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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互訴衷腸

他垂眸,俯身將冥河的頭護在自己的心口,接著道:“很小的時候,我便見著母親多次偷偷的在無人的角落里哭泣,直到母親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母親,這一生,都毀在了霍正橋手上。母親曾是御者,自小便被許了人家,只待及笄便可出嫁。怎奈,世有不良人,妄圖母親家中權勢,助其掌一世家主。母親年幼,在霍正橋百般誘騙之下,珠胎暗結。即便后來母親看清霍正橋的為人,可為了我,霍家,便成了她一世的牢籠。再后來,那個原本與母親有婚約的男人知曉父親的所作所為后,不顧家中長輩反對,毅然辭去家中主君之位。他廢了一身修為,被逐出了本家,只為母親一人。他愛母親至深,哪怕知道是陷阱,為了多看母親一眼,仍不顧個人生死,毅然決然地守著母親。我清楚地記得,那被釘在木架上,卻依舊堅定不悔的眼睛。母親那日為他穿著嫁衣,那時的母親,好美。母親為了那個男人執劍自刎,只求霍正橋給他一條生路。可那個男人,怎舍得母親獨赴黃泉?他憑著蠻力掙脫開釘在自己身上的鐵釘,踱著步子將母親抱在了懷里,仰天長嘯。那一聲嘶鳴,我終生難忘。他就那樣癡癡地抱著母親,走向身后的烈火中,隨著母親一同,挫骨揚灰。那時的我,只有六歲,只能被關在籠子里,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生身父親逼死!而這道疤,也是那時他賜予我的!”霍不厭自嘲一聲,摸向自己的左臉。疤痕雖看不見了,可在霍不厭心中,它永遠刻在自己的臉上!

冥河明顯感受到他那微顫的身子,她知道,他在壓制自己的情緒。

冥河一個翻身,側坐在金翼獨角獸身上,環住了他的腰身。她緊緊地貼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我在這里,以后,有了我,你便不再是一個人了。”

霍不厭心口一窒,眸中的傷逐漸褪去,只剩那滿目汪洋的柔情。

她說,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是呀,不是一個人了。”霍不厭的嘴角慢慢揚起一抹明艷的笑。

“那后來呢?”冥河調轉話題,不希望他再沉浸在喪母之痛里。

霍不厭撫了撫冥河的腦袋,接著說道:“此后,三年,我便一直被霍正橋關在院子里。直到后來與依家定親后,他才開始重視起我來。許是他壞事做得多了,報應便落在了他的子嗣身上。母親死后,他前后納了十幾房妾侍,都無所出。所以,我便裝做一副風流不上進的模樣,到處給他惹麻煩,敗壞他霍家的名聲。他利用母親得來的一切,我全部都要翻倍的討回來!機緣巧合之下,我被一老者收為弟子,御術大增,成了昆侖天的少主。后來,我才知曉,這名老者,竟是原與母親有婚約之人的父親。三年前,自我正式接手昆侖天那日起,我便改了規矩。明面上,我昆侖天依舊是世人眼中御士所仰望的高峰,行守護之責。明面之下,我重組昆侖天勢力,建立暗獄,專誅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順便,收點銀兩,攢錢娶媳婦兒。”說到這里,霍不厭嘴角輕挑,俯身蹭了蹭冥河。

冥河眼角微跳,尷尬地顫了顫嘴角:“所以說,五洲御士皆歸你統轄了?”

霍不厭呵呵一笑,點了點頭。

“這么說,昨夜,你是故意跳進冥河的?”冥河面色微暗,審視一般地看向霍不厭。還想著自己能保護他,沒成想,他竟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狐貍!壓根不需要自己出手,那自己次出頭,豈不是······怎么辦,怎么辦!若是他弱勢一點,那自己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保護他,讓他依賴崇拜,最后愛上自己。現在倒好,人家本事大著呢,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活得很好。這樣的男人,更需要女人的崇拜,而不是一個有些許暴力傾向的女人,只有弱勢,才能彰顯自己的男人氣概!完了,這次徹底完了,這幾年白睡了!

冥河腦袋迅速地轉著,不知所措地咬著下唇,直呼失策!

