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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應對變革

第1章
變革的歡愉

冒險與希望

在電視剛走進大眾生活、方興未艾之時,有一部叫《迷離時空》的電視劇,有一集講到9英尺1英尺=30.48厘米。——編者注高的外星生物Kanamits踏上地球的情節。他們說著人類聽不懂的語言,卻能通過心靈感應向聯合國傳遞信息,他們宣稱來到地球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幫助人類。他們給了人類一本以自己語言寫成的書,密碼破譯員很快就弄清了這本書名為《為人服務》,不過搞不明白書里究竟說了什么。

最后,Kanamits用他們的技術,把地球上的荒漠變成了肥沃的綠洲,消滅了貧窮和饑餓。有些地球上的幸運兒甚至成為志愿者,去往Kanamit星球旅行,據說那里是一個天堂。而后,有一位密碼破譯員破解了所有的文字。她讀完了《為人服務》,飛速奔向飛船,她的老板邁克爾·錢伯斯正一步步走向飛船入口,將要離開地球。“不要上去!”她朝錢伯斯大喊。“這本書是一本食譜!”而人類正是這本食譜中的主要食材。

這位女譯員發現外星人來到地球上,所謂的“幫助”,不過是像我們喂養火雞然后在感恩節把它們吃掉一樣。這些外星生物顯然還蠻幽默的,給了我們一本他們計劃使用的食譜。錢伯斯試圖下船,但是一個9英尺高的Kanamit在他身旁。這個外星生物不想失去他的人肉大餐中的這一美味小點心,便堵住了錢伯斯的去路。

Kanamit故事中的寓意顯而易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除非你自己就是那個午餐。但這個故事也包含了新事物和變革帶來的風險與愿景。當一種生物冒險進入新的領域,它可能會找到食物資源,或者成為獵物。一種求新求變的生物或許會在探索未知領域時受到傷害,或許會遇到捕食者,但是那些不惜一切代價逃避未知因素的生物卻會因為無法找到充足的食物而餓死。

已經找到了舒適區的人,在一成不變的環境中會失去探索或創新的迫切動力。但是環境確實在變化,如果能提前收集各類信息,比如新的覓食地、逃跑路線、藏身之處等,那么這種生物就能更好地生存下來。生物學家已經在許多生物身上發現了這些特征。例如,狗喜歡尋覓新的領地,因為它們會遭到極其膽大妄為的狼群的襲擊。那些狼會在人類的原始部落附近冒險尋找食物。那些棲息在復雜多變的環境中,比如森林邊緣的鳥類,會比那些生活在簡單穩定環境中的鳥類表現出更多的探索行為。

今天,我們必須學著去適應(環境),因為我們的物質、社會和智力環境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生著改變。舉例來說,科學知識是呈指數級增長的,換言之,公開發表的科學論文數量是以固定速度成倍增加的,就如以固定利率投資一樣。在全球范圍內,科學領域的知識和技術的產出量,大約每9年就翻一番。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很多年,而在過去,這樣的增長量人們是有可能全部吸收消化的,因為剛開始的知識積淀比較少,翻番增長的知識量也不算特別大。然而,今天,我們的知識儲備量早就越過了一個重要里程碑。在目前的狀況下,每9年就翻一番的知識意味著我們根本無法跟上這個速度。比如2017年,就有超過300萬篇新的科學論文發表。如此高的產出率不僅讓所有領域的從業者都無法消化,甚至連現有的期刊都無法刊載這么多的文章。因此,2004年到2014年這10年間,出版機構不得不創建5 000多種新的科學期刊以適應這股科學洪流。

如今,社會分工細化,專業性提升,由于類似的知識擴展,許多主要行業現在也依賴于大量專業知識,而一個人單打獨斗是根本無法掌握這些知識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領域,從電力變壓器到燃油噴射器,再到化妝品調配和美發產品,每個主題都有數百本書——這還不包括那些擁有專業知識的公司。“液體硅橡膠注射成型的模糊邏輯優化”還不夠清晰,這種復雜的東西你可能不感興趣,但是它仍是今天的一個重要主題,因此弗明·希洛在2005年專門寫了一本190頁的書來探討這個問題。

