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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正文十四

  • 殘念將眠
  • 緋樓牌鹵蛋
  • 4169字
  • 2019-08-11 10:20:19

“楊公公,請回吧。”

“你最好記住……會后悔的……”

“慢走,不送。”

沈清渺未帶侍女,獨(dú)自來到書房門前。聽見門內(nèi)依稀傳來的聲音,她有點(diǎn)疑惑。楊百升?他來這里做什么?不待她有何反應(yīng),楊百升匆匆腳步聲傳來,她趕緊側(cè)身藏于偏殿角落里,見此人遠(yuǎn)去后方才進(jìn)入南書房。

帽子都歪了,何時(shí)見過如此狼狽的楊公公?

“江史官,他怎么來了?”沈清渺掩好大門,疑惑道。

“皇后娘娘。”江硯行了個拜禮。

江硯,華曲史官,子承父位,小時(shí)候在宮中作伴讀。

“他想改了先皇時(shí)的記錄,”江硯笑笑,語氣中略有嘲諷,“可終于想起來自己的出身了。”

沈清渺皺眉:“篡改史記?那他是真的急了。”

“無妨,他暫時(shí)應(yīng)該沒有下步可走。”江硯安撫道,“不過,皇后娘娘來時(shí)所為何事?”

“我……”沈清渺支吾了一會兒,緩緩呼出一口氣,輕聲道,“江史官,你可知道何將軍新入府的夫人是何來歷嗎?”

江硯一愣:“你……?”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包括沈清渺的過往。

“不是你想的那樣!”沈清渺見他面色奇怪,趕緊擺擺手,解釋道,“阿瑜說,他總覺得見過那位夫人,卻又的確是第一回見她……我有點(diǎn)在意。”

“哦哦,讓我想想……”江硯點(diǎn)點(diǎn)頭,“只聽人說過,阿徹的夫人伴與他已有好幾個年頭了,據(jù)說在邊境時(shí)她也在軍營,聽同在軍營的人說,好像是這姑娘自己找到阿徹的。”

“嗯……那她是哪家姑娘?”

江硯思索,略有些不可置信道:“好像,目前沒有人知道她的任何消息。至于姓名……也沒有。”

“這……大概是何將軍有意隱瞞。”沈清渺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皇后娘娘,要我去問問阿徹嗎?”

“罷了罷了,他不愿說就不說吧。”沈清渺道,“還有,阿瑜說子時(shí)還是麻煩你來一趟了。”

“如今朝堂混亂,為皇上分憂是在下本分,皇后娘娘言重了。”

沈清渺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離去。

張府。

正廳內(nèi)擠滿了人,皆是當(dāng)朝大臣,個個褪下朝服,換上低調(diào)的衣裳。

低調(diào)怕不是這群人的作風(fēng),倒像是刻意而為。

“張大人,在下認(rèn)為,這何家豎子當(dāng)前囂張氣焰,怕都是那小皇帝給的,他自己剛從北疆歸來,在京中能有什么勢力?干脆就這次,奪了他的軍權(quán),把他扳倒。”

張廷似是還未從喪子的悲痛中走出來,面色慘白地靠在小幾上。說實(shí)話,他自是明白,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多半是自己失足,溺水而亡,以何徹的心智,怎肯因這一件小事給自己留下污點(diǎn)?他那蠢兒子,活著的時(shí)候就只會到處惹事生非,流連煙花柳巷,好不容易疏通關(guān)系給他找了個武狀元的名頭,還沒幾日就惹上何徹……真是不成器。

活著的時(shí)候不成器,這死了,再沒點(diǎn)用處,還是他張家的孩子嗎?

“劉大人所言極是。張大人,這東西謀害您張家獨(dú)子,一定要狠狠處置。”另一邊符合道。

張廷不語,半晌,突然問道:“大理寺那邊,是劉大人負(fù)責(zé)嗎?”

“是。”

“那就……定罪吧。”張廷沉聲道,“這殺人的罪名,落在他頭上,怕是連那小皇帝都保不了他。”

“張大人放心,在下必定讓他落入泥底,永無翻身之時(shí)。”劉卓趕忙應(yīng)下。這何徹倒了,接任大將軍的,可就是他的小侄子了。

“不是不是,那你就這么等著,什么也不做嗎?”穆紫幫著何徹寬衣,十分不解。

“嗯,看他們接下來要做什么,我也相信阿瑜。”何徹閉目養(yǎng)神,似是有些疲憊。

穆紫倒是急了,手下動作也重了些:“那那那……不行啊,你這樣多委屈!”何徹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柔聲哄道:“這世間的公道不會錯的,委屈都只是暫時(shí)的。你還不相信我嗎?”

