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踱步去茶水間打水，卻在門口便聽到議論。
“蕓蕓，她真的說了是莫經理讓她去的？”聽聲音，應該是秦依雅。
“是啊，她告訴我的，每次露臉都有她，要不是她身高不過關，我覺得她都能跟你們一樣做禮儀了。”林蕓蕓語氣有些酸。
秦朝暮揉了揉臉，打算回去，等會再去洗手間吧，就知道這些議論會有。
“不知道的還以為莫經理跟她有關系呢！”
“誰知道呢，長得一張狐媚臉。”
“話不多，骨子里騷著呢……”
“…………”
秦朝暮聽著這些話都覺得有些免疫了。她真的不認為自己長得好看，頂多也就算是七八分的美女吧，明明什么都沒做，卻總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明天外展活動聽說你也會去。”劉耀不知道什么時候走近，倒是嚇了秦朝暮一跳。手里的茶水晃了一下，胸前的白襯衫打濕了一點。
“抱歉，我不知道你膽子這么小，嚇到你了。”劉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
秦朝暮擺了擺手淡笑：“沒事，我剛剛在想事情。”
“等會我去給你買件襯衫，當做賠禮了。”
秦朝暮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就濕了一點點，沒關系的。”
劉耀卻是堅持：“讓別人看到到，會說你邋遢，茶漬看的很清晰。”
秦朝暮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她今天也不一定能賣出去車。
意外的是沒過多久，劉耀真的給了她一件襯衫，吊牌還在，價值很是不菲。
這一件襯衫夠她半個月工資了。
秦朝暮覺得太貴重，不想收下。推脫之間被林蕓蕓看到了，只見她狀做興奮拉著袋子看了看：“es的牌子，劉耀，你該不是真看上朝暮了吧。”
劉耀撓了撓后腦勺：“我嚇到她了，這是賠禮。”
林蕓蕓卻是又道：“她身上的襯衫也就一百來塊，你這賠的可是十幾倍。”
秦依雅優雅的拿著杯子從幾人之間走過，語氣有些怪異：“秦朝暮，你就收著吧，好不容易有件大牌衣服，明天活動可別穿地攤貨去啊，多丟人。”
秦朝暮有些無語，譏諷她寒酸也不至于這樣吧。
坐在桌子前，有些憤懣，這窩囊工作，不如不做算了。
干嘛一個兩個總找她晦氣，原來不討喜的人，在哪里都是這樣。
想起上學時候也是，就因為從小沒有父親，總是被人排擠。
上了初中之后，便開始混日子，肆無忌憚的，抽煙喝酒泡吧。欺負她的人倒是少了。
只是，人還是要學會成長的。
記憶里最后一次的放縱，終歸是害人害己。
想起年邁的母親，心里有點懊悔，想家了。
眼睛有些澀，偷偷的躲到洗手間抽了支煙。
尼古丁穿透肺葉，那股難耐才得以緩解。
一晃竟然已經過去兩年了，可那是快樂的日子依然歷歷在目，不知道那人，現在過的怎么樣。還有母親，是不是依然生著自己的氣呢？
“秦朝暮又去哪里了！”聽到主任在外面喊自己，秦朝暮匆匆趕了出來。
“主任，對不起，我……”
“閉嘴吧，還能不能干！不想干就滾蛋！一天到晚見不著人，來了客人也沒見你出來，新來的都賣出去車了，你倒好，躲洗手間抽煙，一身的煙味，真不知道莫子喬留著你干嘛！”
聽著苗主任一聲聲呵斥，秦朝暮乖巧的點著頭。
這一次，是她的失職。
來了客人，她沒有出來接待，導致前廳忙的不行，她該被罵的。
劉耀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秦朝暮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朋友今天會帶幾個朋友過來買車。”
秦朝暮搖了搖頭：“是我的錯。”
下午又被莫子喬一陣訓話，劉耀下午賣出去兩輛車，其他銷售也有賣出車子。那一陣太忙，連莫經理和苗主任都出去接待了。
聽著訓話，秦朝暮也見機說幾句認錯保證的話，真的是被罵的狗血淋頭了。
晚間，一身疲憊的回了家，肥喵依舊坐在門口等著，秦朝暮霎時間覺得眼眶一熱。
抱著肥喵窩在沙發里。
不是委屈，今天確實是她的失職，只是覺得有些難過。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總是多愁善感，想起遠在家鄉的母親，還有那個不愿提起的哥哥，心里澀的不行。
年紀大了，終歸是念家。
微信在一直響個不停秦朝暮拿起手機，看著許久沒有動靜的社交軟件不停的響。
軟件官方發送了不少的祝福，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閉了閉眼睛，有點澀。
兩年整了，那道坎兒還是過不去的。
有一封郵件，隨手點開，心神巨震。
南方有木：小暮，生日快樂。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秦朝暮的心臟跳動的厲害。
無論過了多久，看到郄楠的網名，總是讓她的心一陣說不清的亂跳。
南方有木（郄楠）：“小暮，在嗎？”
秦朝暮的手指顫了顫，兩年了，再任性，也該夠了。
漸暖（秦朝暮）：“在的，謝謝你的祝福。”
對方沉默良久，才發來一句話。
南方有木：“最近還好嗎？”
秦朝暮苦笑，好與不好，都是自己選的路啊。
漸暖：“還好，媽還好嗎？”
南方有木：“你給媽打個電話吧，她很想你。”
秦朝暮閉了閉眼睛，會嗎？以媽媽的脾氣，估計是不會認自己這個女兒了吧。
南方有木：“能說一下你的位置嗎？”
秦朝暮良久才回復：“怎么了？”
南方有木：“我想帶媽媽去看看你。”
秦朝暮擼著貓了手頓了頓：“過年的時候我回去。”
南方有木：“好，我們搬家到老城區了，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然后打出一段數字。
平淡的對話，卻令秦朝暮久久沒有平靜心緒。
兩年時間的躲避，都沒有想好該怎么面對家人。
郄楠，是秦朝暮這輩子都得不到的夢。
撫了撫平坦的小腹，這里，曾經有過一個生命。一個她跟郄楠的結晶，可他卻是不被歡迎的。
就在剛滿六十天的日子里，被結束了生命。
秦朝暮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午夜夢回間哭成淚人，也得不到救贖。自己犯下的錯，終歸要用一輩子來償還。
秦朝暮，你就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