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絲萬縷的勾連
書名: 天蝎之殤作者名: 來碗兒周本章字數: 4516字更新時間: 2019-08-11 09:27:32
在渺小的邪惡想法,僅需一次行動便會在心中生根發芽!
為了防止民眾的恐慌加劇,警方對發生在市郊新區三街八棟別墅的事件予以封鎖,兩名幸存者口述的情況基本一致,警方將二者的口供作為本次事件的重要依據,以此為基礎在調查了死者的身份后得出以下結論
兇者一,汪啟(已經死亡)現年38歲,曾因多次非法飆車,非法改裝車輛,危險駕駛被拘捕,生前與死者紀玲蕓,杜飄絮,周子文均不相識,因故闖入死者宅邸(依幸存者口述,不排除受人指使的因素)勒求財務,在協商無果后,與房子主人紀玲蕓發生爭斗,并置后者死亡。
兇者二,連環案兇手(暫定),將施暴中的汪啟殺死,并對杜飄絮進行了侵犯,在周子文的反抗中致其重傷,因拘捕失敗現場乘車逃走(疑有同伙作案)。
......
站在紀玲蕓墓前的藍斐,看著隊員們給自己傳來的調查報告,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會冷靜地分析出此次事件最大的問題在于兇手為什么會盯上杜飄絮?是否與前一陣子關于她的八卦有關?又是誰放出去的消息?
可現在他腦海中只有母親五年前對自己說過的那句“人算不如天算”!他完全沒有想到五年前與母親的那次“特殊爭吵”竟是母子二人的訣別,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昨天的事!
后悔嗎?
他每天都活在掙扎中,越是想抽身,越是陷的更深,當偶然的邪惡想法被付諸實踐后,它就會逐漸長成一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的同時左右一個人的想法和行為。
......
住在醫院期間,兩人所在的病房僅有一墻之隔,周子文被送到醫院后始終處于昏迷狀態,而杜飄絮看似清醒但不愿意多說一句話,不愿見任何人,她想逃離人群奇怪的注視,逃離這個讓她毫無安全感的環境。
她像一只受驚的鴕鳥,丁點兒的動靜都會嚇倒她,于是她拼命的扎進被子里,借這樣的方式能讓自己得到少許的安全感,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恍惚中她感覺有一股炙熱攥著自己,她下意識的想要縮回,卻被緊緊握住。
那溫柔的觸感是久違的熟悉,如一股暖流般淌向她冰冷的心間,她像剛剛來到這世上一般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迎接她的是藍斐那張堆滿笑意掛著淚花的面容。
“斐!”
一聲嚎啕杜飄絮所有的委屈與痛苦潰堤而泄,她弓著身子在藍斐的懷抱中不住的顫抖,藍斐磋磨著,悔恨著!
杜飄絮哽咽著“斐...我想回家...”
“回家...回家...帶小絮回家!”
如同當年一樣,藍斐在眾人的矚目下懷抱杜飄絮離開,在他的懷里孤獨漸漸消散,畏懼已然離去,望著他線條分明的臉孔,他依然是那個為了自己無所不能的英雄,他回來了,在自己需要他的時候守護在自己身邊。
來來往往的人群,向藍斐投來或羨慕或崇拜或驚詫或不解的目光,當過多的關注集中在某一個人身上時,他就會感到有責任有義務,來滿足他們的期待。所以年少激進的“校草”藍斐在同學們的期待下,向“第一美女”“校花”的杜飄絮發起攻勢,抱得美人歸。
而在歷經人生軌跡的蹉跎后,曾經虛榮的儀式感已經蕩然無存,在認清血粼粼的現實后,藍斐才明白懷里的這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自己僅剩的親人。
......
畢導知道周子文出事的消息是在三天后,當他急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里已空無一人
“護士,這床的病人呢?”
“哎?上午檢查的時候還在?”
“他是不是出院了?”
護士搖搖頭“他現在的情況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不能出院...”
“嘿,那就奇怪了,這小子不老實在醫院待著跑哪去了?”
......
新曙光小區6棟7門,周子文躺在沙發上,歪頭望著面前泛黃曲鏡中歪歪扭扭的自己,吊頂的水晶掛式被風吹的嘩啦作響,他有氣無力的訴說著“最近發生了好多...意料之外的事...”
曲影晃動即便在模糊中也依然能看到鄒耀邦挺拔的軍姿,他十分質疑子文的話“你覺得是意外?”
“準確的說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導致的意料之外...”
