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之一躺躺了好幾個小時，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這一日漫長得如五年前的那一個月。

張媽在外面叫了她好幾次，她默然無聲，沒辦法張媽只能拿鑰匙開了她的門。

見她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張媽眼里陡然浮起心疼之色，“小姐，你怎么了？”

陸菀之有些僵直地轉過頭，像是失了神一般，眼睛里全無光彩。

張媽揪心得說不出話來，生怕她會如五年前一樣倒下，她忙握住陸菀之的手，“小姐……”

陸菀之愣怔地望了張媽一會兒，良久，她搖了搖頭，聲音嘶啞，“我餓了，張媽，有吃的嗎？”

“有有有。”張媽連忙道，眼底閃過喜色，她伸手將陸菀之扶起來，順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沒發燒，便安心了不少。

“廚房有燕窩粥，我給你拿。”

陸菀之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終于出了房門，但她又窩進了沙發，捧著燕窩粥傻愣愣地坐了好一會兒。

良久，大概是她自己想通了什么，終于她動了動手指，開始喝粥。

一碗粥，喝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才喝完。張媽又拿了些點心，陸菀之一言不發地一口一口吃著，不知饑飽。

忽然，手機“叮咚”了一聲。

陸菀之慢悠悠地低下頭，只見手機不知何時竟然在她褲兜里，她眨了一下眼，而后才伸手去掏手機。

“對不起！”

這三個字猛地鉆入了她的眼簾，攪得她的眼睛陡然發酸，眼皮微顫。

“我沒有在耍你。”

陸菀之手指輕顫了顫，眼前仿佛浮現出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說這話的樣子。她心里的陰暗黑沉，像是被一道光劈開了一道縫。

心尖微顫，酸脹的眼睛滾出一滴眼淚，順著她略有些蒼白的臉頰滑落。

陸菀之卻未曾發覺，她只直勾勾地盯著那幾個字，好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確認。

她很容易滿足的，他沒有隨意糟蹋她的心，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陸菀之的嘴角不經意地微微揚起，也許，二哥只是為了幫自己解決麻煩才會那樣說的。而自己卻不分清紅皂白沖他發了那么大的火。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是不是應該跟二哥道歉？”陸菀之攥著手機暗暗地想。

只是還沒等她回消息，顧衍的電話先進來了。

陸菀之猶豫了幾秒，終于還是按下了接聽鍵，“二哥。”

“菀之。”顧衍低沉嘶啞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陸菀之不由得心驚了驚。

“二哥，你……怎么了？”

顧衍攥著手機，地上一片狼藉，他抬眸瞧了一眼外頭的漆黑，心里卻因為陸菀之聲音里透著的擔憂而浮起些許漣漪，“沒事。”

頓了頓，兩人都沒有說話。幾秒后，她清亮的聲音再次傳來，“二哥，今天對不起，是我太情緒化了。你明明是在幫我，而我卻......二哥，對不起！要不然，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禮道歉。你......有空嗎？”

她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顧衍都能想到她怯懦的樣子。

顧衍微僵著身體，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好！”

那句話，并不是為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