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美在后面玩,見有人跟許悠橙說話就沒靠近,等那女老師走了之后,奈美跑過去,想問那人是誰。
卻發現橙橙像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偶似的站著,眼睛像是望著遠方,又像是望著眼前的紅梅。
奈美推了推她,許悠橙這才回過神來,可是奈美無論問她什么,她都只是嗯嗯地點頭,什么話也不想說。也因為快到航班起飛的時間了,于是奈美就直接送她去機場了。
在萬米高空俯瞰城市的夜景,燈光熠熠,絢麗輝煌,道路與樹木組成了一個個明明暗暗的豆腐塊,炫彩的燈光點綴其間,像一串串縱橫交錯的金銀項鏈。
許悠橙在飛機上,靠著窗戶,望著無邊的夜幕,想起那個老師說的話,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她原以為第一年學費是爸爸交的,因為學費一般要一年一年的交,爸爸應該不能提前交完。
所以她拼命打工,想要自己付后面三年的學費,只是后來才發現,后面幾年的學費也已經交了。這減輕了她很大的壓力,因為學藝術很費錢,那費用不是打三份工就能付得了的。
不過日本生活成本很高,她依舊每天打工,只是輕松了點。
她以為那一切都是爸爸提前安排好的,畢竟爸爸向來有先見之明,沒想到卻是莫羽驍。
她忽然又想起了在陸洲家看到的那張和莫羽驍的合影,就是在這里拍的吧,原來當時他是來她學校給她交學費的。
她最初討厭莫羽驍是因為他傲慢無禮,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不僅不幫她,還冷嘲熱諷,這樣的人,就算后來再怎么表現出對她好,她也以為是戲弄她。
可是現在,她卻發現事情并非如此,好像一直以來她都對他有偏見。他為什么要讓老師保密,還說是資助貧困生?
其實聯系到莫羽驍的性格,也能知道一二。莫羽驍驕傲自大,怎么能把說出去的話又收回去,這不是打臉嗎?說什么怕她為難,明明是自己面子上過意不去。
一定是莫叔叔問起了學費的事情,莫羽驍不好交差才老老實實地幫她交學費的。
嗯,是這樣的,許悠橙這樣想著,心情好多了。要說欠錢,也是欠莫叔叔的,和莫羽驍沒關系,這筆錢她會還的。
還錢可比還情容易多了。
但不知怎么的,心中還是很亂,仿佛心底有個秘密在發芽,可她卻刻意地忽略了,不愿讓它長起來。
那是什么秘密?她不愿去想,只是突然沒那么討厭莫羽驍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她的沈醫生,看看他英俊的面容,聽聽他溫柔的聲音,依偎在他的懷里,什么都不要想。
下了飛機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出口接她的沈念白。
他穿著煙灰色風衣,身材頎長,面容俊雅,站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默默地注視著前方,人影與雜吵都成了他出場的背景,他站在那里,輕抿著唇,仿佛一位與世無爭的少年公子,安靜而美好。
看見許悠橙過來,他沉靜的眼眸里立刻綻放出星辰般的光芒,一把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抱了有多久,仿佛有一個世紀吧,許悠橙躲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很開心。只是忽然感覺到脖子里涼涼的,似乎有水滴滑落進脖頸里。
她一抬頭,才發現,他眼眶紅紅的,有晶瑩的淚珠在閃爍。她不禁笑了,踮起腳尖輕輕幫他擦掉眼淚:“沈醫生,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是?!?
許悠橙心頭一震,沈醫生很少這么直白地表達情感的,他這么說一定是思念至極了。
她心底無限甜蜜,低著頭,把玩著衣角,低低地問:“有多想?”
沈念白望著她那含羞動人的模樣,彎起嘴角笑起來:“想把你變成一只小貓,藏到我的口袋里,誰都看不見,只有我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