社交媒體和互聯網的發展速度更是驚人,比如每兩到三年,網站數量就會翻一番。社會公眾的態度也在迅速改變,只要將民權運動的發展速度與同性戀平權運動席卷發達國家的速度進行對比就會發現,后者再一次受到年輕一代的追捧。

是否接納新事物,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兼具風險與機遇。而近些年來,隨著變革步伐的加快,人們在衡量接納新事物會有什么收益這件事上有了極大的變化。今時今日的社會有了全新的態度,它會獎勵那些順應變化的人,而懲罰那些落后于時代的人,因為過去安全穩定的地帶如今往往是令人停滯不前的危險雷區。

讓我們看一看電話的發展史。我們使用“撥號”這一短語,是因為電話號碼過去是通過轉動一個帶數字的撥號盤來輸入的。后來,新技術出現,1963年問世的貝爾電話使用按鍵撥號。它比舊的系統更方便,還為人們提供了自動電話系統,人們可以自主選擇菜單。然而,這項新技術并不是一項偉大的投資,至少短時間內不是,因為人們很難改變固有習慣去適應新技術,他們更愿意使用過去那種舒服的電話。即使在“按鍵式”電話問世20年后,大多數用戶也在使用古老的撥號盤電話。直到20世紀90年代,在按鍵式電話推出30年之后,那種古董電話才漸漸消失。

可以對比2007年蘋果公司推出第一代智能觸屏手機時的情況,該款手機意味著當時的按鍵式或是帶手寫筆的手機將被取代。很快,蘋果手機風靡整個市場,短短幾年其競爭對手幾乎都消失了。時代在變化,人們接納新事物不再是蝸牛爬行般緩慢。2007年,公眾不僅做好了改變習慣的準備,甚至熱切期盼著變化,人們對于每一款升級版的手機和未來將出現的新功能都很渴望。

在20世紀中葉,僅僅是改變使用撥號電話這么一個簡單的習慣,人們就花費了數十年,而到了21世紀,人們很快就完成了向隨身攜帶整個電子系統的轉變。像黑莓這樣的公司沒能及時跟上技術轉型的步伐,很快便隕落了,而快速適應變化對個人而言同樣重要,這種能力能幫助他們發掘潛能,獲得社會上的成功。

《迷離時空》關于Kanamits的那一集正好在按鍵式電話問世前一年播出。在該集的結尾,錢伯斯在飛船上轉向鏡頭,向觀眾發問:“你會如何選擇呢?仍然待在地球上,還是和我一道登船離開?”這里傳達出的深意是,接納新事物或者另辟蹊徑可能會走向毀滅。今天,如果你的專業領域或是社會中出現了全新的觀點,那么最好的選擇或許是抓住機會,登上飛船,親自去檢驗它們。

“改變厭惡”之迷思

你會登上“Kanamit之船”嗎?我們的文化中有一個廣為流傳的神話,即人們厭惡新奇和改變。在實踐領域,改變是一個經常被提及的話題;在學術領域,商業文獻對此也有許多討論。《哈佛商業評論》的一篇文章曾指出,“員工會本能地反對改變”。另一篇文章則發問:“為什么改變如此困難?”然而,改變真的有那么困難嗎?如果人們普遍厭惡改變,那么心理學家肯定是忽略了這一點,那就是當你轉而搜尋心理學研究文獻時,你會發現幾乎沒有任何關于改變厭惡的內容。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認知上的差異,是因為管理者會賦予變更計劃其他的名字,如“重塑”(restructuring),“轉變”(turnaround),“戰略轉型”(strategic shift),而員工常會解讀出其他意味:裁員(layoff)。如果改變轉變為失去工作,或是新事物意味著增加工作量,那么就很容易理解人們為什么會消極回應了。但是,這并不是“改變厭惡”,而是“裁員厭惡”或是“消極后果厭惡”。

一個員工在進入領導辦公室之后被告知:“公司要加速發展,提升效率,因此你需要承擔額外10%的工作,并且沒有加薪。”他可能會生氣。而相反,如果他聽到“公司現在不追求高效,因此你可以減少10%的工作量,且薪水不變”,那么他會很開心。這是對于相同程度的改變截然相反的回應。后一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哈佛商業評論》上的文章就會說:“員工們會本能地喜愛改變。”而后發問:“為什么改變如此容易?”

