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之給江晚打了幾個電話，可是江晚都沒有接。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顧衍卻忽然站了起來，人高馬大的他半壓在她身上，她身子一晃，差點兒沒跌倒。

醉了的顧衍抬頭沖陸菀之笑，如墨瞳仁里不再是冰寒，而是純真和善。

他笑起來的樣子依舊如少年。

陸菀之愣怔地望了他片刻，手指下意識地想要去撫摸他的眉心，但就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她停住了。

素指隔空撫了撫，幾秒后，她收回了手指。

這樣就好了，已經很好了。

因為聯系不上江晚，沒有辦法，陸菀之只好自己送顧衍回去。幸好車里有預設好的導航，離餐廳不算很遠，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顧衍一路就是傻乎乎地微笑，倒也沒有鬧什么，只是那雙大長腿像被什么給綁住了似的，走起路來東倒西歪。

陸菀之怕他摔著，連忙將他扶住，“二哥，你家幾樓？”

“幾樓？”顧衍歪了歪腦袋，愣呼呼地想了幾秒鐘之后，又彎起了嘴角，“十二樓。”

陸菀之半拖半拽將顧衍扶進電梯，按下十二樓，沒有多久就到了。

這種房子是一層一戶的，倒也好找，可大門是密碼鎖。

陸菀之回頭問顧衍：“二哥，密碼是多少？”

顧衍腦袋一歪，靠在了陸菀之的肩膀上，鼻息呼出的溫熱絲絲癢癢地落在她的肌膚上，她不由得心尖顫了顫。

“二哥，你還記得密碼嗎？”

“你的生日。”

“什么？”陸菀之下意識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又再問了一次，然而回應她的卻是顧衍長長的沉默和傻呵呵的笑容。

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了。

陸菀之輸進了自己的生日，而大門“叮”一聲竟然真的打開了。

她愣住了。

陸菀之回頭望了望正沖她笑的顧衍，心頭的思緒一時間紛雜起來。

二哥他……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用她的生日做密碼？

兩人就在門前站了好幾分鐘，直到顧衍抬起頭，伸手推了大門，跌跌撞撞地往里走，陸菀之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二哥，小心。”

顧衍卻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要跌倒，他一手扣著陸菀之的手腕，另一只去摸墻上的開關，“菀之，別怕。”

陸菀之小時候怕黑，連睡覺都要開燈睡，但如今……她并不會怕了。

可顧衍卻還一直記著這點。

陸菀之心尖顫了顫，這些日子被她刻意壓制的情意頃刻間像大壩決堤，瞬時席卷全身。

她僵直著身子，站在玄關處一動未動。

她不知道，踏進這屋子之后，自己是不是會如五年前一般，再次踏進痛苦的深淵。

燈，亮了。

陸菀之再次看清了顧衍的臉，這一張她在心里念想了五年的臉，依舊英俊如往昔，笑的時候也如少年時模樣，可理智告訴她，他不屬于她。

是啊，他不屬于她，永遠都不屬于她。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與我是校友，我們在一起三年，感情很好。”

“在BJ，我們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不，往后我們都沒有見面的必要。”