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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路驚險

夜晚來臨,夜色像一張無形的巨網倒掛在夜空,張牙舞爪的籠罩了整個納諾絲,那像胡須一樣的星星一閃一閃的蠕動著,恨不得一口塞滿那張漆黑得要命的大嘴。

這是九月的夏夜,夜色朦朧,風高氣爽。

“嗡嗡~”一柱白色的光在遠處不緊不慢的前進著,這是一輛駛向納諾絲的黃色超級巴士,由于山道的崎嶇不平,燈光時有時無。

此處位于XN市城郊一處山崖上,半腰有條山道,這條山道是通往納諾絲最近的一條路,山道是斜向下的,順著山道走便能進入方圓二十里的幻月森林。

走出森林繼續向東十里左右便是XN市,XN市屬于納諾絲管轄,領域相當于一個小國家,雖然比不上北方的大國。

超級巴士平穩的開著,盡管進入了深夜,車頂安裝的幾顆小燈以微弱的光線充斥著這個不寬敞的空間。

坐在駕駛艙里的開車師傅打著精神直直的望著前方,面色不悲不喜也不慌張,兩只手熟練的打著方向盤,不過臉上盡顯疲憊之色。

車內載滿的五十多個客人大部分酣町大睡打著呼,也有人望著車外出神,也有三兩個人在低聲細語,不過卻有一個怪異的現象和這些畫面格格不入。

那是一個坐在窗口的十七八歲少年,少年穿著一件連帽衫,只見他戴上帽子平靜的靠在玻璃窗上,眼睛望著窗外。

如果有人看清的話,少年帽檐下面露出的是銀白色頭發,淺藍色的瞳眸,說他怪異,是因為他一個人對著玻璃窗在說話。

“茱莉亞,你說我進入卡蘭是否正確?”說完這句話少年收回了目光,低頭沉思著。

“我的主人,你似乎滿足了現在的人類生活?”一道充滿戲謔卻有不失溫柔的女聲傳進少年耳朵。

不過奇怪的是其他人似乎聽不到女子說的話,而且車內也找不到這個說話的女子,就好像這聲音憑空產生的一樣,外人看起來這少年就像在自言自語。

少年沉默不語。

前幾天才接到千姬傳來的消息,時雪夜初已經通過了卡蘭學院的入學通知,所以今天才要回XN市準備去卡蘭上學。

滿足嗎?是啊,我在習慣這種生活,但是也害怕這種生活,而現在卻也離不開這種生活。

可笑,既感到恐慌又感到安寧,這是現在的我嗎?

夜初也說不出這種感覺。

“千姬也是對你好,而且去卡蘭也危險,這個我不能幫你做決定,不過作為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身上還少一些東西”那道女聲再次傳來。

“哦?說說看”夜初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那就是朋友太少,連著我和你已經非常熟悉了,時間久了你無聊我也感到無趣,說不定去卡蘭能找到你沒有的東西,人生要多經歷一些才行,到時候帶著我去湊湊熱鬧也好”

“后面那句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夜初心里強烈的鄙視茱莉亞,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魔女……夜初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千姬阿姨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既然她讓我去那我就去好了”

“嗯?魔女?……”茱莉亞不滿的聲音傳來。

靠,忘了這茬了,我們心神相通,我心里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這不是魔女是什么?難不成是天使?看這火爆脾氣,沒救了……

夜初先是一驚,接著又是搖了搖頭,顯示自己特別無奈。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茱莉亞聲音已經提高了好幾十分貝,不過其他客人還是聽不見。

夜初:……夜初無奈的攤了攤手,見怪不怪,又不是第一次了。

夜初把頭靠在椅背上,可能是坐車太久了,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

半夜。

“轟隆隆”突如其來的雷聲霎時響徹在城郊上空,直逼人的耳膜,接著天空丟下幾道藍白色的閃電,閃電遍布在夜空。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一大團烏云被照得通亮,夜幕都被閃電的突然降臨變得四處皸裂,變成無數小碎片漂浮在上空,原本黑暗的城郊突然變得一片煞白。

周圍的幾顆小樹開始“呼啦啦”的嘶吼,山道上的石頭都飛了起來,一些山道邊上的石塊被風卷落,整個山道都能聽見石頭掉下去的碰撞聲。

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讓哪些客人從夢中驚醒,車內一片哄鬧,由于山道上出現了很多石塊,巴士開始出現了顛簸。

“這次我們怕是遇上了魔鬼吃人事件,難不成我們車上的少女又要被抓走……”一些客人看到這個現象開始害怕了,臉上盡是驚慌的神色。

因為早在這之前這條路就出現過少女神秘失蹤事件,一些年輕的少女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而且再也沒回來。

魔法師協會的人也找不到半點頭緒,這條山道也有個稱謂,叫“魔鬼山道”,要不是因為天黑要趕路,司機也不會冒險走這條路。

“這次估計哪家女孩又要遭殃了”