人們逃避改變其實是一種理性和合乎邏輯的反應,因為它是消極的,或者需要更大的工作量,或是這兩種風險都有。但是,隨著人類心性的發展,當不存在消極后果時,我們的本能反應就是相反的:我們更容易被新事物和變化吸引。這種特質被稱作“追求新奇”,這是一個心理學范疇的研究主題。實際上,追求新奇和獎勵依賴、避免傷害、堅持恒性被認為是人類氣質性情的四個基本部分。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對待新事物和變化的態度會同時受到天性和后天培養,即基因和環境的影響。幾個世紀以前,大多數人的生活中都充斥著重復性事務,人們要忍受長時間的孤獨,缺乏激勵。當時的創新和改變很少,人們對此也持懷疑態度,即使他們的生活在今天看來極其枯燥乏味,但在那種境況下他們也活得相當愜意。我說的極其枯燥乏味并不是指你的女朋友拽著你去看一部講述阿爾·戈爾生平的紀錄片。我指的是一周工作60個小時,從巖石上鑿小石塊,用作一棟建筑的輔料;或是用一把斧子砍倒并修剪一棵50英尺高的楓樹;或是花上數周的時間,乘坐一輛擁擠的公共馬車從紐約到俄亥俄州。

因為枯燥乏味曾經是一種常態,“無聊”(boring)這個概念,或者說這個英文單詞直到工業革命之后才出現,那時已經是19世紀晚期了。自那時起,各類新生事物和我們對新奇的渴望日益增多,尤其是20世紀廣播、電視、電影和新交通方式興起之后。這些新事物不僅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還給我們提供了更多的生活可能性,極大地擴展了我們的活動范圍,我們可以到更多陌生的地方,認識更多的人。借助旅行和各類媒體,我們不僅能夠認識自己居住的城鎮,還能探索整個世界。

20世紀,盡管人們已經十分適應新事物和改變了,但是和過去20年的進步帶來的變化相比,人們對待變革的態度還是太保守了。這20年中,我們經歷了網絡、電子郵件、短信和社交媒體的崛起,技術變革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我們不斷改變的態度就是一種適應,而它同時也在開花結果,因為我們總有潛力更好地適應環境。正如我們所見,它深植于我們的基因,是人類的一個特性。我稍后會講到個體差異,而一般情況下,一個人的個性取決于其基因、經歷和年齡。但總的來說,那些在商界抱怨人們不愿意適應職場變化的人其實是幸運的,他們不需要讓貓變換生物鐘,或是讓浣熊改變它們的覓食方式。和其他物種相比,人類還是更熱愛新事物和改變的。馬克斯·普朗克進化人類學研究所所長斯萬特·帕博說過:“我們(人類)會跨越一些領域。即使我們已然資源豐富,也會邁入新領域。其他動物則不會這樣做。”

因此,盡管當下這個時代給我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實際上,它只是要求我們利用我們本身固有的一種品質——那種使我們成為“人類”的品質。事實上,那些讓我們適應環境、探尋新事物、產生新觀念的能力和深藏的渴望就是本書要講述的全部內容。

我們的探奇驅動力

人類在進化早期并不喜歡探奇。在20萬年前的非洲,我們的祖先沒有明顯的動力去探索新環境。電影《星際迷航》中的船員執行的任務是“發現全新的世界,尋找新的生命和陌生的文明,大膽進入人們未曾到達的地方”。但是,有一位船員的態度更像最早期的人類,他執行任務時就是“坐在圓木上,不敢冒險,膽怯地避開沒有人去過的地方”。