“過于感性的人會發生這些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對于你...我還是持保留意見...”
“我都這幅樣子了,你能不能說點安慰人的話...”
“你應該想想怎么和我們交代,因為你沒完沒了的私事,你在耽誤著大家的時間...”耀邦指著樓上“...這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重點...”
周子文無意爭辯“謝謝你的提醒...”
“好了,你們兩個...”
即便是語氣略顯沉重的責怪,但仍然無法遮蓋那如百靈鳥般脆亮的聲音,一頭烏黑的長發疊堆在子文的腹部“傷的還真不清,這么虛弱應該在醫院休息才對,跑出來傷口惡化了可不好”
子文苦笑“總算是聽到一句關心的話...”
“對于結了婚的男人自然有老婆關心,我更在乎的是我們的身體...”
“小哲他...我...我...”
“別婆婆媽媽的...”耀邦正聲道“...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沒有那么簡單...”
“不用太自責,很多事都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
“小哲不在了,到時候小羽問起來怎么說?”
“怎么說?他總得學著長大,學會面對...”
她搓著自己的頭發說“要不...小哲就算了?”
兩人異口同聲語氣堅決“不行!”
“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差一個都不行...”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不管怎么說,小哲的死,我都要負責任...”周子文的語氣突然硬了起來
“你想怎么負責任?你自己那攤子事都沒弄清楚,你還想節外生枝?”
“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那就等你處理好了再說別的...”
“你們倆就不能...哎...子文...你是怕兇手會再傷害飄絮吧?”
周子文搓了搓臉“我是在想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她呢?現在兇手跑了那他會不會再次作案呢?如果在發生一次這樣的情況,那...”
鄒耀邦與她交換了眼神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嗯...事情確實比較蹊蹺,可能...我是說可能啊,是不是她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你...所以才...畢竟你們最近的關系有點...”
周子文聽出她話里的提示“你想說,事出有因?”
“必然!”鄒耀邦肯定道
“你覺得,找夫人聊聊會不會對你們的關系有幫助,畢竟她在這方面比我們是有經驗的...”
鄒耀邦十分不滿“干嘛要麻煩夫人?”
“因為夫人是這里除子文以外,唯一結了婚有夫妻生活經驗的人,難不成請教你這個呆頭大兵...”
“你們能不能不把問題復雜化,很簡單啊,直接當面問不就行了嗎?”
周子文無奈“我了解她,她是個敏感的人,沒有那么快從陰影中走出來,況且她現在根本就不接電話...”
“所以去找夫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
泃陽市第二高中,因為正值周六學生放假,校園里只有零星補課的學生和在校執勤的教職工,蔚黎開車一路跟著周子文來到校門口,一個身著黑色職業裝的成熟女性正好出來迎他,在兩人交談中周子文連連彎腰示意,這些肢體語言均表示他對眼前這個人很是尊敬。
蔚黎納悶是誰能讓周子文這么謙卑,兩人寒暄著走進校園,蔚黎一直守在門口直至深夜周子文才獨自出來。出于第六感,這個女人引起了蔚黎巨大的好奇,一連三天都等在校門口,但卻再也沒有見過她。
自從上次與周子文見過面后,蔚黎就搬離了原來的地方,為方便行事這次她反其道行之在市中心租了一個帶地下室的房子,由于用了太多乙醚的關系本就不通風的地下室,充斥著刺鼻的氣息。
蔚黎踢了踢昏睡在地上的男人見沒有任何反應她放下心來,開始整理自己連日來的成果,特別是關于周子文與那女人的照片,她一張不剩全都打印出來,逐張逐張地細致觀察,雖然看不清面部輪廓,但從形體和舉止來看,都是一個非常優雅知性的女人,她看著照片入迷,絞盡腦汁的想知道她的身份,卻忽略了身后緩緩睜開眼睛的男人。
他環顧整個房間,確認只有蔚黎一個女人后悄聲起身,趁她背對著自己沒有絲毫察覺猛撲了上去,就在快要掐住蔚黎脖子的時候,束縛他手腳的鐵鏈突然繃緊,他反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蔚黎惱怒將手里的照片扔在他身上“怎么就是不乖,怎么就不能好好聽話,是我對你太仁慈,太放縱了,從今天起,從此刻起再也不會了”
她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給自己帶上防毒口罩和橡膠手套,往黑乎乎的毛巾中掉入乙醚,身體處于半麻醉的他根本無力反抗,再度陷入迷晃但不至暈厥的狀態,他能聽到蔚黎的咒罵,也能感受到自己被她拖拽著,但他就是沒有丁點力氣反抗。
蔚黎掀開位于角落里的下水蓋將他的頭塞到里面,充斥著自己屎尿污垢的下水道先是將他從麻醉中熏醒,待他清晰的感受到污穢流到自己的眼睛、鼻孔、耳朵,以及兩個發旋的時候,濃烈的惡臭又令他陷入昏沉之中,許久許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活著。
要想徹底馴服一個人,必須在心理上擊垮他,沒有什么比非人的凌辱更能使人放棄抵抗,這就是從他進入到這間地下室開始從未停止的待遇,蔚黎察覺到與最開始相比他已經失去了那份狂傲和自滿,取而代之的是無力的哭喊和受盡折磨后的虛弱。
他像一條使不出任何力氣的落水狗,快速而沒有規律的急喘著,他眼前出現一只爬動的蛆蟲,看著它一蠕一蠕的樣子,他內心充滿了羨慕,他的目光在追隨這只蛆蟲的時候,忽然發現了照片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用力的眨眨眼睛愈發確定,沒錯,是她,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老師!”
