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氏父女二人吃飯的時候，汪強回到了療養院。

他和老帽離開巴黎之后先去了里昂，準備再去搜一次猶太人的房子，結果就發現那棟房子被掛上了出售中的牌子。

老帽假裝成租客向中介打探，對方見他并無意購買，只說房東是個年輕人。于是當夜他們一起潛入了別墅。

這次還真讓他們發現了新的線索。

“那人肯定是死了。”汪強低聲說道：“熒光燈一照地板縫隙里都是痕跡，墻紙估計是整個換了新的，老帽說很可能不止一個人被害，不然現場不會流那么多血。”

沈明夫也不回話。做好了熱身，便開始在跑步機上慢走，他如今的訓練量還不大，依舊是屈伸練習，和肌肉力量恢復的練習。因為他已經可以獨自完成，護士只是在開始和結束的時候來看看。

“根據老帽的消息渠道說，我被人追殺的時候確實有警方接到舉報說我所在的區域有人販毒，但只是這樣的話，出警的不應該是便衣，也不應該一上來就要我的命，所以也說不好是什么情況。”

又是販毒？沈明夫終于看向了汪強：“國內有什么新消息么？”

“除了胡剛還是老樣子，有幾個高層也退出拉鋸，慢慢開始自己的活動，趕尸人那邊目前沒查到什么消息。就是...小風一直在想辦法聯系我。都是老帽的人給的消息...”汪強對老帽的情況其實也不太了解。

“嗯，那就讓他的人告訴小風你在巴黎被追殺的事情。”

“老大...”汪強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措辭：“安全屋是不是小風他們...”

“不是，他們幾個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不至于。只是他們幾個小孩子演技差，別節外生枝了。”

“老大，鼎爺這次估計兇多吉少了，那個委托算是他私下讓我們幫忙的，而且現在也走到了死胡同，我們真的還有查下去的必要么？”

沈明夫停了停，不答反問：“你覺得，在梅茲，我為什么會被追殺？”

汪強搖搖頭，沈明夫加快了跑步機的速度：“怎么就那么巧，鼎爺讓我們查歐洲區的前負責人，就剛好有一個任務需要人來歐洲；怎么又那么巧，我前腳出事兒，鼎爺后腳就被抓了；更巧的是我們剛查到這個猶太人，你就被舉報差點被捕，而他的房子就要被賣了。”

“你是說...這所有的事兒，是相關的？甚至可能是個局？”

“我不知道，不過，我不相信巧合。”

“但現在我們人手太少了，這么查下去，萬一是咱們應付不了的事兒呢？要不，找Villas先生幫忙？”

“不必了，前幾天我問過了。”沈明夫笑了一下，看了汪強一眼：“他不想參與。還告訴我，Alice快結婚了。”

汪強一愣，接著無奈地笑了：“我和Alice沒那回事兒，就是...老同學，連前任都不是。”

沈明夫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還有一個巧合...”

“練完了么，我爸給你帶了份午餐。”衛歐陽一手領著飯盒，一手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看著屋里的兩人。

這人...看著自己的表情怎么那么眼熟。

“你一定是汪國的哥哥吧。”

沈明夫停下了跑步機，向衛歐陽招招手：“過來。”

衛歐陽走過來后，他接過飯盒：“汪強。這是衛歐陽，也在這里休養。”

“你好。”衛歐陽伸出手，汪強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心中罵了一串不能播出的字眼，實在沒法裝作鎮定，滿臉疑問地看向沈明夫。

沈明夫拉過衛歐陽的手往外走：“先去吃飯。”

“噢。”衛歐陽看著兩人牽著的手，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額頭，然后回過頭看了汪強一眼，小聲對沈明夫說：“沒準備你哥的份啊。”

沈明夫低頭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沒事，我跟他分著吃點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衛歐陽忍不住說：“你倆長得，真不像親生的。”

沈明夫點點頭：“確實不是親生的。”

衛歐陽以為自己問了什么不合適的話，晃了晃牽著沈明夫的右手：“對不起哈，多嘴了。”

沈明夫對衛歐陽笑了笑：“沒事兒，反正一看就看得出來。”然后也學著她的樣子晃了晃手。

衛歐陽感覺耳根又在發熱，清了清嗓子：“我說這位先生，我還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呢，你這么牽著我不太合適吧。”

沈明夫左眉一抬，丟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你說得對。”說著微微松開了手。

衛歐陽趕緊抓住：“我現在答應了。”

沈明夫抬起兩人牽著得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嘖，這人干嘛老撩人。

衛歐陽低下頭，嘴角悄悄上揚。

三人走到衛歐陽病房時沈明夫就松開了手，讓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和汪強回了他的病房。

臨走前對衛歐陽說：“你打算跟你父母說我們的事么？”

衛歐陽沒考慮過這個，她概念里談戀愛肯定是會遭到父母反對的，畢竟....她以前那算是早戀從來不敢告訴父母。后來成年了，但出國留學這幾年也沒正經談過......

“晚點再跟他們說吧，”她下意識地又想摸頭上的疤，然后生生忍住了，自從拆線后似乎就不小心養成了這個壞習慣。

“等我爸回國了再說，嗯，不然他都不放心回國了。”

“行。”沈明夫點點頭準備離開。

“誒，等等。加個微信吧。”衛歐陽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沈明夫從善如流，配合地掃了她的二維碼。

汪強全程一語不發地看著，不知道沈明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兩人回到沈明夫的病房，他看見沈明夫自然地打開盒飯吃著，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這真是那個衛歐陽？”

“認不出來？”

“不是，只是有點難以置信。她怎么會在這里。”

“那就要你去問Alice了，弟弟的女友是什么來頭，做哥哥的關心一下沒什么問題。”

汪強被他的話噎得一哽。

“就為這個你假裝跟她交往？”

沈明夫沒有回應，轉而問道：“你上回說她那個同學親戚是意大利黑手黨，又跟凱爾家有什么關系么？”

“不太清楚，只知道凱爾家也是做藝術品貿易的，”汪強說得有點心虛：“但當時情況沒顧得上再深入調差。”

“讓老帽再挖一下，順便再過一遍她父母的關系網。”

汪強摸摸鼻子：“嗯，這確實太巧了，她該不會真的有問題吧？但她剛一副第一次見我的樣子？難道是法國區的人？耗子騙了我們？要不我讓老帽查查西班牙的交通記錄和病例？”

“嗯。”沈明夫點點頭，過了一會才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說道：“哦，她說她失憶了。所以別露餡了。”

其實如果汪強看到小姑娘之前的狀態就能像沈明夫一樣判斷出出車禍的真實性。但就算車禍是真實的，也無法解釋很多事情，比如衛歐陽為何能住進這樣級別的療養院。

沈明夫之前先后得罪了Alice和他父親，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從院方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衛歐陽只說是她母親的朋友安排的，她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才放手汪強去深入調查。

想到這里，沈明夫再次開口：“我上次在她的U盤里放了一個追蹤木馬，讓老帽定位看看。”

“我艸，老大，你這也太老謀深算了...”汪強一時沒忍住爆了句粗：“不是，我的意思是，太有先見之明了。別告訴我你還備份了一份情報。”

沈明夫冷冷看了他一眼，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