我們的心理似乎發生了變化,這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可能和氣候變化有關,那次發生在大約13.5萬年前的事件使人類走到了毀滅邊緣。當時,整個“人類”這一亞物種的數量僅剩下了600個。今天,這個數量規模可能還達不到我們將其列入瀕危物種名單的標準,瀕危物種名單要保護的是某種至少是所有人都認可的值得保護的生物。對于我們的大多數祖先而言,物種滅絕無疑是個悲劇,但是我們應該慶幸,人類這一物種活到了今天。

現今,許多科學家認為環境災難相當于自然對物種的篩選,將我們這個隊伍中那些缺乏冒險精神的人淘汰,留下了那些勇于探索的人。換言之,如果他們能活到今天,那么那些常去同一家餐廳,總是點牛排和土豆的朋友可能會面臨危險;而那些追求刺激的人,癡迷于發現新廚師和菜品比如腐爛的鯊魚肉和炸豬耳朵的人,會有更多的機會生存下來。

科學家之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幾十萬年來,人類和非洲的原始人類狀態十分接近。而后來,正如中國和以色列發現的新化石所揭示的,在物種滅絕的幾千年里,這些頑強的幸存者的后代“突然間”遷移到了遙遠的新大陸。2015年,這些發現又有了新材料的支撐,這些材料包括現代人口學研究和遠古人類基因資料。這些證據表明,在5萬年前,人類的足跡遍布整個歐洲;1.2萬年前,人類到達了世界的各個角落。在殖民擴張之下,人口遷移速度很快,人類自身也經歷了基本特征的進化。相較而言,穴居人存在了幾十萬年,他們從未走出歐洲和中亞及西亞。

如果我們人類被那個災難性的事件改變了——如果我們生存的那個艱辛的時代有利于那些更樂于探索和冒險的個體生存下來,那么我們對待“改變”的態度應該會反映在我們的基因圖譜里。人類在今天應當有一個或是一組基因令我們對現狀不滿,轉而尋找新鮮和陌生的事物。科學家在1996年真的就發現了一種基因,名為DRD4,是“多巴胺受體基因D4”的縮寫,因為這種基因能影響大腦對多巴胺的反應。

多巴胺是一種神經傳導物質,是神經元之間用以傳遞信息的一種蛋白分子。它在大腦的激勵機制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我們會在第3章詳細論述。此刻,我只想指出,激勵機制會激發你的愉悅感,無論是交警告訴你“這回給你個警告就可以走了”,還是CNN(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的記者報道“科學家剛發現了第4 000號系外行星”,這種愉悅的感受都是相同的。

DRD4基因有不同的變體,比如DRD4–2R,DRD4–3R等。每個人都擁有某一種類型的基因,不過正如個體的身高和眼睛的顏色存在差異一樣,這些不同的基因賦予個體追尋新事物的強烈程度也是不同的。有一些基因,比如DRD4–7R變體就會給人帶來一種極為強烈的探索沖動。這是因為有這種基因變體的人對于他們激勵機制中的多巴胺反應更微弱。因此,他們比帶有其他基因變體的人需要更多的多巴胺來日復一日地保持激情,他們需要更高層級的刺激來使自己滿意。

人們發現了DRD4在神經系統中的作用,這解答了一些問題,但又引發了新的問題。比如,如果這種基因真的和我們探索新奇事物的傾向有關,那么離我們的非洲祖先基因比較遠的那些人是否比更貼近的那些人更可能擁有DRD4–7R基因?如果我們探尋新奇行為的基因圖譜是正確的,那么的確可以做出這樣的推斷。

這個推斷后來被證明是正確的。1999年,這種地理上的聯系首次被提出,2011年一篇里程碑式的論文更加明確了這一點。那篇論文有一個十分冗長的標題:《在控制了中性群體基因結構之后,追求新奇的DRD4多態性與人類離開非洲的遷移距離有關》。這些論文指出,我們的祖先從非洲遷移得越遠,DRD4–7R變體在該人群中存在的概率就越高。比如,猶太人遷移到了羅馬和德國,離原籍特別遙遠,他們體內存在這種基因的概率就要高于那些遷移得近的人,比如遷往埃塞俄比亞和也門的猶太人。

