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在磨破皮的腳后跟貼上創(chuàng)可貼，把腳重新塞進黑色高跟鞋中。

鏡子里的是另一個自己，從頭到腳，正裝加持。

雖然老吳頭說過面試對沐歌應(yīng)該不算困難，但她也不想出現(xiàn)任何紕漏。雖然通過筆試是自己的實力，但拿到入場券卻是老吳頭換來的。

也許，也許，還有那個人的功勞。

就在這一刻，手機提示音響起，是凌黎。

凌黎，凌黎。

沐歌點開這個名字，是一連串的航班信息。

“沐沐，這是董舒言飛倫敦的航班號，讓他錯過這個航班，幫我。”

沐歌看了一下手機顯示的當(dāng)前時間和航班的時間，沒有猶豫，回復(fù)信息，“我會盡力。”

她飛快收拾好所有東西，打車直奔機場。沒有回頭。

順著航班信息，沐歌看到了董舒言。

他一個人站著等待，藍(lán)白色的襯衫，背著的那個背包居然是自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分手之后沐歌從未再見到他背過這個背包，他居然還留著。

沐歌突然哽咽。

如果說在出租車上她還在想用什么方式幫凌黎留下這個人，而現(xiàn)在，那些設(shè)計都被她拋到腦后。

沐歌大聲地、肆無忌憚地喊出對方的名字，“董舒言！”

他回頭，表情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和欣喜。

沐歌飛奔過去，抱住董舒言。這是她想過很多次卻沒有機會去做的一件事，終于實現(xiàn)愿望了。

這一次，她抓住了老天給的機會；而這一次，她也準(zhǔn)備把凌黎的機會再還給老天。

“沐沐，怎么了？”董舒言的聲音從未這樣小心溫柔。

“對不起。董舒言，對不起。”

“我很喜歡你，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你了。”

“你說要在一起的時候我好開心，和你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很開心。”

“你說買東西給我的時候，我不是不開心，不是難討好，我只是害怕不能回饋給你同樣價值的禮物，所以不要。對不起，為了保護我的自尊心，讓你不開心。”

“你說要分手的時候，我好難過。我想求你不要分手，我一點都不灑脫。”

沐歌斷斷續(xù)續(xù)說著，感覺抱住自己的雙臂越收越緊。

“沐沐……”

“舒言，”沐歌從董舒言的懷抱中出來，抬頭認(rèn)真凝視著他，“凌黎拜托我留下你，我不知道你留下到底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懂這中間的利害關(guān)系。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愿意留下來嗎？”

為了我。

凌黎請我?guī)瓦@個忙，他找對人了嗎？

你愿意為了我，留下來嗎？

沐歌敞開心扉，鼓足勇氣，終于發(fā)問。這是對之前怯懦的自己的彌補。

董舒言凝視著沐歌的雙眼，表情變幻莫測，卻在沐歌的瞳孔中，歸于平寂。

他要開口了。

沐歌想，故事到底會繼續(xù)還是在這兒劃上句點，就在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