手試了試水溫，水溫有點高，將水溫調低了些。

用毛巾裹住花撒柄放在盆口，熱水順毛巾流入盆里。

放水的時候，李清脫了衣服，盆里水達盆沿二分之一時，李清伸手將熱水器電源開關關掉了。

用毛巾往身上淋水…最后將花撒放回墻上架子上，從頭沖洗一遍。

李清洗完澡，穿上一套內衣，打開門，坐在洗澡間門口的竹椅子上，擦腳換棉拖。就聽姜翠在大聲西屋喊

“你們別關熱水器，就這樣開著。”

“不洗澡了，還開著干嘛呀？”

李清問歐陽，

“關了就關了吧”

第二天，李清還沒起床，姜翠就在咆哮

“你們別動熱水器，別動熱水器啊，安裝師傅把我調好了，不要擰來擰去！讓你們搞壞掉了！

電別關！電熱水器燒水非常慢，開關不關，就有熱水！你們一搞，搞壞掉了！“

李清在歐陽面前嘀咕

“我只是把水溫調低了點，哪里壞了呢？我再調回來吧，洗澡時電源要關掉，邊洗澡邊燒水不安全。”

李清對歐陽解釋，

“媽不識字，不懂嘛？我來去調回來“

李清哭笑不得。

李清起床了，下床攏了攏頭發，

“萌萌，你要不要小解，我去倒痰盂了”

“我起來了，睡不安穩，怎么比上學還緊張啊？”

“你還不如起來，你奶奶左一趟右一趟來催你吃早飯。”

李清拎起痰盂，穿過堂屋，去廁所。

李清洗刷過痰盂后，來到東屋，端起臉盆，拿了毛巾、牙刷、杯子，到堂屋書按處擠點牙膏，端起臉盆，去廚房提了瓶熱水，向洗澡間走去。

李清洗漱完畢，從洗澡間出來，

萌萌一手端杯子，一手拿著沾有牙膏的牙刷，徑直往洗澡間走來，

“萌萌，刷牙啊，刷牙就在大門口旁邊刷，別到洗澡間刷牙。”

李清裝作沒聽見，走回東邊房間，歐陽正在房間，

“什么意思呀？建個洗澡間還不讓在洗澡間刷牙，金龍殿呀，下回別催我回來，煩人。”

“哦，我早上也在大門口刷的牙，沒去洗澡間”

正月初一還是去宋南芝住處聚會。

歐陽、李清和萌萌，早早起床，先去本莊一家一家拜，拜過后回來吃早飯，姜翠在土灶下了面條，炒鍋里還有肉絲蛋皮雞湯作澆頭，成金一家也拜完本莊人家年回來了。

李清盛了碗面，舀了點澆頭，端起碗往外走，在廚房門口遇到姜翠進門，姜翠眼睛直盯著李清碗里，李清往旁邊一閃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