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沐歌眼睛飛快地瀏覽這家爆炸工廠的背景資料和相關信息，耳朵接收著大劉交代自己的注意事項。感覺上沒有花太長時間，沐歌就聞到了一種奇特的味道。

有點像橡膠被焚燒的味道，很難形容，但聞起來就讓人覺得不健康。

大劉把車窗關上，罵了一句臟話。

透過車窗，沐歌看到遠處依然在冒煙的建筑。離指定停車點只有一小段距離，但消防車、救護車、警車、私家車已經把路擠得滿滿當當。

“這么大陣仗，看來是蓋不住了。”大劉小心地轉動方向盤，試圖見縫插針地找到還能停靠的地方。

沐歌沒有來得及深思“蓋不住”是什么意思。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等會需要干什么，可以采訪誰。

人員傷亡情況跟醫護人員了解是最快的；爆炸起因和火勢情形應該和消防人員了解，這次爆炸可能產生的環境危害是不是也得跟他們了解？工廠的負責人也應該找一下，說不定還得約個專訪。

沐歌表情肅穆，心中卻隱隱興奮：她不知道別人是工作多久才有機會外采，但她隱隱感覺，自己是幸運的。

大劉自己也是從新人過來的，又閱人無數，一眼撇過去，怎會不知眼前這個實習生想要大干一場的興奮和熱血。想象和現實的差距別人說再多，沒有親身體會到，總歸是不信的。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停車，兩人拿著東西，開始往事故發生點跑。

跑了還沒多久，就看到工作人員拉的警戒線。警戒線內外的人似乎都是灰黑色的，哪怕是破開的血肉上都沾染著灰黑色的污垢。慘叫聲，哭聲，工作人員疏散人群、引導維持秩序的喇叭聲，種種聲音混在一起，分散沐歌的注意力，讓她差點抓不到大劉的詢問。

“先去哪里？”

這聲詢問撫平了沐歌的無措，是自己要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先問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