如果把所有事情都想成一種單一基因對應一種個性特征,就難免顯得過于簡單了。人會喜歡探求新奇事物當然是許多基因綜合作用的結果。而基因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個人的生活經歷和周圍的環境也會產生影響。不過,基因的貢獻是有跡可循的,科學家現在正在尋找其他可能參與其中的基因,研究它們的功能,以完成這一研究事業。

值得慶幸的是,人類社會迎來的新鮮事物越來越多,各種變革接踵而至,雖然變革具有顛覆性,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從先輩那里繼承了追求新奇這種基因。這種在13.5萬年前拯救過我們的特質今天依然在發揮作用。

還有一點更加鼓舞人心,對于我們和整個人類種群而言,不僅僅是我們的基因能幫助我們應對新的社會環境,反過來我們的社會也能塑造我們的基因。基因組學領域的前沿研究表明,我們曾經以為我們的特性是由組成我們基因的DNA(脫氧核糖核酸)序列決定的,而事實并非如此。我們的特性其實還受“表觀遺傳學”的影響,所謂“表觀遺傳學”,是指細胞如何塑造我們的DNA,以及蛋白質與DNA如何緊密結合,最終打開或閉合基因以應對外部環境。我們也是剛開始理解這些生物內部機制的,而你的行為和習慣也會帶來表觀遺傳方面的變化,這種影響甚至可能會遺傳給后代。如果這些結論最終被證明是正確的,那些有利于我們適應新事物的社會變革最終可能會引發人類基因的適應性變化。

個人研發和好奇心測試

你或許還記得許多年前,蒂莫西·特雷德韋爾名噪一時,成為好萊塢寵兒。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都曾給他的機構捐過款,甚至連皮爾斯·布魯斯南和巴塔哥尼亞公司也資助過他。特雷德韋爾是著名的探險家,他致力于保護阿拉斯加灰熊,還曾和灰熊們生活在一起。

心理學家為這些追求極致新鮮感的人創造了一個術語:尋求感觀刺激者。特雷德韋爾就是一名尋求感觀刺激者。在搬到阿拉斯加之前,他住在加利福尼亞州的長灘,那時他熱衷于吸食毒品,試過像“快球”(speedball)這種混合了海洛因和可卡因的毒品,那差點兒奪去了他的性命。還有一天晚上,他吸食了致幻劑,從三樓的陽臺上跳下去,臉朝下跌在了一片軟泥地上,幸虧如此他才撿了一條命。不過,后來他發現了阿拉斯加和那里的灰熊之后就不再沉迷于毒品了,而是來到卡特邁國家公園這片灰熊的土地上開始了自己新的冒險,他每個夏天都會和灰熊住在一起,并試圖和它們交流。

那些灰熊有上千磅1磅≈0.45千克。——編者注重,卻“能夠以每小時35英里1英里≈1.61千米。——編者注的速度奔跑”“跳11英尺高”,這讓特雷德韋爾驚嘆不已。它們還能悄無聲息地接近獵物,然后將其“一掌擊斃”。特雷德韋爾大膽而富有耐心地研究灰熊的行為,直到他認為自己破解了讓灰熊放下戒備的秘密:對著灰熊歌唱,告訴灰熊你愛它們。他曾說:“動物世界的法則,蒂莫西掌握了。來吧,試著跟著我做——你可能會死在這里,但是我發現了在它們當中活下來的方法。”2003年,就在他說出這段話沒多久,他和女友都被灰熊吃掉了。

有些人喜歡在鄉村路上騎著哈雷機車飆到時速100英里以上,另一些人則樂于享受一個安靜的午后,讀上一本《金屬草坪躺椅的歷史》。盡管追求那種極限冒險的人可能會像特雷德韋爾一樣,無法活得長久,但是這些“先驅者”的存在可能會增加人類種族總體的生存概率,因為這些人會鍥而不舍地去冒險,而人類將從他們發現的新資源中獲益。所以我們的種群包含各種各樣的個體,既有膽小怯懦的人,也有特雷德韋爾那種不懼艱險的勇敢探險者。