見著冥河那欲哭無淚的小表情,精明如他,怎會不曉得她心里怎么想的?只好哄哄了,“不過,昨夜確實是我的疏忽。那日誘依合人出城伏殺,原本走的是另一條路,陰差陽錯之下才掉進了冥河。為了隱藏身份,不得給自己下了秘法,封了御術。這才不得自救,遇見了你。也多虧了你,我才保住了性命。你可知,那冥河水可不同于旁的河水,它因水中寒毒而終年不封。入者,寒氣侵骨,輕言喪失修行終身癱瘓,重言當場斃命。也因著你,我才可毫發無損的活著,不是嗎?”霍不厭半真半假地說著,直到冥河面上浮出喜色,他才安下心來。

喜怒形于色,這樣的她,怎叫他舍得不放在心上。

冥河仰頭一樂,絕美的眼眸醉了霍不厭的心。

“照你的意思,你是要殺依合人?也就是說,你在別處埋了自己的人。你明目張膽地誘他出城,他若是死了,依家定不會饒過你。而你若是走了,那霍家就倒了大霉。那日,你走錯了路,沒有殺成依合人。而今日,我又陰差陽錯傷了依照人,依家定是要你負責的。你這隨我一走,依家定不會饒過霍家。你想借依家人之手毀了霍家!”冥河恍然大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霍不厭。可隨后一想,不禁又自豪起來:“這么說,我可是幫了你好大的一個忙了。你,要怎么謝我呀?”

霍不厭寵溺地看向冥河,低頭吻向她的額頭:“我不想動用暗獄的力量,讓他死在暗處。要死,定是要他身敗名裂的死。如今全城人都知霍依兩家不合,今夜依家滿門被屠,你說,我若是故意留下點什么痕跡,那官府的人查到霍家,會怎樣?況且,依家在朝勢力之大,一個小小的霍家又怎會敵得住世家大族的強壓?三日后,官府的文案上定會出現近些年霍家藥鋪買賣假藥,逃稅以及殺害依家滿門的證據。我等了這些年,只為霍家強大起來,讓它在最盛之時,墜下云端!所以往后,我便只是昆侖天的霍不厭。至于你的謝禮,我以昆侖天為聘,將自己賠于你,可好?”

“你,要娶我?”冥河一臉驚訝地看向霍不厭。見他堅定的神色及認真的態度,心下大喜,自知他并非玩笑話。可一想到自己的那些事情,卻不由地黯下眸子,看向他處。

霍不厭見她這般神色,心下一慟,不由急上心頭,生怕她不愿。

“你,是不是不······”

“當然不是!”冥河急忙打斷他的話,生怕他誤會自己不心悅他。

霍不厭見她的態度,這才將自己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他自小孤苦,修習御術,幾番與死神較量。哪怕再艱險的情景,他都未曾這般緊張害怕過。而今日,遇見了她,他才曉得,原來自己的心還可以因了一個人的存在,這般牽動著。

“冥兒。”霍不厭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其實,我沒有名字。從未有人告訴過我,我是誰,我來自哪里。”冥河靠著他的胸膛,看向那近得似乎可以伸手就可碰觸到的明月。

“我初醒于青云巔的禁地,自小便無師自通。自有記憶以來,我便一直是如今這副模樣,時間于我而言,不過一個稱呼罷了。那時,我身邊只有一只銀色牧狼陪著我。抬手為生,覆手為死。只要我愿意,萬物生靈皆由我掌控。我知我與旁人不同,所以,也只能獨自躲在山林禁地,守著青云巔生靈,過自己的日子。只有那些靈獸,才不會懼我,才會與我親近。就這樣,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年,藏了五年。后來,我實在悶得不行,便偷偷下了山。就是在那日,我在山火中救了一個小女孩。她傷的很重,幾乎沒有了呼吸。我到現在還記得她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那場山火,無人生還。我即便有能力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可是,我沒有那么做。我也不知道我為何不愿出手,可奇怪的是,當我看見那個小女孩倔強的眼神時,我竟動了惻隱之心,將她帶回了禁地。她說,我很漂亮,所以,我便給了她一副似我般的容貌。她說她也想像我一般厲害,一樣可以憑一己之力救助他人。所以,我便將我的心給了她。這樣,我們就可以彼此照顧,一起相依為命。可是,好景不長。她六歲時,一時貪玩,跑出了禁地,被青云巔一個叫則行的老頭兒捉了去,認了親戚。我要找她時,陰差陽錯進了一個山洞,遇見了一個身穿斗篷的人。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聽見他的聲音。他說,我若聽他的,到五洲之北的冥河河底睡上一會兒,醒來后,他便會來找我,給我想要的一切。他臨走前還說,我醒來遇見的第一個男人,會伴我長夜漫漫,護我一生,不再使我一個人。我動心了,那時,我失了無名。而我,也不想讓她如我一般,只能守在這方寸之地。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我這邊般掌控生死,長生永存。藏好自己,不被人發現,我才能有安穩日子可活。所以,我便臨行前給了小籠包永生,讓它在我回來之時替我守著無名。告別完無名后,我便蒙著面,在五洲游蕩了幾年,便來到了這里,睡了一覺。再后來,便遇見你了。我之所以這么急著回青云巔看無名,那是因為,我感受到,我放在無名身上的心,被人拿走了。小丫頭,定是出事了!這,就是我所有的經歷。我不知我來自何方,已不知我姓甚名誰,就連我的名字,也不過只是我順口捏來的罷了。這樣的我,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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