“自然是信,可……”穆紫嘟囔。

“既然相信,那小娘子就別擔(dān)心了,夫君會處理好的。”何徹捏捏她的臉。

穆紫臉紅,這么親昵的話語,即使婚后她還是會害羞。

將軍真的好帥啊嗚嗚嗚!

何徹看著面前快要爆炸的小丫頭,哭笑不得。“好了,時(shí)辰不早了,熄燈睡吧。”

“嗯嗯嗯!”穆紫也不再說些什么,開心地跑去吹燈。

世間的公道不會錯嗎?何徹看著她的背影,想到些什么,自嘲的笑笑。這種話怕是只能哄哄她了吧。

不過,以后可能,連她都不會相信了。

關(guān)于這件事,何徹目前的確沒有什么好的應(yīng)策。張氏那群人的心思他自是知道,張武捷之死為他們提供了一個良機(jī),他們一定會有備而來,而這有半朝廷都是外戚的人,自己算是孤立無援。

這罪名是莫須有,但那何府香包到底是從何而來,他一時(shí)間有點(diǎn)想不通。

這京城的日子當(dāng)真不好過,還不如呆在北疆不回來呢。他嘆了口氣。當(dāng)初回來是為了她,折回來

都這么久了,也該去找她說個通透了。

這一切,只要她明了自己的心意,便都可以重來吧。

屋外天色陰翳,烏云蔽月,總有種風(fēng)雨欲來之勢。

三日后。

“陛下!”方才上朝,劉卓便立刻上奏,“張武捷案性質(zhì)惡劣,影響甚大,大理寺派足人手三日連夜偵辦。今晨找到一漁夫,稱女兒節(jié)當(dāng)晚他親眼見到一人將張武捷推入河中,此人正在殿外候著。陛下,不如將他傳入,看看那人是不是何將軍。”

假的人證?何徹看向劉卓,連大理寺卿何時(shí)依附張家了?看來此番更加的棘手。

“愛卿怕是在說笑,女兒節(jié)家家戶戶都外出游玩,哪還有漁夫在夜里做工的。”楚懷瑜滿腹懷疑,但這是大理寺啊,難道會與外戚同流?

“陛下,這大理寺的大人們勞累許久,怎么會說笑呢?既然都有人證,就宣上來看看吧。”楊百升瞇著細(xì)長的眼睛,他在心里推翻了原來的計(jì)劃。

“那便宣吧。”

片刻,一漁夫裝扮的老翁上殿。

“皇上!小的……小的不敢說謊!”老翁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劉卓皺眉,呵道:“誰說你說謊了?你抬頭看看,當(dāng)日推人下水的那人在不在殿上。”

老翁聞言,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眾人,指著何徹喊道:“是他!”

“你可看看清楚,他可是驃騎大將軍!”楚懷瑜不可置信。

“老奴……老奴不會看錯的!就是他!陛下,劉大人,就是他推人下水的!”老翁一口咬定。

劉卓勾起嘴角,看著何徹道,“大將軍,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何徹直視老翁,冷笑:“還請老人家具體說明,是何時(shí)在何地看見本將作何?”

那老翁被何徹的眼神嚇得又將頭埋了下去:“是、是女兒家當(dāng)晚酉時(shí)左右,老奴與家里婆娘吵架后氣得跑出家門,在漁船里待著,不曾想聽到不遠(yuǎn)處有爭吵聲,老奴探出頭看時(shí),只見將軍大人將一男子從橋上推入水中。老奴實(shí)在太過害怕,待將軍走后才慌張回家。”

“我問你,你可聽見爭吵的內(nèi)容?”何徹問道。

“老奴只約莫聽得幾個詞,未曾聽清全部內(nèi)容。”他心里是著實(shí)怕,那一隊(duì)官兵想必現(xiàn)在還在他的家里用刀架著他一家妻子。

“是何詞?”楊百升問道。

“約莫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冒犯、該死……再多的,老奴就真的不知道了。”

“皇上!何將軍分明就是記恨我兒無心冒犯,才將我兒置于死地呀!”張廷又悲鳴著跪地。

何徹未理睬他,繼續(xù)問道:“我且再問,老翁今年高壽?”