“大家不要慌,這只是正常的下雨而已,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山道進入前面那個森林了”這時,穿著一身黑服的女檢票員從駕駛艙出來,試圖穩住客人的情緒,這也是她的工作。

美麗的檢票員剛說完,天便開始下雨了,雨滴打在車上“踏踏踏”的,不一會兒巴士便被雨林包圍了。

可能是應了檢票員的話,客人慢慢安靜下來了,一個一個的都望著前方車道,只有巴士盡快開出山道他們心里的那塊石頭才會真正的落下去。

“嘖嘖,瞧這些人類,多懦弱!真不想與他們為伍。”茱莉亞諷刺的聲音傳入夜初的腦海中。

“他們都是普通的人家,生活安安寧寧的,遇到這種情況難免會產生懼意”夜初平靜的回道。

“這次還真想快點去卡蘭了,那里就不一樣了吧。”

夜初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巴士開向前方。

開車師傅打起了萬分精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也是第一次走這個山道,對于這個“魔鬼吃人事件”還是聽過的,客人安全可不容有半點松懈。

山體由于雨水的緣故,山道開始變得泥濘不堪,車速也慢了下來,盡管一秒鐘都沒停下來。

“前面是一個彎道,彎道過后便開始下坡路了,下坡路直接抵達幻月森林,大家請安心”檢票員仍不忘安定客人的情緒,靠著艙門給大家講解。

“咔!”就在這時,一大塊石頭從山道上面滑落下來,目標直沖巴士車頂,石頭很大。

如果讓這塊石頭掉在車上,百分百會砸出一個大窟窿,而且巴士會由于石頭的重量可能會失衡,致使巴士直接跌落山道。

“先看看再說。”夜初正準備站起來,卻被茱莉亞打斷了。

“師傅,加速,上面有落石。”石頭和山崖碰撞的聲響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個客人直接站了起來大聲的吼道。

情況師傅也注意到了,可外面在下雨,加速的話巴士會不受控制,如果不加速,巴士可能要直接毀掉。

師傅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而且前面還是彎道,眼看石頭就只有五米不到的距離了,師傅雙手顫抖著,臉上布滿了大顆的汗珠。

“師傅,你愣著干什么,趕緊加速,想讓我們死在這點嗎!”另外一個客人聲音接近嘶吼,臉上青筋暴起。

終于,師傅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把心一橫,毅然踩了油門,巴士就像離弦的箭飛快的朝彎道沖了過去。

師傅的突然加速,讓落石撲了個空,也算及時,石頭剛好從車尾掉下去,重重的嵌在了山道上。

正當師傅成功的擺脫了落石卻發現巴士已經到了彎道處,轉彎也來不及了,車速加上山道的濕滑已經收不住了,巴士會直接墜落崖下,連同五十多條生命……

幻月森林,一顆樹上,幾個黑影在談話。

“今天居然下雨,害得我們在躲在樹上,不然直接在山道上搶了那輛車,不知道今天的少女有多少,嘿嘿”一道猥瑣的笑聲從樹上傳出,說完這黑影的主人還舔了舔嘴唇。

“安靜點,把穆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了,那車馬上就過來了,在森林里也一樣,而且這里更隱蔽”另一個聲音也傳了過來。

“嗯。也不知道老大的血祭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天天守在這里身上都生跳蚤了”

“這事最好不要讓老大聽到,不然你小命不保,尸骨都不剩”

“那是自然,對了,老三呢?”

“臨時有事,不知道又看上哪家美女了,說不定等會會帶來一個極品美女呢,一時半會可能不會回來”

“真是的,老是單獨行動,卻讓我們守在這里,下次換我去,也撈點自在”

“還是藏好自己吧,任務在身,少說幾句”

“好,聽你的”

……

眼看巴士就要駛向山崖,夜初出手了。

“讓開”只見他全身化為一團黑影,一瞬間就消失在原地,接著就出現在了駕駛艙,一把拉開巴士師傅丟在了一邊,咬緊牙關,雙手強有力的拽住了方向盤,使勁往右邊打。

不過巴士仍然沒有要轉彎的趨勢。

“廢物!”看了一眼已經暈過去司機師傅,夜初不由得咒罵,但是埋怨也沒用,這巴士自己也不會轉彎。

這時巴士車頭離山崖只有一米左右距離了。

“暗夜,由我主宰,夜之力,現!”夜初嘴里低聲吟唱著這段咒語,霎時夜初的手再次化為一團黑氣。

和剛才不一樣,這次只有手變成了黑影,那是一種和夜色同色的黑氣,方向盤在兩團黑氣的縈繞下,在這一秒鐘的時間里,巴士的前輪瞬間改變了方向。

只見巴士這一秒速度變慢了,整個車身傾斜在崖邊,巴士后半部分直接脫離了地面,在空中揚起,夜初也沒停下,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向了油門,被逆轉的車頭再次往前沖。

在后半部分車身終于落在了山道上之后,夜初終于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巴士左側車身完全貼著崖邊過去,如果慢一秒這巴士就完了,夜初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幾秒的時間完成這系列操作,臉上已經出現了細微的汗珠。

“耶!成功了”

“好樣的少年!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命。”

“還以為這次死定了。”見巴士成功轉彎,車內乘客不由得一陣歡呼,他們的生命被這個少年拯救了,

什么叫劫后余生?什么叫生命的尊貴?

