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那些話猛然竄進了陸菀之的腦海里，這么多年了，還依然像是一把尖刀一般狠狠地扎進她心中，叫她疼痛難忍。

陸菀之微閉了閉眸，伸手將顧衍扣著她手腕的手給拉開，“二哥，我先走了?！?

顧衍手下一空，他抬眸望了望她，似乎醉意在頃刻間就消散了，又或者是他從一開始就未曾醉過。

“菀之。”他低聲喚道，眼底帶著些許錯愕與探究。

然而陸菀之只往后退了一步，眼瞼低垂，“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情，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她轉身退出了顧衍的家。

大門，在眨眼間又關上了。

身后依舊是空蕩蕩的一室平靜，沉寂得令人絕望。

顧衍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陸菀之從顧衍家落荒而逃，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一直揪揪地疼痛。本以為掩飾得很好的情愫、委屈與酸楚，卻在那一剎那傾瀉襲來。

原來她不是不怨的。

她怨顧衍不守諾言，她怨顧衍在五年后隨意撩撥她的心，怨自己蠢蠢欲動守不住，差點就要泄露。

她更怕，會傷害到另一個無辜的人，也怕自己再次跌進深淵。

她和顧衍，到此為止吧。

陸菀之酸澀地閉上眼睛，眼角有一絲濕潤滑落。

回家之后，陸菀之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好長時間，蜷縮著身子，一言不發。

陸逸霖和沈曼殊回來，見她一臉失落澀然的樣子，不由得關切問道：“菀之，怎么了？”

陸菀之抬起頭，“嫂子，我能跟你聊聊嗎？”

沈曼殊愣怔了片刻，便坐到了她身邊，“逸霖，你先回房間吧?！?

陸逸霖有些憂心地望了自家妹妹一眼，但到底沒說什么，轉身回了房間。

“菀之，你怎么了？”沈曼殊輕聲問道。

陸菀之并未回答，只是將腦袋靠在了沈曼殊的肩膀上。

她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但又想要有人能陪著自己，否則四周的靜謐會將她拽進五年前的痛苦記憶里。

沈曼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寬慰，她素來了解她的，并不多問，就這么安安靜靜地陪她坐著。

許久，陸菀之才開口：“嫂子，愛而不得，好痛苦?！?

沈曼殊眸光微閃，“若是痛苦，便不愛了?？赡阏娴拇_定，會是愛而不得么？”

陸菀之垂了一下眼瞼，答案顯而易見，可是不愛，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愛。

沈曼殊握住陸菀之有些涼意的手，柔聲道：“一輩子那么長，別輕易放棄。是不是愛而不得，再看看。”

陸菀之不明白沈曼殊這話是何意，她抬起頭有些茫然地望著沈曼殊。

沈曼殊微勾了勾唇，溫柔撫了撫她的臉頰，言道：“再等等?！?

“等什么？”

“等你心中所愛的?！鄙蚵庖馕渡铋L地言道。

陸菀之眨巴了一下眼睛，眼底透著疑惑。

而沈曼殊卻不曾跟她說太多，只是道：“很晚了，我去給你熱杯牛奶，你喝完了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