在野外,追求新奇的人類先驅者探索了新的領域,或者如特雷德韋爾,了解了生活在新領域的動物們的生活狀態。在今天我們生活的環境下,那些在科學、藝術、商業領域提供洞見、創造新奇的人也被同樣的動機驅使著,我們要去適應不同的領域,而現代文明社會的“探險者們”的努力成果和我們的祖先在野外生存時的收獲一樣,都極其重要。

我們當然也會在自己的生活中探索,花費時間、金錢去嘗試一些活動,它們不一定都有回報。這就像公司研發過程中的一個個人化版本。當你和陌生人交往時,你在探索建立新的人際關系的可能性。當你上夜校學習一項自己從未嘗試過的技能時,你在探索一種新的愛好。當你在職期間去參加另一個工作面試時,你是為了探索一個新的職業發展方向。當你自己開始在一個新的領域創業時,你在探索商業世界。當你登錄Match.com(相親約會網站)時,你正在探索浪漫的愛情。

和其他生物一樣,你在自身研發活動中投入的資源取決于幾個因素——你對于當下“境況”的滿意程度,你的生活狀態,你追求新奇的天性有多強。心理學家創制出不少測試來測量人們追求新事物的傾向。下面的測試就是其中之一,你可以通過測試中的8個問題來評估自己。請對每一項陳述給出自己的分數(1~5),然后算出總分。以下是評級的說明:

1 =非常不同意

2 =不同意

3 =中立

4 =同意

5 =非常同意

 

以下為陳述項:

1.______我想探索陌生的地方。

2.______我想進行一次沒有事先計劃好路線和行程的旅行。

3.______我在家待得太久了會感到焦慮不安。

4.______我更喜歡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朋友。

5.______我喜歡做一些令人恐懼的事情。

6.______我想試試蹦極。

7.______我喜歡狂野派對。

8.______我喜歡新奇、刺激的經歷,即便那可能是違法的。

總分:_______

如圖1–1所示,如果你的總分為24分,你就達到了這個好奇心測試的中間值。大約2/3的受試者的得分會在24分上下5分的范圍內,即19分到29分之間。我得了37分,我媽媽說這是意料之中的,因為我12歲那年就從學校的屋頂上跳下來,只是為了體驗一下那種感覺。(幾周之后感覺更棒了,畢竟我能重新走路了。)

圖1–1 好奇心測試得分分布

如果我是在12歲時進行這個好奇心測試的,可能我的分數會更高,因為我們可以從圖1–2中看出,我們被新事物和轟動事件吸引的程度會隨著年齡而變化。針對18~26歲的年輕人進行調查,他們的平均得分比27.5歲左右的人更高一些。而針對13~17歲的青少年進行調查,他們的平均得分為30分,比我剛才列舉的那些極度追求新奇的成年人的臨界點(29分)高1分。

圖1–2 以年齡分組的受試者好奇心測試的平均得分

當然了,越年輕的人表露的好奇心越強,這部分是因為他們成長在一個變化更快的世界里。不過,由于追求新奇會招致風險,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在追求新奇上會發生變化,毫無疑問這是因為人們的理性和規避風險的意識直到25歲才會發展成熟,后面我們還會討論。

盡管追求新奇的程度是一個重要指標,它能體現出你在遇到新事物和變化時的舒適度,但是當你面臨挑戰時采取什么樣的方式來應對仍然由你的認知風格決定,而認知風格包含了你得出結論、做出決定和解決問題這一整個行為過程。你的認知風格可能并不單純是分析性的或是靈活彈性的,可能是二者兼有。至于這兩種思維方式在你的頭腦中孰多孰少,則取決于環境、你的心情和其他一些因素。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努力去做,你的大腦傾向于采用的思維方式是可以改變的。要掌控自己的思維,就要理解思考的意義,而彈性思維與分析性思維或程序化的信息處理有什么不同?是什么驅動著我們的思維過程,我們的大腦又是如何處理信息的?我們將在第二部分對這些主題展開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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