這幾秒的時間讓他們就像過了好幾個世紀一樣。

車內滿堂喝彩,卻只有一個人滿臉充滿疑惑。

那就是靠在艙邊的檢票員女郎,她想不通這個少年怎么一下子就來到了駕駛艙,她根本就沒看到有人從這里過去。

不過巴士安全了,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我靠,還來!”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巴士也駛向了下坡路,正當夜初以為完了的時候,山道上又落下一塊石頭。

這塊和剛才那個不一樣,這個更圓更大,而且是朝著下坡路的中心滾下來的,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初突然感覺這世界瞬間沒愛了……

巴士現在沒人駕駛,不過由于此段屬于下坡路,巴士仍然不減速的開下去。

“茱莉亞,幫我。”夜初說完這句話雙手便開始有了動作。

只見他面色平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放在自己的額頭,嘴里默念著:深埋在黑暗中的夜之精靈,賜予眾生夢中的安樂,讓他們忘記痛苦,夜幕,沉睡!

只見夜初身上亮光一閃,一絲黑中發白的氣息從他的額頭散出涌向車廂,被黑*氣息沾染的客人感覺全身乏力,一陣困意襲來,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們進入了睡眠之中。

直到所有人都睡著了,一個全身黑色禮服包裹的少女憑空出現在車廂里。

女子身姿曼妙,前凸后翹,哥特式發型盤虬在頭上,皮膚白哲,櫻桃小嘴,看著就像瓷娃娃一樣,一塵不染的氣質。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人間絕品了。

這就是茱莉亞,生活在夜初體內的守護神之一,他們看起來雖然和人類一樣,不過卻沒有心跳,沒有生老病死,自誕生起就是這樣。

只見茱莉亞右手提著一把沒打開的粉白交替斑紋的傘,站在車廂內,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微笑著看著夜初。

“看夠了沒?”茱莉亞朱唇輕齒,嗔怒道。

“沒有。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茱莉亞不是第一次出來,但是每次夜初都不想錯過茱莉亞的美,如果茱莉亞是人就好了,拿來當老婆還不錯,夜初這樣想。

“先把眼前的麻煩處理掉,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看著茱莉亞望過來的眼神,夜初感覺渾身不自在,就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樣。

“你叫我出來我就出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茱莉亞哼道。

“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需要有人剎車,我去處理掉外面那個,我們還沒到家,我可不想車在半路出問題”夜初正色道。

“罷了,外面那個我來處理,你控制好車就行”說完茱莉亞憑空消失了,漂浮在巴士上空,嗯,是漂浮,沒看錯。

“好”

現在的情況是巴士車在下坡路上疾馳,而后面一大個滾石在后面追,如果滾石撞在車上,巴士車也會毀。

“做老婆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選”夜初一點都不慌張的坐在駕駛艙里面,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嘴里嘀咕道。

可惜不是真人,能給我暖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嗯,不對,我也不算是人吧?

“這小子……有膽!”夜初的心里話一絲不露的被茱莉亞聽見了,不過茱莉亞卻并沒有因此而責怪。

此時茱莉亞站在空中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圓石頭,在空中開始起舞,以茱莉亞為中心就像是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雨水根本掉不到她身上,反而就像是打在了無形的玻璃上被反彈出去。

茱莉亞跳到哪里,那里的雨水就紛紛被隔開,幾秒時間,茱莉亞腳下便出現一個五角星茫圖案,接著從腳底的圖案飄出花瓣,這些花瓣就像水流一樣圍在茱莉亞身邊。

“生機勃發,花好月圓,去!”隨著茱莉亞的一聲輕喝,花瓣朝著石頭飛去,花瓣瞬間把石頭包起來,然后迸濺開來,石頭已經消失了。

危機解觸,茱莉亞再次回到了車內。

這時隨著夜初的控制,巴士剛好過完了下坡路,在夜初剎車之后,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森林,也就是幻月森林。

“終于完了,可以繼續回家了!”夜初伸了一個懶腰,含糊不清的說著。

“恐怕你要失望了。”茱莉亞揶揄道。

“嗯?有人?”夜初放出自己的神識,發現森林不遠處有四道生命的氣息。

“作為夜的王,你居然沒發現?”茱莉亞朝夜初翻了白眼。

“這個……”夜初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剛才注意力都在茱莉亞身上,哪里會注意這些,兩人心神相連,茱莉亞自然也不點破。

“兩位是魔法師協會的人吧?”聲音之后,四道人影落在夜初兩人對面不遠處。

四個人都統一著裝,一身黑衣,頭都被帽子蓋著,看不到臉,雨水打在他們身上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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