眾人一愣,不明白為什么何徹突然問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老奴、老奴今年近七十了……”老翁怯怯道。

何徹冷哼一聲,扯了扯嘴角:“皇上,一位七十老翁,于聽不清臣說話之處,將臣的樣貌看得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臣不知道是何說法。”

“確實(shí)有疑,大理寺卿可還有什么說法?”楚懷瑜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愧是徹哥,三言兩語便抓到漏洞。

劉卓張廷俱是一驚,何徹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就在此時(shí),有小太監(jiān)疾步上來對著楊百升耳語了幾句。楊百升眼珠一轉(zhuǎn),立即展開笑顏站了出

來:“陛下,剛剛奴才的小徒弟來說,女兒節(jié)晚張武捷公子在街上一家酒莊喝多了……”

“那便有可能是意外落水……”楚懷瑜聞言說道,他并未察覺不妥。

哪知楊百升后又補(bǔ)了一句:“在街上遇見了何將軍及何夫人,當(dāng)街輕薄了何夫人,與何將軍發(fā)生了爭執(zhí)。”

楚懷瑜忘了,楊百升怎么可能會為何徹開脫。

“皇上明鑒!想必這香包就是那時(shí)候我兒從何夫人身上不小心扯下來的!皇上,縱使我兒再有錯,但何將軍這是殺人!這是動用私刑啊皇上!”張廷雖然也驚訝楊百升來這一出,但他立馬接過話,將眾人的重心引到殺人上來。

“皇上!家有家法,國有國規(guī)!何將軍沒有權(quán)力以死來懲處張公子!皇上,還請按華曲律例公正發(fā)落!”

這……這楊百升怎可能會與外戚聯(lián)手?!

何徹見著這么一場鬧劇,楊百升橫插一腳,他心中縱然千般怒火,但自己在朝中還沒站穩(wěn)腳跟,勢單力薄,眼下著實(shí)形勢不利。他沉聲道:“看來,此事臣是百口莫辯,但未做過的事就是未做過,殺人的罪名臣不認(rèn)。”

“何將軍!”楚懷瑜急了,眼見著事情剛剛要峰回路轉(zhuǎn),怎的又這般變化!

劉卓緊逼道:“陛下,按照我華曲刑律,何將軍位高權(quán)重卻目無王法,動用私刑肆意殺人,理應(yīng)剝權(quán)削位,押入大牢,受五年牢獄之刑。”

“還請皇上公正!還我兒個明白!”張廷緊跟其后。

楚懷瑜震怒,原來劉卓是跟那張氏聯(lián)合了,都等著要軍權(quán)。還不待他開口,楊百升就笑著應(yīng)道:“罰是當(dāng)罰,但是何將軍是將軍后代,家族衛(wèi)我華曲有功,何將軍也駐守北疆三年,牢獄可免,暫時(shí)交出軍權(quán)以作懲戒便算。”接著向楚懷瑜行了個大禮道:“奴才誓死效忠追隨陛下,陛下不如先收回兵權(quán),給一個百分百聽命于陛下的人。”

此話一出,殿上再也抑制不住驚詫之聲,這……從古至今,掌握軍權(quán)的太監(jiān)都是一個朝代的隱患,這楊百升怎么有顏面說自己百分百聽命于陛下?!

皇戚也是忍不住了,張廷怒斥道:“你個奴才怎么能大言不慚索要軍權(quán)!”

楊百升不予理會,依然只是跪拜楚懷瑜:“皇上圣明,自有定奪。”

楚懷瑜嘆了口氣,看來此番如江硯所料,削軍權(quán)保何徹是在所難免的了。“何將軍,你有何看法?”他問何徹。

“一切聽從皇上發(fā)落,臣相信總有沉冤昭雪的一天。”何徹面上平靜得很。

“那就傳朕旨令,暫且將何將軍的銜軍符由……”楚懷瑜頓了一下,“顏隸桓丞相保管。”

“皇上,光是削軍權(quán)不足以為懲戒!還望皇上公平公正,以服人心。”劉卓連忙提醒。

楚懷瑜無奈,只得說:“降何徹驃騎大將軍為,輔國將軍。”

“臣謝陛下恩賜。”何徹跪拜謝恩。

此時(shí)的何府。

朝堂的陰風(fēng)還未刮到此處,仍是一片平靜如常。穆紫抱著時(shí)新的料子,進(jìn)了別院。

盧苓杉放下手里的刺繡,笑著接過,“姐姐先挑吧,我這上回來的還沒怎么穿呢。”

“哎哎,別客氣呀。”穆紫坐到她身旁,遣了下人,道:“杉杉,我來是想問問你,認(rèn)識張武捷嗎?”

“那個在晚宴上挑釁的男子?”盧苓杉想想,“曾經(jīng)見過幾面,后來也沒什么來往了。怎么了?”

“你也看見他那日在街上的舉動,”穆紫道,“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溺水身亡了。”

“怎、怎會如此……那將軍……?”盧苓杉被驚嚇一般看著穆紫,畢竟她的這兩句話大有因果意味。

“不知,他父親是朝中大臣,我尋思著說不定你同他有過交往,說不定知道些什么,就來問問你。”穆紫笑著說。看她的反應(yīng),這張武捷和她大概是真的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她記得很清楚,那人是喚了一聲“苓杉”的。

那,大概是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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