蔚黎頗感意外“你認識她?”
“老師!”
“告訴我,她叫什么名字?”
“媽...媽媽...”
蔚黎咬牙切齒非常不滿“看來你還沒有學乖...”拉扯鎖鏈再次將他塞進下水道,反復幾次直到她筋疲力盡為止。
恍惚中他叫著“褚...褚老師...褚老師...”
“褚老師!?”
蔚黎試著搜索泃陽市第二高中姓褚的老師,其結果顯示整個學校有且只有一個人“褚妤驕”點開這個詞條后其驚人的履歷簡直讓人汗顏。
以繪畫專長畢業于國際藝術名校,其抽象畫作以獨特的新意備受認可,是國內首個以女性畫家身份擔任國外畫家協會名譽主席的人,不僅如此褚妤驕同時兼任慈善機構理事、基金組織主席、公益大使等多個社會頭銜,可以說在眾多身份里,泃陽市第二高中校長的職務算最不起眼的,可她偏偏就扎根在這里,而且還擔任英語教學和班主任的工作。
資料顯示褚妤驕現年32歲已婚,但從照片中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出于女人的嫉妒,單單就從氣質上而言,如果蔚黎和她站在一起完全會被她的氣場所覆蓋,自認為是佼佼者的蔚黎僅僅是在照片面前就有一種完敗的感覺。
這個名叫“褚妤驕”的女人有些可怕,她所散發的魅力換做自己是個男人也會被吸引,這樣的女人究竟會被什么樣的男人征服呢?
關于她的丈夫沒有過多的介紹,只是簡單的提到了是一位神秘的富豪,在本市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本市?舉足輕重?蔚黎隱約感到了什么“不會,不會...”
在泃陽市,論財富論地位,還有誰能與本市最大的“薛氏集團”掌門人“薛鵬宇”相比,這位身家百億的神秘富豪幾乎沒有人見過,外界一度質疑是否真有這個人的存在。
關于他的種種猜測并不影響他在泃陽市的地位和影響,“薛氏集團”以他的名義陸續投建了醫院、學校、劇場、住宅、設備工廠等,每年在公益事業的捐款都在億元以上,一系列的舉措為他及整個集團贏得了良好的口碑。
由于之前沒有正規的調查公司愿意接受蔚黎的非常規調查委托,她只得以高出市場5倍的價格找到私人機構,她自以為進行的消無聲息但還是低估了薛鵬宇的勢力,雖然他已經手下留情,但她的研究生涯就此斷送。
蔚黎再度翻看這份來之不易的資料,里面詳細注明了“薛氏集團”的股權分配結構,其中薛鵬宇個人以40%的占股比例位居第一大股東,剩余的40%以平均的方式分配在10位股東身上,10%作為股權激勵分配給員工,剩下的10%則由一家名為“七色彩虹”的基金會持有。
順藤摸瓜蔚黎繼續深挖通過查詢“七色彩虹”基金會的情況,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這家基金會的現任主席正是褚妤驕!
她竟然是“王”的女人!她竟然是“王”的女人!
一股莫大的挫敗感羞得蔚黎無地自容,在那一刻她的腦子少有的陷入空白,對方甚至還沒有出手她就已經一敗涂地,盡快她不想承認但這樣的女人確實配得上自己的“王”!
“不...只有我...只有我...王只能擁有我一個女人,只能是我,只能是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