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你想的周全。本宮還要重重的賞你,只是前功已經盡賞,這可如何是好?”不待田青天推辭謝恩,朱慈烺緊跟著說道:“有了!再給你一項功勞大大的任務不就好了,大功告成之日,只怕封你禮部侍郎也不為過。本宮真是聰慧!在這里,就先預祝田大人高升了。”
田青天本來要客氣推辭的話到了嘴邊,竟然生生的飄散了。
他立在那里,拱著手,彎著腰,撅著腦袋,看著朱慈烺。臉上的笑容只收回了一半,僵在那里,半晌口中才擠出個“謝”字,心里卻把朱慈烺埋汰了一頓:“這小白臉真不是個好東西!吃人不吐骨頭呀!老田俺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當日真該不畏艱難,堅定信念的追那郭升而去。踏踏實實做個反賊不好嗎?非要反正做什么好人!真沒想到,這太子的心比反賊的的還要黑呀!”
“我軍大勝已經威懾群雄,現下天下大局就在西安。田大人快馬加鞭趕往西安,待我問候闖王,謝他當日不殺之恩。一定要他相信,我與他結盟,共抗滿清,好讓他安心的替我消磨清軍實力,爭取時間。”朱慈烺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完成任務之后不必回來,由陜入川,去見那張獻忠。和在西安一樣,安撫張獻忠之心,他不比李闖勢力威望。我封他個大西王,以后或入閣,或代大明鎮守四川,如黔寧王沐英舊例。”
田青天暗暗咋舌:“太子可真是個大忽悠,要不是身居高位,他自己去說肯定比俺老田有效。”
朱慈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青天,還有個枝節。你見了張獻忠要與他說,即為明臣,當要愛惜大明百姓。我會下詔,命四川官吏百姓尊他王令,不可肆意亂殺。”
看著田青天有些莫名其妙,朱慈烺也不解釋,這玩意沒法解釋呀!雖然朱慈烺不確定張獻忠屠川是確有其事,還是清朝抹黑。但無風不起浪,就算他沒殺那么多人,但一定是殘暴得很的。給他套個緊箍咒,大明百姓,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還有,張獻忠有幾個義子,我要李定國!”朱慈烺斬釘截鐵地說道。
“啥?此子貌若潘安?”田青天滿臉問號道。
“...田大人可知本宮練就了一項絕學,名叫無影蓮花腿!本宮經常與馬指揮使切磋,有空要向田大人請教請教了。”朱慈烺陰陰的說道。
田青天不知何意,但是余光掃見馬阿大身子微微一顫,頓時覺得朱慈烺說的不是好話,趕緊打岔道:“下官愚鈍,還望殿下明示。”
“哼!”朱慈烺冷哼一聲,一副饒你狗命的表情,說道:“這李定國年少有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本宮眼下急缺人手,自然想招攬到麾下。只是張獻忠倚重他那幾個義子。我記得有個叫孫可望的,應該年長李定國幾歲,你可暗施詭計,教唆孫可望嫉妒李定國,然后請張獻忠派李定國率軍前來護駕。嗯,就是這么個章程,如何發揮就靠你自己了。也不是強人所難,你盡力而為即可。”
田青天趕緊說道:“下官必定全力以赴,完成太子所托。”心里又默默地加了一句:“你真當自己神仙呀!秀才家中坐就知天下事,連遠在四川張獻忠家中人物關系都能知道?”
直到田青天見了張獻忠之時,朱慈烺所言一一應驗。才驚為天人,對朱慈烺徹底的崇拜起來,甚至在家中偷偷立了朱慈烺的神像,每日跪拜禱告,保佑自己妻妾成群,兒孫滿堂。
田青天被朱慈烺當驢使喚,一日三催,只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帶著人馬上路了。好在田青天入陜繞經河南,皆為南京和郭升所占。現在太子的身份挑明,郭升又是兩頭交好,沿途基本不會有什么危險。由陜入川那更是李自成與張獻忠交界,除了路途艱險些,安全也是有保障的。
逼走了田青天,朱慈烺興沖沖的趕往青島去見孟章明。因為田青天給他帶回來將近一千萬兩的白銀,還有南京朝廷資助的糧草輜重,刀槍火器,甚至南京軍械局監制大炮也有不少。當然,除了現銀,剩下的軍需物資都是走運河航道過幾日才能到達的。
但這阻擋不了朱慈烺激動獻寶的心情,甚至忘了寧貞兒隨時回家,帶著馬阿大就跑去了青島。馬阿大倒是記得,可昨日田青天事件搞得他也不知該不該提醒朱慈烺了。
“唉,這個喜怒無常的小白臉!”馬阿大昨夜送田青天回住處,田青天不甘心的埋怨了朱慈烺幾句,小白臉這個稱呼一不留神禿嚕出來,被馬阿大聽了,深以為然。也成了他心中埋汰朱慈烺的專有名詞。
見到孟章明之時,這個文曲星下凡進士大老爺,正光著膀子,卷起褲腿,和一幫泥腿子一起扛著巨木在搭建船塢。
朱慈烺要建大船出海,青島村現有的船塢都是造些沿海貨運的小船或是漁船,所以擴建船塢勢在必行。只是眼下此地并沒有會造大船的工匠。朱慈烺的意思是寧可設備等人,不能人等設備。建設先搞起來,反正南京面子上已經奉他為主,要些下九流的匠戶想必沒什么問題。
朱慈烺看到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興致一下起來,三下五除二脫了上衣,退了馬靴,跑過去加入了勞動大軍。
孟章明見了趕緊過來勸阻,朱慈烺哪聽他勸,孟章明無奈只得任由朱慈烺妄為。
“顯之,別愁眉苦臉的,勞動光榮呀!你個進士不也斯文掃地了?之前咱們不是說了要為大明富強努力。管他那些虛榮作甚!”
“呵呵,太子教訓的是。只是天氣漸涼,太子袒胸露背,要注意身體呀。”
“你一介書生都不怕,我好歹也是習武從軍之人,難道還不如你?”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不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